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的剩女们》董*猫

15、第十四章

　　他说，分开后就能遇见更好的人，这理由冷静温柔又直接，他弄疼我，终于放手....

　　莫飞在分手那天对我说的话，我记得，一直记得，我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某个寒冷潮湿的除夕前夜，奇怪的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似乎特别的冷，冷到我一想到那天马路边上结起的厚厚冰霜牙齿就忍不住打颤。
　　那天下午，我从当时上班的那家公司出来，在门口打车到预定碰头的超市门口，我们说好，一起买年货然后上我家去吃饭。
　　可是我等了很久，他没有来，手机拿起了又放下，拿起了又放下，其实心中答案已然知晓，只是傻傻的还相信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奇迹。
　　我就这样，站在那里，等了一个下午，我在赌，赌五年的感情敌不敌得过一时的激情。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这座城市将要提早进入幸福团圆夜，超市在新年这段日子基本上都是五点打烊。
　　他没有来，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站在寒风里太久，久到两只脚都冷麻了，我转身快速跑进超市，一边跑，一边替自己打气，我告诉我自己，这没什么，不许哭，我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能让妈妈看出些什么，我不能丢脸。
　　我毫无目的的在卖场内挑了许多不实惠只适合送人的礼盒装补品，结完帐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很难拦车，几乎是没有一部车子上是不坐人的。
　　我感到脑子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困难，很难受，感觉像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实。我没有坐车回家，我是走回去的，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简直是晴天霹雳。
　　十九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我从一所三流民办大学退学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我妈妈是个寡妇，年轻时是个颇为厉害的角色，争强，好胜。我的父亲是名非常出色的桥梁建筑工程师，他造过许多大桥，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世了。
　　那一年家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正好我的双胞胎哥哥赴德留学。妈妈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忍受不了我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她总是以最为恶毒的语言攻击着我，而我总是沉默不语。我在家里过的很不开心，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认识了莫飞，我们两个几乎是一见钟情的。
　　与他在一天，我每天都很快乐，我整个人，整个思想都是他，塞的满满的。
　　我们的恋情一开始就不被我妈妈看好，她说我才十九岁，接触的人，事，物有限，这么快就决定，不好。
　　我不管，我要我们在一起，无论未来多少风雨，我都决定要和莫飞在一起。
　　也许是莫飞的真诚，或是妈妈见我铁了心似的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渐渐也就不反对了，但她着实喜欢不起来莫飞。为了和莫飞在一起我变和格外努力，我努力上夜校，努力找工作，表现良好，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妈妈放心，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玩玩的，而是真心的。
　　我也确实做到了。
　　开始我和莫飞感情很稳固，一直没什么大风大浪，在交往三年后，我们正式订婚同居在一起，我哥也特地从德国赶回来参加我和莫飞订婚礼。
　　我有时常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订婚而是直接结婚，那今天会变得怎么样？
　　莫飞和我都是固执的人，莫飞只比我大两岁，也才刚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我们都没什么积蓄，暂时还买不起房子。
　　我到认为这没什么，买不买房子都无所谓，反正我家够大，我们可以住在那里。可是莫飞不愿意当个倒插门的，他认为这很没出息。
　　所以，我们只能租住在闵行郊区便宜的旧公房里。
　　那时，我们很年轻也很天真，真的以为真爱无敌，我们省吃俭用合力买了一部电瓶车，每天早上他都开车送我去公司，下班又在车站等我。
　　日子真的过的很快乐，就似在天堂，仿佛生活在云上，飘飘然。
　　转变是在某个我们逛街时发生的，那时恰逢伊拉克战争影响，美产的苹果大跌价，苹果一跌价其它品牌的电脑也相应做出降介回应。
　　我在苹果展示厅里看了好久，眼露渴望神情。
　　“你很喜欢？”莫飞问我。
　　“是啊。”我说：“很久没打ＣＳ了，要不我把家里那台机子搬过来吧。”
　　莫飞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家里不是没有电脑，他认为我回家去搬电脑过来就是说他没有养活我的能力，赚不了大钱，没有出息，所以，他不许我老往家里拿东西过来，也明确告诉我，不许我接受我妈妈给我们的补贴。
　　“还回去拿什么，你要真喜欢就买吧。”
　　莫飞松开我的手，试了试这只可口的大苹果，他进入操作界面，查了查配置，打开音响听听效果。
　　我觉得很尴尬，手直往他腰眼里拧。
　　“快走啦，别玩了。”
　　我急着把他拖走，他轻轻哎哟了一声，然后笑嘻嘻的招来店员，问价格。
　　“你没毛病吧莫飞，我们哪儿来这么多钱。”
　　莫飞趁店员开单时，悄悄告诉我：“你喜欢就买呗，其实也没多少。”
　　还没多少钱，我当时想，这样的花销顶我们三个月连房租带水电煤一起的生活费了。
　　“退了，退了，我不要！”
　　莫飞赶紧抱住我，哄道：“老婆，我........”
