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九州缥缈录]原作拯救计划》冼池

23、回望烟波里风流无人见[结局]

　　风无忧是在一片寒冷中醒过来的，她身边还搭着一个火堆，偶尔噼啪出来一个火星，她这才发觉自己身上还裹着一条毯子，赶紧抬头四处打量。
　　“姑娘，你醒了……”
　　风无忧对上老人的眼睛，打了个寒颤，道：“是您救了我吧？谢谢您……”
　　“唉……你身子要是好了，就赶紧走吧，最好是离开瀚州……”
　　风无忧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啊？”她怕老者怀疑，解释道：“我家是行商的，想来瀚州做生意，没想到我家的商队遇上风雪，我与他们失散了……”
　　“朔北与我们青阳开战了……算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风无忧在心底估算了一下时间，道：“那……老人家你怎么不走啊……？”
　　蛮族老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年纪大了，根在这里，走不了，也不想走了，不就是死吗，总比做朔北的奴隶强……只是可惜那些年轻人，要为了我们的家乡献出他们的命……”
　　风无忧垂下眼睑，随后又问道：“老爷爷，您知道北都城在哪个方向吗？”
　　“北都城？”老人大惊失色，道：“这个时候去北都城做什么啊，狼主看中了那里，是要踏平北都的啊！”
　　风无忧露出一个笑容，道：“其实也不是做什么，只是去赴朋友的约。”她站起来，抖抖身上的风雪，比白雪还要洁白的光翼从肩上一点缓缓展开了，与此同时，传来的是阵阵刺骨痛意。

　　风无忧深一脚浅一脚到达北都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的精力已经不允许她继续飞行，而好不容易避开朔北的人，又使她浪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她努力再次展翼，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却又像是一颗流星，堕入了北都城。
　　北都城如今乱成一片，人人自危，忙着出逃保命，有人注意到她也并未在意。
　　风无忧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这才向不远处的白色王帐挪动身体。
　　盛大的篝火边围绕着一群年轻人，火上搭着架子，上面悬着羊羔，旁边还放着好几坛开封的古尔沁酒，酒香与肉香飘荡在这里，好像隔绝了所有的恐慌与绝望，年轻人们围绕在这里，满是希望与朝气。
　　他们欢笑着、吵闹着，还有人因为打赌输了，站起来载歌载舞，久违的欢乐充斥着这里。
　　风无忧不由停下脚步。
　　有人看到了她，见她身上披着一件蛮族的外袍，只以为她是哪个王爷帐篷里的女奴，便用蛮语邀请她过去。
　　风无忧听不大明白，只听懂几个字节，见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敌意，这才走了过去。
　　篝火温暖的光芒倾洒在她脸上，显得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有些青年不由被她吸引了目光，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儿，比歌谣中的神女还要好看。
　　就这样，他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风无忧却没有在意这些，她看到不远处倚着木桩陷入思绪的少年，忍不住抬脚走向他。
　　吕归尘耳边忽然没有了那些欢笑声，他不由疑惑地回过神，却看到少女一身蛮族的外袍，带着柔和的神色，步履坚定地走向他，他的嘴唇轻微地颤抖了起来，却又始终没办法说出那个名字。
　　反倒是女孩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下脚步，道：“我飞过彤云大山来赴约了，阿苏勒。”
　　吕归尘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无忧……这里很危险，你应该快点离开。”
　　风无忧不语，只是解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白裙，道：“瞧，我穿白裙来啦，虽然不是我们风翔典上会穿得大礼服，可也很漂亮的。”
　　吕归尘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神色坚定，开口道：“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帮你，保护你，保护你爱的家乡和你爱的人。”
　　吕归尘注视着她，随后转身看向其他人，道：“现在我阿爸死了，你们也该知道了，我的哥哥们也死了，我是帕苏尔家最后的男人，我不能再等着别人帮我，因为他们都不在了。所以，今天也是我长大的一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就要天亮了，我有一个最糟糕不过的消息，朔北狼主将在天亮攻城。他已经仿照逊王的做法在城外插下了红旗，旗圈里的人都要死去。即使有逃脱的，他们也会追杀他到草原尽头。朔北狼主是我的外公，可我知道他是为复仇来的，他要用这座城里所有人的血，祭奠三十年前死在我阿爸手里的狼骑兵。”
　　刺骨的寒风扫了过来，像是扎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吕归尘的声音回响。
　　“在狼主以为北都城里已经没有人敢和他对敌的时候，埋伏他。我试着做过一次，但我失败了，死了很多人，但我仍要再试一次，因为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来保护这座城。为了保护这座城，已经死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哥哥们……让我知道亲人在怀里慢慢变冷的那种感觉。”吕归尘环视着周围的人，道：“我希望有人能跟我一起去，我不能保证成功，更不能保证你们会活着回来，所以我绝不勉强。可我自己是一定要去的，即使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长大了，我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活着。我要保护我的家人和朋友，如果有人想伤害他们，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要成为英雄，先要当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们这样的人，在东陆被叫做‘天驱’，这种时候，我们总会说，‘铁甲依然在’。”
　　他举起手，拇指上套着的浅青色指环划过一道亮光，他沉声道：“铁甲，依然在！”
　　风无忧看向他，也举起了戴着指环的手，回应道：“依然在！”
　　然后是他的伴当，然后是一个青年，然后是越来越多的蛮族青年……呼声如山海一般振动起来了。

