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大概是离我出嫁的前三天，我的爹，赵王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女儿。
于是，我便被召入了永宁殿。第一次享受到了高贵。当然，那是对于我来说，至于原本的那个赵相宁，我便是不了而知了。
关于赵王的大寿，是在我被召的那天的正午才从小玉那得知的。
我不可能两手空空而去。只是时间紧迫。我又来不及准备。
又是急又是沮丧。只能坐在床头直叹气。
这赵王的喜好我自然是不知晓的，即使是知晓了，再去准备也为时过晚。穿越头一遭，便要急破我脑袋，心里真是有些不爽。就推脱自己生了病？
我把这提议向小玉说明时，小玉把头摇的极强烈。语气也相当的严肃，
“公主，这万万不可。赵王请公主上永宁殿是公主的荣幸。若是推脱了，赵王发起火来那可了不得。”
我听得头大，这是怎样的一对父女？上自己阿玛的宫殿都成了一种荣幸？
只是也容不得我多想，小玉便开始替我梳洗了。
虽说什么都没准备，但梳洗仍是要严格的。若是衣冠不整的去，自然会丢了赵王的脸。或许罪名便更大了。当然，这些都是小玉告诉我的，我自己，当然是什么都无所谓，甚至说，越简便越好。但，他们是不可能允许的。
小玉替我梳洗完毕后，又替我选了件衣裳。
来到这里的半个月，我仍是适应不了这里的衣服。又轻又薄，不比我们的旗袍。
而今的这件，我更是适应不下。这露胳膊露腿的，成何体统？难得这里的女子懂的只是□□？
小玉见我一脸阴郁的模样，好言好气道，
“公主，小玉知道您不喜欢这衣裳，可是为了见赵王，您只能这样穿啊…”
我皱了皱眉，用满文嘟囔道，
“我见我阿玛时都照平时的穿，就是见了皇上也是一样，到了你们这怎么就变了样…”
小玉自然听不懂我的嘟囔，轻问了声，
“公主，您在说什么？”
我向她翻了翻眼皮，没好气道，
“本公主说，你可以伺候我更衣了。”
小玉便一脸欣喜得忙开了。
碰上我这么好的主，这绝对是她的福分。见她忙碌的模样，我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对于赵王的寿宴，有些许的担忧又有些许的期待…
不过，我自然是做好了最坏打算，
顶多就再死一次，
反正也不是没死过…似乎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疼。
然而我到永宁殿之后，我很惊奇的发现，赵王长的竟和皇上有几分神似。
很失礼的，忘了行礼。
就光只盯着赵王——我的新阿玛。
直到大臣们议论成一片了，我才有所意识。忙急着下跪行礼。这是我们大清朝的规矩，我以为到了哪里都是这般，可是却依稀听到了大臣们的笑声，回头瞧他们，则又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怪没问清小玉赵国的行礼方式。
好在有人替我解了围。给了个台阶，好让我下去。
那人着一袭白衣。腰间有一块精致玉佩，似是很珍贵的样子。在他扶我起身之际，那块玉佩又翻了过来，露出与字成说四字。
我知那是诗经里的句子。若没记错的话应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选哪句雕刻在玉佩上都好，为什么他却选了那句最平凡的，且最没有意义的？
可是很快的，我便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我越靠近他身，他身上所散发的香气越是浓重。也不是不好闻，大概是我很少闻到，难免有些不适应。
鼻子一皱，略略撇了下嘴。
我没正眼瞧他，他有没瞧我我自然不知晓。为了防止再出丑，我决定万事都小心一些。
他说话时的声音，倒是相当的动听。
似是二月和风，温柔、轻巧。一下就入了你的心。
他不像我，倒是很懂赵国的礼节，略略欠了下身，道，
“秦朔见过赵王。”语气不卑不亢。
我抬眼小心地瞧我新阿玛。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顶多也就是淡漠两字形容，只是嘴角刻意的那抹笑显得有些唐兀。隐隐的使他整个人都显阴暗起来。
他眯缝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道，
“秦二皇子今日可真是好雅兴啊。”
语气里似乎多了分不善及讽刺。我心里纳闷，这秦国的皇子跑来赵国做什么？
只是我很没兴趣听他们的话语，索性自动退下。我以为只要得到我阿玛的准许便可，可是岂料那叫秦朔的人竟是抓着我不放了。