　　我一听，看看他，他神色紧张，然后我皮笑肉不笑阴阴的说：“好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敢背着我藏私房钱了是吧。”
　　“哎呀，老婆大人，我还不是为了.........”
　　不给他狡辩机会，我从他身上抽出了一张牡丹卡，“反对无效，上缴国库。”
　　然后我笑着屁颠屁颠跑回了家，莫飞在跟在我身后苦笑着抱着台大苹果，那时，我这样走在路上可神气了。
　　自从在租屋里买了电脑，我们的娱乐生活一下子丰富了许多，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我霸着电脑不放，直到莫飞忍无可忍把我一脚踹到床上睡觉为止。
　　那时真的很幸福，我们谁也未料到日后的分手竟然全是这台电脑引起的。
　　那一年瞿舒面临毕业就业压力，整个人精神状态都糟糕透了，她每天就在寝室里泡电脑，从早泡到晚。我们俩个经常在网上聊天，她说她羡慕我现在的生活，有工作，有经济能力，重要的是还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我不无得意的在她面前炫耀，她总是恶毒的说要来抢走莫飞，我笑言，你要就拿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次，我刚下班回家，连鞋都没脱瞿舒就打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那头气的不成个样子，上海话加杂着英语，有时还地道京骂，一时之间我竟似听到了天外来客的声音。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你说！损不损啊！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啊？他妈妈生他时吃敌敌畏了吧，啊？大脑缺钙小脑缺氧，你也不能无耻到这样啊！”
　　“怎么回事啊，你话说清楚，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实话我火气也挺大的，一回家就接到瞿舒的骂人电话，就算有火气也不能冲我发啊。
　　“那个贱人啊，到处开贴坏姐姐名声，你说，可不可恶？她这算是流氓行为！”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我想，流氓要是遇到瞿舒大概就会从此改良了吧。
　　“哎，至于吗，网上跟人吵架了，大不了吵回来就是了，她开贴黑你，你也开贴黑她，这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犯得着为了虚拟世界的事气成这样子吗？我觉得有病的是你才对，你真应该去看医生了你，整天正事儿不做..........”
　　瞿舒在电话那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我被吓了好大一跳，连莫飞开门进来都没听见。
　　“怎么了？”
　　在走廊里脱鞋子的莫飞问我刚才和谁打电话，怎么这么凶。
　　我说，不是瞿舒还能是谁。
　　“你俩吵架了？”
　　我们俩个挤在狭小的公共厨房一起做饭做菜，我淘米，他烧菜。
　　“可不是，她大概得神经病了，你知道吧，她在网上和人吵架，还气得不行，我说她几句，她就把电话甩了。她现在呀，脾气是大得不得了。”
　　“嗯，有理。”莫飞用铲了一块红烧肉吹了吹：“哎，你试试味道，咸淡如何？”
　　我一口就吞了进去，烫得合不拢嘴，哎哟哎哟直叫。
　　“慢点儿，慢点儿。”莫飞托起我的下巴直往我嘴里吹气。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就是喜欢看他着急的样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搂着莫飞的腰，还在向他倒苦水，大骂了瞿舒一遍。莫飞一开始是很认真的躺在床上看报纸，后来我越说越气，他被迫收好报纸，拍拍我的头说：“其实你没错，干嘛生这气。”
　　“就是。”
　　“网上的事本来就是假的，看过骂过就算了，可当不得真。”
　　“对啊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呀。”
　　“前几天报纸上还说一件事呢。”莫飞关了小台灯然后搂住我说：“有个女大学生，长的可漂亮了，结果和人视频聊天，聊出了感情，两人一见面就开房，结果事后，这女大学生被人拍了裸照....”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手摸进我的睡衣里，故意问我：“你知道什么叫裸照吗？”
　　他的手很冷，我的皮肤起了一阵疙瘩，想也没想就给他一记闷肘子。
　　“你讨不讨厌。”
　　“哦哦。”
　　越是打他，他越是靠过来，我是个急性子，忙问：“后来呢？”
　　莫飞一愣，手停了，“什么后来？”
　　“那女大学生啊！”
　　“.............”
