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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两家合一家,其乐融融 ...

  •   阳春三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一个小女孩手里摇动着刚刚发出绿芽的柳枝一蹦一跳的走在山路上。一群小鸟“唧唧喳喳”的欢唱着,一会儿跳上枝头一会儿又落在路旁,歪着小脑袋与她嬉戏。她回头望望不停挪动小脚的娘和王宝成的娘,说:“娘,你看这些鸟儿老看俺。”说着展开双臂挥动柳枝吓唬落在路边的鸟儿,鸟儿被这一吓“轰”的都飞跑了,乐得她“咯咯咯”大笑。她就是春秀。
      春秀三岁那年,爹撒下她和娘下世了,听娘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前些时候,王宝成的娘回娘家给春秀娘来撮合亲事,男的是田家崖子村林家老二林福。林福前两年死了女人,一个人拉着闺女很不容易。林福的嫂子就到处张罗着给他续弦。宝成娘就想起了春秀娘。
      忽然,春秀指着远出:“娘,你看,炮楼子。”
      宝成娘说:“那是日本鬼子的炮楼,那山叫卧牛山,鬼子在那里开了个……云……什么来着,哦对了,云母矿。”春秀娘抬眼望去,薄雾中隐隐约约的看见高山顶上那座炮楼。
      “娘你看,那是什么?”春秀又问,春秀娘顺着望去看见半山腰上有几株桃树开着艳丽的花朵,如彩云一般。
      “那是桃花。”宝成娘代答。春秀调皮一笑:“俺知道。”春秀娘亲昵的白了春秀一眼,对宝成娘说:“这孩子就是这么淘人。”
      宝成娘喜欢的笑道:“俺挺喜欢她的,象俺那小子似的。”
      “大姐,你就一个小子吧?”春秀娘问。
      “是啊,五个闺女最末生了个小子,数他宝贝。”
      姐俩说着话不觉下了山来到一条小河边 。河水清清让人一眼就望见水下的石头,和摇摇摆摆游动的小鱼儿。河对岸上有一行松树夹杂着白杨的还有垂柳。柳枝芊芊的象一双双小手儿拨弄着地上的小草;白杨叶儿散发出淡淡的苦涩味,松树且幽发着阵阵松香。
      宝成娘指着对岸的村庄,说:“那就是田家崖子。”
      春秀展开双臂,用脚尖点着露在水面上的大大小小石头,象小燕子一样跃过了河。进了村,宝成娘指着排在最前面的一户人家说:“这就是林福他大哥——林喜家。你看,东侧第一个门是林福家,紧挨着的那个就是俺家。”春秀娘不自觉的拢拢头发,扯扯衣角,拂弄一下手上的包袱,心有些跳的急,脸也有些潮热起来。她望了望三间旧草房;院墙是用石头垒的,有一出塌了用些松枝掩着,院子里还有一棵榆树。
      一个女孩子从林福家走出来望见了她们又急速的转回去,宝成娘笑道:“那是俺小闺女桂花。她大概是看见咱们进去报信了。”正说着,一群人拥出来,走在最前的一个长得四方大脸的女人满面笑容的迎过来,热情的说:“这,就是弟妹吧?来,快进屋歇歇。”
      宝成娘对春秀娘说:“这是安生娘,你嫂子。”
      春秀娘叫一声:“嫂子”转头嘱咐春秀“快叫娘。”刚进院子宝成娘便拉过站在院子中的一个男人对春秀娘说:“这就是林福。”林福脸一红憨厚的笑道:“来、来了?”春秀娘脸也是一红拿眼瞅了一下面前这个中等个,四方脸,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轻声回答:“恩。”
      安生娘从林福身后拉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指着春秀娘说:“杏儿,来,叫娘。”
      杏儿扭扭身子怯怯的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脑后挽着个簪儿,身着蓝色小白花上衣,青裤,一脸慈笑的女人,小声叫了一句:“娘。”
      安生娘又指着春秀说:“这是你姐,叫。”杏二很害羞的低声叫到:“姐。”尔后转身躲到林福身后。宝成娘也拉着春秀指指林福说:“春秀,这是你爹。”春秀大大放放的叫一声:“爹。”乐的林福紧忙答应。