不仅是抓着我不放。更深层次的，搂着我不放。
他的力气又大的惊人，我在他怀里挣扎不得，只得把目光转向赵王，试图向他求救。
这人明摆着是在调戏。这光天化日的应该不会没有管辖吧。
何况，好歹我也是个公主。
可是，这偏就是没人管了。大臣们自顾自低头喝酒，
我向赵王求救了好一会，他也是没反应，顶多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隐忍。
那人实在不知恬齿，且愈发的放肆。
干脆视若无睹，凑近我耳朵，咬我耳朵。这湿湿的温润的感觉直让我心里发毛起来。
我羞恨地直想甩他个巴掌。
在大清朝，谁敢如此冒犯我？我那鞭子可是厉害了，可惜如今我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不免感叹，一到这里，什么都变了样。
我挣脱不过他，便用眼怒视他。好让他发现我的不满。
而他竟没脸没皮到用无辜的眼神回视我。就好像他如此做法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我究竟是招谁惹谁了？摊得如此局面。
大概是见我窘困难当，有了几分怜惜的心。微微的松了手，
我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见他松了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远离他。这人太可怕了。我心里如此作想。
也顾不得冒犯不冒犯赵王，施了礼，便匆匆逃回寝宫去了。
依稀听到秦朔的笑声，
无比放肆的发笑，却是像极了胤祥。
即使是走远了，仍能听到他的声音。不低不高，却是正好能入我的耳。我也不知他是否是刻意让我知道，但是，我还是知道了。
也因此我的心一阵悸动，因为那个无礼的人说，
“我只是来见我的皇子妃的，赵王。”
他说赵王两个字时，咬的特别清晰。就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解恨。
然而使我乱了心的却是前面的那句话，尤其是皇子妃三个字。
我要嫁的人便是他？
秦国二皇子，秦朔。
我回到寝宫时，小玉在替我整理衣柜里的衣裳。
见我一脸迷茫的模样。忙过来扶我坐下。
从她手里接个水，喝了小口，这才清醒过来。急切发问道，
“小玉，我要嫁的是不是秦朔？”
小玉忙捂了我的嘴，神情小心道，
“公主怎么能直呼二皇子的名字？这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我心里一阵乱，她这么说，自然便是了。再者这宫里规矩多的要命。
这也不肯，那也不肯，如今连叫我未来夫君的名字也不肯。
见我失魂落魄地瞧她，小玉奇怪道，
“公主这是怎么了？一从永宁殿回来就成了这样？那边已经散了么？公主才去不到一个时辰呀…”
小玉一脸疑惑地瞧我，我一时也解释不过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大概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我不想嫁。”
是的，我不想嫁，我不想嫁个“胤祥第二”。
可是，这样的话我找谁说去？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我朝小玉勾了勾嘴角，尽量掩饰心里的失落。
小玉倒也不在意，忽的笑开了。
我不理解她所笑为何，便询问她。
小玉小心地说，
“公主，小玉说了你可别取笑我。”
我摇摇头，表示我不会取笑她。
她便笑道，
“我听宫里的公公们说秦二皇子是个貌美的人。不知日后公主嫁了去，二皇子和公主谁更美些？”
说完，又自个轻笑了阵。
我并不认为她的话有多么好笑，自然板着脸不说话。
小玉大概是笑得没劲了，也便不笑了。
我冲她摆了摆手，她便下去了。出了门口，也不忘回头看我一眼。
我的心乱成一片，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不是早有嫁人的觉悟，为什么心里总隐隐觉得，就他不行。
只是单纯地因为他刚才过分的举动吗？
似乎又不仅仅如此…
我本以为赵王会因为我下午的举止而发怒，然而却不料他竟显得如此殷勤起来。
即便是入了夜却仍叫我上永宁殿。
一想起下午时的落荒而逃，而今，又让我前去，也不知所为何事。
猜不透，索性就不想了。命小玉又替我找了身合适的衣裳。这会我是死也不穿那件薄的厉害的衣服了，小玉强拗不过我，只得找了件厚实一点的给我换上。
走时又让小玉替我找了把匕首。
