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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心灯长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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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七点还不到错钦大殿楼顶就传来值班喇嘛喊庙里众人起床的声音,“米米泽哇德清坚色斯!”
几轮叫喊声过后,吴邪从睡梦中醒来,穿好衣服就去隔壁找张起灵,却没看见他人,想着应该是去卫生间了,他便也跑了一趟,但还是没见到张起灵,“奇怪,人呢?”
回来后吴邪先去洗漱(他和张起灵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客房区每层的楼梯口都设有公用盥洗池),接着把自己的床铺收拾了一下,就跑去张起灵那边帮着收拾。
“咦,凉的?”吴邪刚把张起灵床上半掀着的被子翻了个个儿,手指才一触碰到被子的内里,心下便疑惑道,随即伸手去摸床铺,也是凉的,显然张起灵是很早就起床离开了屋子。
这时,他又注意到被张起灵随意放在枕边的手机,心下不由就更加困惑,“这么早去哪儿了呀,连手机也不带?”
帮张起灵整理好床铺后,吴邪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一直不见张起灵回来,就按捺不住性子下了楼。
刚来到楼下,他便碰见一个面色红黑正提着壶酥油茶准备往措钦大殿去的中年喇嘛,不待他开口去问什么,中年喇嘛就已向他点头行礼,随即用比主事喇嘛还生硬些的汉语对他道,“客人早上好,现在可以去饭堂用餐了,转经仪式八点钟开始,客人用完餐可以先去错钦大殿等着!”
“谢谢上师!”吴邪双手合十,微笑着向中年喇嘛道谢。
等到中年喇嘛走后,吴邪随即就想到,说不定他家小哥这会儿就正在饭堂呢,于是便加快步子匆匆去往饭堂。
一进饭堂,吴邪还是没看见张起灵,当值喇嘛们热情地给他抬来早点,又倒上酥油茶,由于语言不通,他也没办法向他们询问张起灵是否来过,只能笑着道谢。
喝了口酥油茶,吴邪就去打张起灵的电话,没人接,只好又发信息给他,“小哥,我在饭堂呢,回来了就过来吃早餐吧!”
张起灵不在身边,吴邪的饭也吃的不踏实,时不时要拿出手机来看一下时间,从起床到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他一直没见到张起灵,心下已然是越来越焦急。
最后,总不见张起灵回信息过来,吴邪终于等不住了,就囫囵喝完碗里剩下的酥油茶,急急起身离开饭堂去找他。
在客房楼下,吴邪再次打通张起灵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确定张起灵不在客房后,吴邪接着就去了错钦大殿,此时喇嘛们刚用完餐准备作早祷,他站在门口朝殿内扫视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发现张起灵。
随后吴邪又跑去石像那里,也没找到张起灵,这下吴邪可就彻底慌了,他实在不知道张起灵大清早一声不响地离开会是去了哪里。
这时,朝阳将天井外的一片云彩染红,吴邪抬头望见,忽然想到张起灵会不会是去错钦大殿楼顶看日出了,便急忙跑去那里找人,可依旧没能找到。
掏出手机,吴邪第三次拨通了张起灵的电话,等到系统提示音出来时,他终于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站在错钦大殿楼顶,朝下面放声大喊起来,“小哥,你在哪里?”
十分钟后,主事喇嘛发动庙里的所有喇嘛帮吴邪一起找张起灵。
二十分钟后,众人在错钦大殿前的院子里会合,没有人在庙里找到张起灵。
之后,吴邪固执地又去了趟昨天他们去过的那处山巅,但令他失望的是,张起灵也没在那里。
沮丧地回到庙里,吴邪又给县里的宾馆去了电话,想问问张起灵是否回了宾馆,可却不知怎么地一直打不通,情急之下,吴邪便直接饿着肚子下了山。
回到宾馆时,他刚好碰见杭州来的那俩司机,就把他们安顿了一下,然后就问宾馆老板是否有看见张起灵回来,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虽然宾馆老板再三确定自己没看见张起灵在宾馆出现过,可吴邪还是不肯死心,便回到他们住的房间又找了一通已经失踪一个上午的人。
没有,哪里都没有张起灵的身影。
“小哥,你去哪了?”吴邪忍着没哭出来。
天黑之前,吴邪又返回喇嘛庙,却没能像一路上祈盼的那样在庙里见到他的小哥。
入夜后,庙里的喇嘛们陆续停止了寻找工作,纷纷回到住处休息,而吴邪也在主事喇嘛的劝慰下回到了张起灵的房间,不多时,又有喇嘛按主事喇嘛的吩咐给他抬了份饭食过来。
虽然一天没吃饭了,但吴邪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胃口,所以道过谢目送送饭的喇嘛离开后,他便又坐回到床上,继而拿起枕边张起灵的手机看了起来,上面除了自己打的三通未接电话和发的那条短信外再没有其它信息,吴邪呆呆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直至手机自动息屏他才把它放回原位,然后自己就背靠着墙,一边回忆着和张起灵在一起的点滴过往,一边痴痴地等着他回来。
第二天,喇嘛们又纷纷出去寻找张起灵,吴邪也准备跟他们一起去,不过主事喇嘛见他脸色不好,就让他留在庙里等消息。
转眼天黑,等到最后一拨喇嘛回来向主事喇嘛汇报完消息又安静地散去后,一整天三餐不思的吴邪终于不再抱什么幻想——张起灵是真的失踪了!