　　“铁甲依然在！”
　　“依然在！”

　　鼓声响了起来，在风声中清晰响亮，是那架大君才会敲响的夔鼓，人流汇聚在一起，随后向城外涌去。

　　胤共帝元年春，北都城内乱，青阳帕苏尔家的男人在一夕之间尽数凋零。明月系秘术在北都城笼罩了一切，有人说那是来自彤云神女的庇佑，但青阳依旧战败了，大君吕归尘·阿苏勒·帕苏尔不知所踪。
　　胤共帝元年春，珠玑女君风无忧下旨分封各城主，零碎小城与诸多城主纷纷涌现，原本坚不可摧的城主议会逐渐分崩离析。
　　胤共帝元年春，一个状似不起眼的身影踏上了从宛州回到中州的路，他身边还跟着一队人数不多的人马，乱世之中，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是未来声名显赫的燮羽烈王。
　　胤共帝元年四月，羽族议会质疑女君风无忧多日未曾现身，已遭罗尔斯城主黑手，珠玑女君再次现身，形容憔悴，但却平安无事，在舆论之下，女君处死了率先质疑的几位城主与元老，大规模推广教育，广开民智，随后缠绵病榻。
　　胤共帝元年六月，长公主白凌波欲再次摄政，遭诸侯与群臣反对，楚卫国拿出成帝白鹿颜亲笔诏书，欲奉白舟月为帝，致使多国交战，东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胤共帝元年七月，乱世同盟的五人齐聚南淮，建立了胤末历史上最强的野兵团——“野尘军”，这五人分别是燮羽烈王姬野、青阳昭武公吕归尘、燮朝太傅项空月、羽族姬武神羽然以及天罗刺客龙襄，后来又有一人加入，正是“天演者”西门也静。后世曾有史学家认为，在野尘军之后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这个女人就是被羽族奉为神袛的珠玑女君，即使羽族珠玑朝的后裔并不承认这一点，但除此之外，无人可以解释羽族对于野尘军乃至燮羽烈王与青阳昭武公长达十年的支持。
　　胤共帝元年七月初七，羽族举行了盛大的风翔典，鹤雪武士团重新建立并选拔，分为明暗两部，暗部招收无根民作为密探，在外执行任务，珠玑女君并未亲自展翼，仅在祭祀时出现。同时，珠玑女君派人前往宛州行商，与宛州商会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同时将议会分为上下，下议会成员由她制定的选拔制度中选取，监察上议院。
　　胤共帝二年春，楚卫与下唐结盟，以下唐世子百里煜与楚卫公主白舟月联姻为盟，次年完婚，百里景洪借此派重兵护送白舟月与百里煜前往天启“祭祖”，长公主白凌波借共帝传旨，命令其余各国与楚卫、下唐交战，拱卫王室，多国交锋。
　　胤共帝四年元月，珠玑女君统一羽族，将城邦全部纳入王域，对外称羽国。选派官员对各个城邦进行管理，将上下议院进行合并，分为不同职权管理，对女君、宰相与十二武神负责，同时独立监察史一职督察上下，最终都对百姓负责。正式废除贵族制度，羽人、无根民人权平等，同时册封原本的罗尔斯城主风历久为宰相。女君病重，国事交由宰相等人处理。
　　胤共帝五年四月，野尘军与离国交锋，随后姬野率部分天驱武士转入离国，野尘军改编为离国天驱军团，史称“九原易帜”，吕归尘失踪，野尘军的历史就此结束。
　　胤共帝七年，吕归尘回到瀚州，一统北陆，被奉为青阳王，同样得到了羽族的支持。
　　胤共帝九年三月，辰月教教主易位，原本争斗不休的天驱与辰月的战争从明处转移到了暗处。
　　胤共帝九年七月，避世已久的珠玑女君再次现身风翔典，这次，她展开了洁白的羽翼，是日，大批羽人展翼翱翔，更诞生了众多日后声名显赫的鹤雪武者，此次风翔典在羽族史上被誉为“月神祝福”。
　　胤共帝十一年五月，燮羽烈王姬野统一中州，同年，蛮族南下，两位君主的谈判历时十五日，最终签订盟约，华、蛮两族互不侵犯，和平相处，通商往来。
　　胤共帝十三年腊月，共帝退位让贤，胤帝国就此消亡，燮国立于中州之上。

