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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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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满天,雨若薄帘,天已然黑透了的。绯意返回之时发现竟未掌灯,心道,这农户家当真是节俭,走时定要留下些钱财才是。
伸手推了推粗细不一的木头钉制的小门,门应声而倒,细细看去,原来从边缘处被大力弄断了,绯意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取下腰间蝴蝶双刀握在手里 ,禀住呼吸向茅草屋靠近,屋子不大,房檐上挂了些玉米等谷物,可见虽不富裕,到也是会持家的,将门开了条缝便挤进屋子,摸到桌子找到油灯,自怀中取出火折子,便点着了,只有两间屋子,屋内陈设简单整洁,到也舒适,只是竟空无一人么?
四下打量了除了院门破损,一切皆无异样,绯衣的护摇了摇头叹声自己多虑了,许是去串亲戚了赶雨便不回来了呢,虽说主人家不在,独自一人在人家中过夜实属不应,但情势所逼也只能如此了。
两个屋子都看过,发现其中一个较小的房间桌上摆了个花瓶 ,里面插了枝已经有些卷边的杜娟花,想来是姑娘的闺房。
一直赶路累得紧,道了声抱歉便躺在床上,隐约还有女子淡淡的体香,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了。
夜半,断断续续的啼哭声将床上的绯衣女子吵醒。
掀了被子起身,声音是从正厅传来,轻身走近方见一大汉正趴在桌了失声痛哭,口中还念念有词:“杜鹃,杜鹃,我没本事,我对不起你啊。”
绯衣女子不禁心上狐疑,这人是谁?白日里与这户人家闲聊之时,曾听说家中只有三口人而已,这大汉缘何夜半在别人家中悲泣,而他口中的杜鹃又是谁呢?庄户人家的姑娘羞涩的笑颜在心中闪过,难道是她?
悄无声息出现在汉子背后,拍了下颤抖的肩,吓的汉子跌到了地上又蹭着后退了些,乡下人第二日还需起来劳作,早早熄灯睡下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夜本就黑暗,屋中更是黑的一塌糊涂,这猛的冒出个人来,这汉子能不害怕么。
一盏孤灯猛的亮起,虽并不能撕破这浓重的夜,但也好在让汉子看轻了这半夜吓了他一跳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是个俊俏的姑娘家,绯色衣裳英气十足,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此时却眯着笑嘻嘻的打量着自己,怎么这般不怕羞的?这等黑天半夜与陌生男子独处一室本就不该,还这样细细的打量?乡下的姑娘定不会这般的,定是城里来的姑娘。
心里这样想着到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私心里认定了城里的姑娘是要比乡下的火热些的,到也说不上不好,只是还是更喜欢杜鹃这样的恬静性子。
“你这男人好生奇怪,黑天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觉,还吵姑奶奶的好梦,找死吗?”仙隐一门虽有些门规,但神仙公子平日里待这个比自己略小的护还是有着几份宠爱的,也并未多加约束,才养成了姑娘有些任性的性子,却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被扰了清静,又看不惯大男人哭哭涕涕的样子,有心凶他。
“你这姑娘才奇怪,黑天半夜不在自己家里好好睡觉,跑到别人家来撒泼吗?”这汉子叫二牛,本是个老实忠厚的性子,可被这么一激,却也有几气怒了。
“还恶人先告状么?这儿不是本姑奶奶的家,到是你的了吗?”绯衣女子也不恼,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的抖着脚。
“这是杜家,要不是本家都。。。。都。。。。。”都了半晌再没吐出半个字儿来。
绯意等的有些急了,怎么这么高大的汉子,说起话来这么费劲呢?
“都什么?”忽然也觉得这汉子半夜在此哭闹不会没有原因,联想到方才听到的什么“我没本事,对不起”之类的话,便耐下性子上前揪了汉子的耳朵,“你且说说,这家的老夫妇和那姑娘呢?”
汉子闻言颓然低下了头,似乎又要哭了。
“你这人,怎么,怎么像个姑娘似的。”绯意本就是个急性子,加上有些担心那家子的安危,此时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他们被掳走了。”大汉说完便爬在地上哭了起来。
绯意在一旁翻了翻眼睛,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男人都衰败到这个德性了么?上前拽着男人的后衣领,硬了把汉子拽了起来。
“好好说,究竟怎么了?”
汉子被一姑娘家这样轻易的薅了起来,显然也有些愣住了,也忘记了哭泣,就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小村叫靠山屯,是个依山傍水但相对贫穷的小村子,世世代代自给自足,鲜少有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
村头有个大户,是个见过些世面的,全村大部份的人家,都欠着他们的债,这代家主人称李二爷。
这李二爷这一代,年过四十,娶了八房妻妾,才生了个儿子,宠上了天,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搭了天梯去摘下来,这二世祖,村子里的人背地里都叫他李小二爷。
这李小二爷若是放在城里,该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所不好的,可放在这穷乡僻壤的,也没那么多玩乐的东西,便也只是鱼肉乡里,偶尔做做欺男霸女的营生,因惧拍他爹的势力,也都敢怒不敢言。
十几天前杜老爹一家到了还租子的日子,若是有平时,尚未到收获的季节,是可以拖些时日的,只是那李小二爷看中了杜老爹家的闺女杜鹃,硬是要拉着姑娘抵债。
乡里乡亲的帮着劝了些时候,李小二爷也不好太不顾念 ,便只能作罢,昨个儿酒醉,便又想起了这桩,便带了家丁,来杜家抢人了,老两口亦就这一个闺女,哪能忍心就这样被那禽兽夺了去?便也追着去了。
二牛与那杜家姑娘自幼相识,两家老人也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什么品行都是知道的,便也有那心思,他二人这事便已是板上钉钉了,只待良辰便迎娶过门,昨日去邻村送货,回来才知道这么一回子事,又不敢只身前去讨人,夜半睡不着便来到心上人家中,思及过往竟泣不成声。
绯意听了心中一怒,拍桌而起:“待姑奶奶去收了那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