兀自抱着张起灵盖过的被褥干坐了一夜,挨到天色微明,吴邪便踩着虚浮地步子,如一缕白色游魂般,一步步踱到张起灵的那尊石像面前,随即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它哭泣的脸颊,“小哥,能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吗?这样……我也好去找你啊!”
与石像对视了一会儿,吴邪就转身靠着它冰冷的身躯坐下。
许久,他才继续跟它说话。
“那晚我们看星星,你说是我把你心里的那个洞给补上了,可转眼呢……”
“转眼你就在我心上挖了个洞,我找谁去补呢?”
“不过,只要你肯回来,我还是会原谅你的!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你以前就跟我说过,我们的感情或许会再次被命运摆布,可能有一天会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当时我以为我不会怕,因为我想的是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可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会离开我的,我得一个人来面对我们的万劫不复!”
“可你明明答应过的,再也不会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下啊……那么现在,你在哪儿呢?”
“小哥,你不要我了吗?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声不响地就不见了,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我会等你的对不对?不是都等过那十年了么……呜……”
吴邪抽了抽鼻子,硬把眼泪咽了回去。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迅速掏出手机,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吴邪心中稍感安慰,用手指点了下接听键,就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低低道,“喂……”
“喂,天真啊,你跟小哥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样,这趟玩得够开心吧?”电话那头,胖子一如既往地扯着他的大嗓门道。
“胖子……胖子……”此刻,从胖子那雷公嗓里发出的声音在吴邪听来仿佛就是这世间最暖心悦耳的声音。
“哟,这声音不对呀,天真你怎么了?”胖子听出吴邪声音里带着哭腔,嗓门立马就收敛了许多,“是跟小哥吵架了?”
“没有!”吴邪委委屈屈地道,一滴泪已经涌到了他的眼眶边上。
“那是怎么了,我怎么听着感觉你快要哭了?”胖子声音急道。
“小哥……”吴邪哽咽。
“小哥他怎么啦?”胖子更急了。
“小哥丢了!呜呜呜……”这时,吴邪终于哭出声来,“我该怎么办,胖子?”
“啥,小哥丢了?”胖子听了十分震惊,半晌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啊天真?”
良久,胖子只从电话里听到吴邪低低地哭声。
“唉,你别光顾着哭,倒是说话啊……”胖子不知该怎么安慰吴邪,只想尽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可吴邪根本止不住哭。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先打住,先打住别哭,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等了一会儿,见吴邪仍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哭,胖子直急得去求他。
“我在墨脱,该死的墨脱!”终于,哭泣不止的吴邪开始说话了,随后又抽抽搭搭地告诉了胖子宾馆和喇嘛庙的地址。
挂了电话,吴邪瞬间就觉得自己好累好孤独,便抱着张起灵的石像又哭了好一会儿。
“小哥,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在山顶许的愿太多,把我们的缘分都耗尽了,所以你才被山神带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只许第一个愿望,只要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哪怕让你少爱我一点我都可以接受,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小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回来好不好,别让我再哭了,这几天我想你想得心都快要疼死了,你已经欠我三个晚上的拥抱了……”
“小哥,你快回来好不好?明明那天才说过爱我的,可为什么转眼人就不见了?”