      安生娘喊过一个男孩对春秀娘说:“俺有三个孩子。大闺女秀梅出嫁了,大儿子安平跟人家学木匠去了。他腿脚不大好,让他学门手艺以后找媳妇还好找。这是小儿子小名叫生,大名叫林安生,他不让叫他小名。都改叫大名了。安生快叫婶子。”安生叫一声:“婶子。” 春秀娘说:“春秀今年十岁了,三月生的。”
      安生娘说:“安生十二岁,是二月生的,比春秀大二岁。”
      春秀娘笑道:“那就叫哥哥了。:
      春秀羞涩的望一眼白白净净,清眉秀目面带羞涩的林安生迟迟不肯吭声,只是低着头手指缠绕着辫子梢。 安生早就注意起春秀:一条长长的辫子上系着一个红绸做的蝴蝶结,桃花面小方脸、柳叶眉、元宝耳、眼皮薄薄的有两三道的细细的纹,眼角尾上翘,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睛;端正的鼻子,较丰满的嘴,嘴边流露着顽皮、温柔的笑意,她上身穿红红的棉袄,下穿蓝色裤子,脚着蓝布鞋。
      春秀娘推着春秀的脊背催促着:“春秀,叫哥哥,叫呀?“
      安生娘也推着安生后脑勺:“安生,快叫妹妹,看这孩子,怎么不吭声呢,哑巴了。”
      春秀抿抿嘴先叫道:“哥。”声音很轻。安生脸儿红红的,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嘴唇随着目光闪动吐出:“妹妹”两字。
      安生娘哈哈笑着,拍拍两个人说:“看你们多费劲,安生,这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可不许打架啊。”
      正说着,门口闯进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春秀一看他,不由的“扑哧”乐了。他急忙躲在宝成娘身后,宝成娘疼爱的抚摩着他对春秀娘说:“这就是俺那宝贝疙瘩。宝成,这是你婶子,那是你姐,快叫。”宝成头顶上梳着一撮小羊角,还用红绳儿栓着,后脑勺拖着个小辫子,额头上留着齐齐的刘海儿,其余的全剃光光的。小长脸、高鼻梁、大耳朵、皮肤微黑,浓浓的眉毛,薄薄的眼皮,眼角尾微翘,眼睛炯炯有神,较丰满的嘴唇紧闭着。他只叫了声“婶子”便低着头扭着手指头不做声了。安生娘笑着说:“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今儿怎么扭捏着害起羞来了,过来,你还没叫姐呢。”
      宝成低着头很快的叫一声:“姐。”
      桂花疼爱过去拉着宝成:“栓,过来。”没想到宝成狠劲的摔开她,红着脸恼怒的说:“栓什么什么栓,俺又不是驴。”
      大家“哄”的笑开了,有的竟笑出眼泪,宝成娘搂过宝成说:“不叫栓了,俺有大名了叫王宝成。是不是啊宝成。”宝成却拿眼偷偷的瞟春秀,很怕她笑话他。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串尖声音:“二哥,听说新嫂子来了,俺过来看看。”随声迈进来一个瘦女人。这女人高高的颧骨、尖尖下巴、薄薄嘴唇、两耳扁小、三角眼,。她看见春秀,眼珠子一转,笑道:“呀!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水灵啊。这是二嫂子吧?”她又朝春秀娘走去:“二哥,你可真有福气。怪不的闺女长的俊,原来娘就这么俊。”嘴里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春秀娘,弄得春秀娘脸都红了,桂花一把拉起春秀出了门。安生、宝成、杏儿跟在后面,桂花对着春秀的耳朵说:“她是汉奸的老婆,是个坏女人。你以后不要理她。”
      安生尴尬的说:“她是俺三婶,俺三叔原来是贩牲口的,后来跟着人家学坏了,进了县城当了汉奸。”说到这安生顿了顿,觉的脸上有些燥热。他说:“俺爹娘都不愿理他们,俺都不愿理他们。”
      一直不吭声的宝成说:“别说她了,咱们到河边去玩去。”大家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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