小玉一脸狐疑地看我。大概是觉得我的行径与她以前的主子大为不同，我隐隐有些心虚也有些不爽，故作怒道，
“主子的命令你敢不听。快去给我找。”
小玉大概是第一次见我发火，应了声便低着头给我去找匕首了。
匕首对我来说有没用我不知，只不过增点心里安慰。
她找的匕首有些钝，不过我也没怎么在意，便把匕首插进腰间，又怕太显眼，改插进靴子里了。
小玉一脸担忧的目送我。被她注视的不好意思起来。
我竟也因此开始担忧起来。
带路的公公走的有些快。我很吃力的才跟紧了他。心里抱怨那公公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
虽说我已来过一次，但却是完全没印象。
这倒是像极了我们大清的皇宫。跟个迷宫似的。
进了永宁殿，立马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比起下午的场面，似是冷清了许多，在场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谁也不敢发话的样子。看得我也不免紧张起来。
我又看了下四周的人。所剩的，依穿戴来看，都是高官之人。
我的众多哥哥中，也只留了三哥哥和六哥哥两人。见我过来，三哥哥朝我微微笑了下，那六哥哥是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总觉得那三哥哥的目光有些怪，可是怎么怪，倒也感觉不出。又因当下气氛浓重，便没再作想。看来，不像是一般的盛宴。倒像是鸿门宴。
我的视线大致上环顾了一周，最后不得不落在我未来的夫君秦朔身上，他正一脸雍容的看我。
也便是这时，我才来得及看清他的脸。
的确是个貌美的男子。只是美中不足的，多了分女性的阴柔美。
五官精致、深刻，且生得一双美眸，似是要勾你的魂，窃你的心。
这次行礼，我自然不会再下跪。只是微曲了身，恭敬道，
“相宁见过父皇。”
赵王扬了扬手，本淡漠的模样转而成了宠溺，笑盈道，
“都是自家人，这么多礼节做什么。”
我微点了头，准备找个空席就坐。本以为就这般平静了，哪知秦朔又使坏了。
秦朔似是有意地说道，
“公主坐我边上可好？”
听似是询问的话语，那口气却又是不容别人拒绝。听这话说的倒可以猜出他几番性子来，似是个颇为霸道的人。
赵王与他相比，倒显得弱势了些，顺应着点头。
我面有难色却不好表露，又不敢抵抗，应了声便在他身边坐下。
刚一坐下，他便伸手来牵我的手。
我的手被他抓得紧紧的，却又不好抵抗。只能再次怒视他。
他故意又靠近我身旁，我虽不满，却也没有表态，任由他亲昵的揉我发。然后听他低喃道，
“日后，成了皇子妃，要乖乖的。不许任性，知道吗？”
他的一句话如冷水般浇盖至我身，什么兴致都没了…
这些歌舞太俗，连舞蹈的女子也都是些庸脂俗粉。远比不上我们大清的女子。即使是不梳妆，也别有一番风味。
大概是瞥见了我眼底流露的鄙夷。
秦朔笑着递给我一些蒲桃。
我本不愿理会他，但又碍于颜面不敢拒绝他。伸手接蒲桃。
秦朔竟得寸进尺起来。笑道，
“我来喂你如何？”
不如何。我心里小声说道。当时愤恨地就想拿起碟子砸他，但可怜我又没那个胆。
无奈，也只能张着嘴，让他往我嘴里送蒲桃。
真不知，到了外人的眼里，
我们的举动是怎么一回事。
歌舞完毕后，秦朔突然便起来了。
口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恭敬的意味，就是一脸笑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而面向赵王，
“秦朔有个请求，不知赵王能否答应？”
我心里即刻便有了小小的不安，赵王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又看了我一眼，说道，
“秦朔听闻赵国公主很善跳舞，不知今天是否能让公主为我舞一曲？”
我瞪大了眼，只能看他。这个要求显然有些过分。
只是那狠心的赵王竟三两下把我出卖了。如他所愿，点了头。
跳舞？跳什么舞？
我一脸怨恨地看他，狠不得自己成了狐狸，好把他咬得死死的…
他却是一脸玩味的看我，
那戏谑且调侃的神情，分明是在说，
我在等你着出丑…
哼…秦朔，你若是如此作想便大错特错。
想我相宁是什么人？
区区的跳舞能难的了我吗。
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有兴趣与你纠缠…
心里似是有把火，正熊熊燃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