“回来,小哥你快回来呀!张起灵……你快给小爷我回来呀……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欺负你了,凡事都听你的好不好?我只求你回来,现在就回来,马上就回来,别让小爷我再等了,我都有好些白头发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怕我等不起啊,呜呜……”
“小哥,我冷……”昏倒在地前,吴邪最后说道。
和吴邪通完电话,胖子立马就用手机订了下午两点多飞往拉萨的机票,接着把堂口的事交代了一下,匆匆收拾了一点行李就去了机场。
下午七点多,胖子抵达贡嘎机场,一出机场他就包了辆车直奔墨脱,中途还把司机的一个亲戚叫来跟他们换着开车。
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他们的车子已经开到波密,在那里稍稍休息了一下,等到太阳出来后,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立即取道扎墨公路前往墨脱。
下午一点半,车子终于到达吴邪说的那个宾馆,这一通折腾可没把胖子累死。
付过车钱,胖子一下车就给吴邪去了电话,想问他是在宾馆还是在喇嘛庙,不料接电话的竟是个女的,问了两句才知道人家是县医院的护士,吴邪现在正昏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县医院离宾馆很近,五分钟后胖子便已来到吴邪的病床前,医生告诉他吴邪只是因为短时间内血糖偏低以及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昏迷的,挂点葡萄糖就没事了,他这才放了心。
随后,刚才接电话的那个护士又告诉胖子吴邪是在昨天中午被山上的喇嘛们送过来的,并且还给他提供了那座喇嘛庙的座机号码。
见吴邪身体并无大碍,胖子就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空病床上给喇嘛庙去了电话,不多时就把张起灵失踪前后的事弄清楚了。
挂了电话,他又立即打通了小花的电话,把这边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就问他和黑眼镜有没有空过来帮着找人,小花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忙活完这些要紧的,胖子才一下子重重地倒在他坐的那张病床上开始补觉。
转天,小花和黑眼镜就带着一大摞印有张起灵照片的寻人启事出现在吴邪的病床前。
他们比胖子还要折腾,由于昨天胖子给小花打电话那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而北京到拉萨的最后一趟直达航班也是两点多的,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在成都转一趟机,到达贡嘎机场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然后他们就跟胖子一样包车进墨脱,到今天下午四点多才来到县医院,黑眼镜倒是还看不出什么,可小花就明显顶着两个黑眼圈了。
于是,最后小花就被留下来休息加照顾吴邪,胖子和黑眼镜则拿着寻人启事去了趟喇嘛庙,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二人给庙里留了些寻人启事便要下山,这时主事喇嘛就让庙里的一些年轻喇嘛也随他们一同下山,帮着在墨脱县城乃至周边的一些村庄去散发寻人启事。
第二天傍晚,三人围着吴邪的病床开始讨论,“要是这次找不到哑巴张,该怎么办?”
黑眼镜话音刚落,三人的目光就不约而同地落在尚还昏迷着的吴邪的脸上。
三年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晌午,吴邪坐在西泠印社后舍二楼的楼梯口欣赏着眼前的紫藤萝瀑布,陪在他身边的是喇嘛庙里张起灵的那尊石像,胖子他们心细,专门找人给石像做了个万向轮托盘,方便他随时挪动它。
“小哥,你看今年的紫藤开得多美啊!”
“还记得吗,那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在院里摘紫藤,我踩在梯子上摘,你就在下面拿筐接着,后来……呵呵,后来你还给我亲你来着……左边脸上一下,右边脸上一下……现在要是你在的话,我真的还想再亲亲你呢,三年了,我都已经等了三年了,小哥你还不肯回来么?”
“其实那年我跟你说的那句紫藤的花语只是其中的一半,还有一句是‘依依的思念’,当时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所以就把后面那句给省了,可现在它还是来找我了!”
“我想你啊小哥……依依的思念啊,你能感受得到吗?”
“我真傻,为什么当初非要去墨脱搬你的石像呢?”
“明明带出去的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可最后带回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一块石头!”
“如果没有那次墨脱之行,我们肯定还会一直相守在一起的!”
“怪不得你老说我傻,现在我承认你是对的!我傻啊,我是真傻,拿一个我那么爱的你,换了一尊不会说话不会动更不会懂得心疼我的石头人,呵……我难道不是那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吗?”
“可是,这个傻瓜……现在好孤独啊!”
“小哥,你能不能这个星期就回来呀?要不然,今年就又没人在这个傻瓜摘紫藤的时候给他举筐子了!”
说完这许多话,吴邪长叹了一声,就沉默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一院子在微风中瑟瑟摇曳的紫瀑。
忽然,手机的铃声在这时响起。
吴邪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的备注名后,差点没激动得把手机从楼梯上摔下去——是墨脱那座喇嘛庙来的电话。
“喂,你好!”吴邪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将心底那份骤然到达了极致的惊喜与另一份几乎与惊喜同样多的害怕压下,颤巍巍地用手指点下了接听键。
这是自张起灵失踪三年以来,喇嘛庙那边头一次主动和他联系。
“我,梦到他了!”
“我想,他是有东西要交给你的!”
