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擒佳木》惜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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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佳木走到门边，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新年好，请问您是哪位？”

　　袁小树也一脸好奇地躲在袁佳木的腿后，见袁佳木不开门，好奇地问：“怎么不开门？”袁佳木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他便乖乖地噤声了。

　　大年三十来访，实在有点奇怪，不问清楚她并不敢开门。

　　此时，外面传来了个女人的声音：

　　“呃，新年好，我是张娇，这个时候打搅您很抱歉，能不能给我开个门？”

　　袁佳木微愣，在脑海里轮了一遍“张娇”这个名字，貌似她不认识啊……她警惕地继续道：“请问您找谁？”

　　沈良铭刚从澡间走出来，便看见两母子趴在门边鬼鬼祟祟的样子，他走过去，刚问了句怎么了，张娇便回应了：“我是来找沈先生的。”

　　袁佳木很纳闷，他们这里没有沈先生吧，啊不对，他们这里还有个沈小少。她回过头，指了指门外，对沈良铭低声说：“好像是找你的。”

　　沈良铭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后，把门开了。

　　张娇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摞礼盒样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吃力。她看见沈良铭后，刚要开口，便留意到了站在沈良铭身后的女人和孩子，她怔了怔，脑袋转了个弯，顿时想起沈老佛爷对她说的话，于是很有眼力见儿地叫了一声：

　　“沈太太好，小小少好。”

　　听了后袁佳木觉得腿肚子都软了，她怎么衬得起“太太”这个高大上的词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袁小树眨巴了下大眼睛，“小小少是什么意思？”

　　张娇的目光放到袁小树身上，因为他长得十分白嫩讨喜，让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小小少就是……”

　　沈良铭直接打断她的话：“什么事？”话语中多少带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

　　袁佳木觉得这样对客人貌似不太礼貌，于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友好地邀请：“张小姐，先进来吧，总不能站在门口说话啊。”

　　张娇本想说好，毕竟她找这个地方还找了老半天，也渴得不行了，讨杯茶喝也不为过啊，结果，一对上沈良铭不甚欢迎的眼神，她便缩回去了。

　　她虽然不算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但这点脸色还是会看的。她默默地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呃，这个情况……好像有点模糊，她是不是该直接撤比较好？

　　“还是不用了吧，这些是老太太送来的，请收下。”

　　袁佳木见沈良铭不作任何反应，狐疑起来，“阿晋，是你认识的人吗？”

　　“是认识的人。”沈良铭口吻淡薄。他都可以想象得到沈老佛爷会命人捎什么来，无非就是补脑的大核桃，一罐进口的奶粉，一些在她看来可谓传世宝典的名书，一个重得掂不住的红包，兴致好的话也许还有封情深意重的亲笔书信。

　　张娇立马留意到沈良铭推门的细微动作，于是眼疾手快地把东西放到了地上。她既然带着使命来，就不能辜负老太太的期望，否则她的工作不保啊。

　　临走前张娇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沈先生，老太太让我传达一句，她很快就会来看你的，祝你新年行大运，合家欢乐，多生贵子！”

　　沈良铭：“……”

　　袁佳木：“……”

　　就袁小树特别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阿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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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小树看节目看得发困，于是不到九点便去睡了。袁佳木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了一种说法，说是守完除夕夜的话，新的一整年里都可以心想事成，于是他对袁佳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十二点前把他喊醒，袁佳木答应得很爽快。

　　于是，客厅里，便只剩了袁佳木和沈良铭在守着春晚的阵地。

　　袁佳木听着电视里各种喜庆的声音，意识也开始发懵了。歌曲舞蹈和小品明明都这么喧闹这么热闹，怎么在她耳里全都变成了催眠曲。她的头一歪，砰地一下打到了沈良铭的肩上。

　　沈良铭侧过脸来看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母子连心果然不假，袁小树一睡着你也开始打瞌睡。”

　　他的话一出，袁佳木便振奋了一下，但很快又萎靡了，“还好，我撑得住。”

　　“困了就去睡。”

　　“不行的，我还要放鞭炮，我还要把小树叫醒……”

　　他本来想体贴地说一句“我来叫醒你们”，但是看着电视里郭德纲说的相声，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春晚的话，他真的无法保证这些节目能让他提起精神撑到十二点，所以还是算了吧。

　　沈良铭思量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问我刚刚那个女孩是谁？”

　　袁佳木睁开厚重的眼皮，“等你主动告诉我啊，我都想好了，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你不解释，我也不逼问。”

　　沈良铭叹气，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简单说来，就是我祖母的保姆。”

　　“好年轻。”她有些讶异。听着那声线里的跳跃幅度和松弛节奏，又活泼又青春，大概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这么年轻，照顾人会不会不够妥帖？”

　　“还好，主要是这个女孩性格好，能受得了她的脾气。”算一算，给沈老佛爷当过生活特行助理的人全加起来，还真是个庞大的数字，几乎是一年十个各种辞旧迎新，助理的更换频率神奇到如果在近两个月的报纸上看到有关沈老佛爷的带图新闻，图中站在沈老佛爷身后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都值得放烟火庆祝个一年半载。

　　这个张娇居然在沈老佛爷身边待了整整一年，多么不可思议。

　　袁佳木听后惊得睡意全无，“那那些东西，是你祖母送来的？”

　　他点头。

　　她下巴掉了一寸，“那你祖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她怎么有点紧张！

　　“提过一次，就在她的八十大寿上。”

　　她犹豫了片刻，“她也知道……小树吗？”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抚道：“当然知道，她很高兴。”

　　“她不会反感我让你做了现成的爸爸么？”

　　“不会，不要想太多。”在沈老佛爷眼里，沈良铭能找到老婆就不得了了。她一直觉得他性格有问题，还断定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看得上他，所以才会那么紧张兮兮地把顾盼兮拽着在手里，死活不放。所以就算袁小树不是他亲生的，沈老佛爷一定也会欣喜若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