　　“哎，你这人怎么老喜欢说话说一半儿的........”
　　“被人□□了...”
　　说罢，他便朝我扑来................

　　好日子最后也只是持续了七天，一个星期后，瞿舒终于寡不敌众主动朝我举起了白旗。
　　瞿舒跑到我这里，又是哭又是闹，幸好莫飞休息天加班没在家，不然准被吓到。
　　“气死我了。”
　　瞿舒还在为网上的那件事而生气，我却觉得好笑，认为她这是孩子气。
　　“喂，你还笑得出来？”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呼小叫，“看我被那个死女人整成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慢悠悠的说：“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说不定坐在电脑那头的是只狗也未尝不可能。”
　　这就像张面具，我们谁也不知道面具低下是什么。
　　也许是只狗，也许是只鬼，也会什么也不是。
　　“齐一寻。”
　　突然，没来由的，我右眼皮直跳。
　　“嗯？”
　　每次瞿舒连名带姓的叫我肯定没有好事，这一叫，屡试屡中。
　　“你跟我是一条战线上的吧，你没忘记小学那会儿你数学作业是谁帮你做的吧，你初中数学测验是谁老往你桌子下递小纸条儿的吧啊？”
　　这么丢人的事怎么你老人家老拿出来说？
　　我赶紧讨饶：“哎呀，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来这套，你的好我都知道，行了吧，姐姐。”
　　“嗯。”她点点头，站起来，双手郑重的按在我肩上：“既然如此，把你老公借我一用吧。”
　　我想也没想立马推开她：“想也别想。”
　　“我靠，见色忘义。”
　　我反问瞿舒：“那你能借你爸爸给我妈妈用吗？”
　　“想也别想！”
　　“对啊，谁会傻到借老公给别的女人用，又不是“三瑞”。”
　　“哎呀。”她一拍大腿：“你怎么满脑子色情思想啊？我又没说借你老公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想叫你老公上网帮我钓住那个女人。”
　　我冷笑道：“然后呢？”
　　“然后，利用你老公的美色把这贱女人约出来，哼哼，到时候，姐姐煽她几巴掌，哼哼哼哼.............”
　　“你无聊。”
　　我看电视了，不去理这个疯子般的女人。
　　“哎呀，齐齐，就看在咱俩从小就好的份上，帮帮我吧。”
　　我不理她。
　　“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看在党国的份上就拉兄弟一把吧！”
　　我边嗑瓜子边看电视，正好电视里在重播“还珠哥哥”，于是我顺口就说：“我就是无情，就是无义，就是无耻，你又能把我怎么滴。”
　　怎知瞿舒中毒已深，突然抱住我的腿，黎花带泪道：“你不能无情，不能无义，更不能无耻，因为..........因为........奴家已经有了相公........相公你滴孩子。”
　　我哇的一下吐了出来，乖乖太恶心了。
　　最后在瞿舒一再迫害下我错误的答应了她。
　　也许这个错是我一手造成的，自己亲自酿的果，和着鲜血和眼泪独自吞下。
　　我开始瞒着莫飞上网和另一个女人聊天，我自作聪明的拿我哥的照片当头像，装作男人的口气和另一个女子说话。我觉得这没什么，这又不是犯法，所以我也根本没当回事。
　　我当时还认为自己很聪明，自己才不会傻到让自己的爱人同别的女网友聊天，他虽然对我好，但我也不能不防一手，再说照莫飞的性格，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瞿舒的这种无理要求的，怕瞿舒不被他骂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