电话那头,是主事喇嘛苍老的声音。
挂了电话,吴邪立即就订了机票,这次他是从成都转机进藏,颇费一番周折后,他于第二天下午七点左右赶到了那座喇嘛庙。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主事喇嘛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为自己算好了转世的日子,只希望在临走之前能见上吴邪一面,告诉他一些事情,这样他也可以走得安心一些。
待吴邪来到错钦大殿,主事喇嘛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这是那一年,他跟一位汉族客人离开这里时,执意供放在强巴佛殿的!”主事喇嘛起身将张起灵曾经穿过的那件军大衣交到吴邪手里,然后就让吴邪与自己一同坐下,许是转世的时间将近,他看上去精神并不怎么好。
“当时我不明白,就问了他!”主事喇嘛继续道,“他很坦诚地就跟我说,如果这次他出去了,仍不能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么这座喇嘛庙就将是他此生的最终归宿!”
“而这件军大衣,就是他和他要找的那个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联系!”
主事喇嘛努力回忆着往事,艰难地把它们转述给吴邪,这便使吴邪想起六年前,张起灵在长白之巅对自己说过的话,“此生,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带我回家吧,吴邪!”
“或许,你们之间的缘分已尽,‘不老活佛’应该是回他来时的地方去了,而石像,就是他留给你的最后的安慰,就是他用来续缘的办法。”
“既得长生,便已入道,又岂能与俗世之人长久一处,必然舍尽尘缘,从此皈依般若!”(般若:音波惹)
最后,主事喇嘛对吴邪说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如若客人能够看破,放下,便可得无边自在!”
主事喇嘛是在吴邪来的第二天凌晨去世的,参加过葬礼后,吴邪就留下来暂时住在了这座喇嘛庙里。
这一次,他让自己完全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每日里跟着庙里的喇嘛们一起修行。
期间,他转过一次山,转过一次水,还转过无数次喇嘛庙里的那排经筒。
也学了一些仓央嘉措的诗:
这一天,我闭目经殿,蓦然听见,你虔诚颂经中真言!
这一月,我拨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微凉指尖!
这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去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张起灵,此生有我相伴,你就不用再留在这里和青灯古佛作伴了!
后来,墨脱下了一场极大的雪,吴邪在从曾经他和张起灵撒风马的那处山巅下来后,不久就突然晕倒在归途中。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把自己从雪地里拉着坐了起来,随即又将自己从背后抱进怀里,极暖的一个怀里,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焦急地轻唤道,“吴邪,醒醒!”
“小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吴邪喊叫了它的主人一声便从梦中惊醒,同时耳畔就传来胖子的声音,“哎呦谢天谢地,天真你终于醒了!”
接着,他又听到小花和黑眼镜的声音,“太好了!”“可算活过来了!”
看着三张正俯视着自己的笑脸,吴邪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自己不是正一个人在雪地里走着么,怎么突然就躺着了,而且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天真你别这样啊,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吧,别把自己憋坏了,哥儿几个保证都不笑话你,好歹你倒是先吱一声啊!”半天不见吴邪开口说话,胖子以为他心里难过,就宽慰道。
这时,吴邪的思绪仍在他的梦境中徘徊,直到想起张起灵的那声轻唤,再看了看胖子三人愈加急切地目光,好半天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太过漫长又太过煎熬的梦……
“小哥呢?”现在梦醒了,吴邪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张起灵的去向。
“……”闻言,病床前的三人随即都面露难色,互相看了看,便同时低头沉默。
吴邪看见他们的反应,眼里登时写满了失落。
“几天了?我在医院待了几天了?”吴邪声音沙哑着问道。
“四天!我给你打电话那天下午你就被喇嘛们送到这儿来了!”胖子道。
吴邪听后沉默一阵,“六天了,小哥已经失踪六天了……”
“天真你别急啊,这两天我们都在找他呢,寻人启事到处都发了,有消息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让你知道……”胖子道。
“是啊,先起来吃点东西吧,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先养好!”小花道,说完便转头看向黑眼镜,“瞎子,出去买碗粥再给他带点清淡的东西回来。”
“我要去找他!”忽然,吴邪想起梦里主事喇嘛的一句话,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花,你快帮我准备进山的装备。”
“天真你别激动!”胖子赶忙扶住吴邪,三人着实被他的言语举动吓了一跳。
“我知道他去哪了!”吴邪没理会胖子,接着又道,“上师在梦里告诉过我,说小哥是回他来的地方去了!”
“???”闻言,三人齐刷刷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他。
“小哥曾经跟我说过,这里的雪山也有一道青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