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人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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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社区需要药品，枪支，更多的出海的船只，和彭格列家族的联络势在必行。不过最后派去接洽的人既不是莫莱尔也不是曼德克，前者有她自己的担忧，找借口拒绝了，后者年纪太小，干部会议上没有通过。
不过联络人前去的时候带上了曼德克，这个陌生少年在犹太社区的身份是通过私人关系来投靠莫莱尔的西西里孩子，既然如此，带他去彭格列，认识认识那儿的人，无疑是多一条出路。
接待他们的是乔托和朝利，两个性格温和的男人对待他们的态度谨慎友好，两人对年幼的曼德克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联络人带他来的目的得到了满足。
药品，枪支，船只，隐约有了西西里第一黑手党势头的彭格列不缺这些东西，联络人是以做生意的姿态上门来的，因为知道犹太人不受待见，联络人给出的是市面上的价格，没有祈求彭格列看在他们可怜的份上低价出售。省去了讨价还价的环节，这支生意谈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乔托对犹太人没什么看法，但也没有主动压低价格，经历了战火洗礼的男人渐渐只把同情心给予自己人了。太多的时候你对陌生人释放善意，是得不到感恩的，反而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
融洽地谈好了生意，乔托邀请联络人和曼德克一起去餐厅吃饭，联络人笑着答应了。
上至家族首领，下到普通士兵，彭格列家族的所有成员都在公共餐厅解决三餐，乔托和朝利带着两人到达餐厅时正是普通成员午餐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吃完饭往外走准备回到自己岗位的成员们向他们的首领、干部打招呼，两人笑着回应。
战火之下的彭格列内部并不紧张，轻松和谐的氛围让来自犹太区的联络人惊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彭格列的处境应当比他们犹太人还紧迫，犹太人想要的是逃亡，他们尽可能地躲避战斗，聚居区响起枪声的时候其实不多。
而彭格列在抗争，每时每刻都在战斗，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可他们内部却显得如此从容，从容中透出的安定与自信让联络人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联络人知道他们的从容自信来自于对领导的信任，可犹太人不信任他们的领导吗？不，自然也是信任的。
可他们是在逃亡啊，没有高尚的目标，没有振奋人心的口号，一切只是为了延续生命，种族灭绝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顶，聚居区的空气压抑，焦躁。联络人想，还是想办法让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留在彭格列吧。
艾伯特想让莫莱尔来彭格列的原因也是这个，如果仅以危险程度而言，彭格列，犹太社区，阿诺德，三者之间并没有太大差别，每一个地方都有相同的送命的可能性，但气氛，高举着正义旗帜的彭格列无疑是最好的。莫莱尔不是犹太人，艾伯特不想让自己的朋友过多的操心，莫莱尔帮助犹太社区搭建起合理的领导结构，已经做得够多了，就像他对女人说的那样，接下来犹太社区的建设，乃至逃亡路线的安排，都不是非莫莱尔不可的工作了。
莫莱尔知道艾伯特让她去的原因，她希望把这个机会给曼德克，不管少年为什么跑来找她，女人都希望孩子能在相对好一些的环境中成长。
而阿诺德之所以放任曼德克离开，则是觉得自己很难和小孩子交流，如果曼德克在莫莱尔身边能过得开心些，那就让他去吧，犹太人社区到底是什么情况男人大致上有所了解，他觉得男孩或许能给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带去活力……再不济，也能给莫莱尔一点安慰。至于年幼的曼德克能不能适应那里的氛围，男人没有考虑太多，在他的认知里，男孩总得向男人成长，想要成长为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担当，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低头吃着空心粉的联络人察觉餐厅里突然一静，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在找到原因后浑身一凉。
穿着银灰色风衣的男人正从餐厅入口处走进来。
德国人，这是联络人的第一反应。
阿诺德，联络人随即想到这个德国人对他们没有威胁，但他心中的敬畏并没有因此减轻。
尤其是在他看见阿诺德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蓝发贵族时。
阿诺德，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
斯佩多，彭格列暗杀部队首领。
同为贵族的两个男人互相看不顺眼，身为彭格列干部的他们各自掌握着一个机要部门，都是拥有极大自主权的机要部门。有传言说彭格列高层例会上，两人通常会有一人缺席，能避免碰面就避免碰面。
互相看不顺眼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少见，大家都不明白着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僵，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积怨。
有好事者油腔滑调地说：“两朵高岭之花不能开在同一座山崖上。”
有人笑：“哈，乔托是那座山崖吗？可斯佩多那朵花不是已经被埃琳娜摘掉了吗？”
立刻有人接口：“阿诺德这朵花不也被摘了吗？”
“可莫莱尔已经死了，而埃琳娜还在斯佩多身边，并被除了她父亲之外的所有人祝福着。”
有人了悟：“所以阿诺德看斯佩多不顺眼！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
坊间对两人关系糟糕的原因统一了结论，对此乔托只有苦笑的份。
然而不管他们的私人关系多么糟糕，两个部门的合作却是密切又协调，他们为彭格列扫清了大量障碍，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每次暗杀部队的行动背后都有门外顾问幽灵般的身影。
斯佩多总是笑着，别人在他面前时很难把他和暗杀联系在一起。
阿诺德从来不笑，很多人都说站在他面前连气都不敢喘。
联络人离阿诺德有段距离，但他发现自己已经呼吸不畅了。
让他绝望的是，同一张桌边坐的彭格列首领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紧张，笑容满面地向刚刚进入餐厅的两个可怕男人打招呼：“嘿，阿诺德，斯佩多！”
首领向他们打招呼，两人自然都往这儿走了过来，曼德克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牛奶杯里。
一边的朝利雨月问他：“要再来杯牛奶吗？你好像很喜欢它。”东方人笑得温文尔雅没心没肺，“西方人都很喜欢牛奶，我却总是习惯不了，嘛，不管怎么说，小孩子确实多喝点好。”
朝利的一长串话成功的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斯佩多：“咦，哪里来的小家伙？”
曼德克抬了抬头，斯佩多微笑着看着他，阿诺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相信着自己幻术无懈可击的少年看见阿诺德还是觉得心虚，他滑下椅子把自己藏到联络人背后，装成腼腆怕生的样子。
上帝保佑你。
他在心里为浑身僵硬的联络人祈祷。
上帝保佑你不是故意的。
少年暗暗地对朝利雨月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一人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