　　珠玑皇朝三十九年，珠玑女君风无忧逝世，这位为整个羽族珠玑皇朝笼上一层神秘面纱的君主就此陨落，随后由她在蓁林宫中抚养的女孩子继位女君。
　　以她的年纪，在羽人中算是早逝，因此，她的死因也有诸多猜测。
　　有人说她有一位心上人，遭到宰相与武神们的阻拦而不能在一起，最后郁郁寡欢而死。
　　也有人说，她是被日益强大、压制王权的议院与宰相、武神们害死的，借此来削弱王权。
　　更有人传言，她是去找那位并非羽人的心上人长相厮守了，而所谓的“死亡”不过是诈死，否则没人能解释她为何要为那些曾经低贱的无根民做那么多事情。
　　只不过这些只是文人搔首时的猜想，不能成真，唯有她珠玑般的光辉闪烁照耀着所有人。

　　“诶，姬野，酒呢？”
　　“你身体不好，不许喝酒。”
　　她嘟囔道：“这不是有小项治好了吗？有什么不能喝的？姬野，你现在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俊美风流的白衣青年笑道：“治好了也没有你这样作践的，何况他是我的上司，自然是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那我去问阿苏勒——”
　　“无忧，姬野说得对，你还是不要喝酒了。”
　　她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另一个女孩子搂着她，道：“没事，无忧，你的那一份我替你喝掉！”
　　“羽然——”
　　曾经的天罗刺客有些烦恼地看着女孩子们玩闹，插不进话。
　　不远处的白发女子拿着算筹，难得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年轻人们笑啊闹啊，热闹得厉害，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女人有些累了，她走到一边，看向不远处的朋友们，笑而不语。
　　项空月站在她身边，道：“一年一聚还是太紧凑了些，他们倒也能舍得下手头的事陪你。外面那些人还说羽然是祸水，恐怕你才是天下第一祸水，他们之中，无论男女，都为你所倾倒。”
　　风无忧莞尔，道：“能得你这样评价，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我在辰月教中虽然找到了治疗你的伤口的方法，可如今看来，收效甚微。”
　　“那是因为天神不再庇佑我了吧，好在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风无忧收回目光，道：“其实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因为我病了，但是喜欢热闹，想看他们都好好地在一起，所以才这样故作开心地聚在一起……其实他们都……”
　　项空月打断她，道：“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要弄得如此明白，这不是你奉行的原则吗？”
　　风无忧微微一笑，道：“也是，能遇到你们，已是幸事，我亦别无他求。”
　　项空月看向其他人，道：“你难道不想给他们一个答案吗？”
　　风无忧故作无奈，道：“项公子，你怎么也这么无聊？”
　　项空月半开玩笑道：“将来若是没事做和别人闲聊，我也有个谈资。”
　　“不过……没想到还有项公子你也没办法洞悉的人与事啊。”风无忧揶揄道。
　　“那不如说说你的答案？”
　　风无忧望着不远处的朋友们，道：“这世间最忌讳的大概就是太过圆满，太过透彻，反倒是有所欠缺，才能持久。”
　　微风拂过她的碎发，她莞尔，看向项空月，道：“这样够了吗？”
　　项空月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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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时间轴参考了老贼当初留下来的时间轴和电视剧的时间线，有一些进行了原创和修改
阿苏勒说的话是原作原文，这个孩子就是这么好qwq
关于番外……我还没想好，之后会写一篇结尾语，想好应该会更新吧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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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02-04 00:43:44~2020-02-04 15:5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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