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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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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过这么快再见面。
康熙是想到福全家里去的,回去问了梁九功情况,就想赐点东西给伯爵府,但是突然这样很奇怪,想找福全帮忙。看这儿开着门又有香味儿,就进来了。
他也饿了。
一看见她在这儿,居然就觉得有点呆。
昨夜他回去,整夜都在想是不是做梦。心有点悬悬的,不踏实,现在看见了,心里踏实了,却又慌了。
不爱的,怎么着都行。最爱的,怎么着都不对。
他停下来,等了一会儿,看佛尔果春没什么反应,才点了下头。
佛尔果春却是赶快往地上看。这一撞有点猛,她怕又撞下什么东西来。
康熙过了一会儿也想到了,也往地上看,他们跟小鸡啄米似的转了一会儿,都笑了起来。
并不是只有他才在乎。康熙一想,很感动。他想问您好吗。一张口却变成了:“您吃了吗?”
哎哟,怎么说这个。康熙立刻手往脸上抹,想捂脸。
太害羞了,真的肚子饿也不能说啊。
佛尔果春以为被看穿了,已经在捂脸了,不过没多久,手就顺着抹了下来。
她不敢看他。
他也是。
老板在柜台里看不下去了,他也饿呀。
那就一起吃吧。
老板叫人盛了几碗汤圆来。
佛尔果春看康熙身边没有人,有点担心他。康熙望了望她的眼,顺口便解释:“我的人在外面。”穆克登和李德全紧贴着门,只要康熙咳一声,马上就进来。
说到底,也是康熙担心佛尔果春认识他们,露了身份。
其实要认识,昨晚就认出来了,认不出来就等于是没有嘛。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感觉有点傻啊。
汤圆吃在嘴里,芯是甜的。心自然也是甜的。
而且,装汤圆的碗很特别,是透明的玻璃碗。从大到小,还有筷子和叉子,看来是一套的。
这年头用玻璃的,那得多糟蹋钱啊。
老板也是托人带过来的,包装刚拆,第一次用,特别兴奋。
康熙看了看显摆的眼神:“您用别的碗好了。”
他把汤圆倒进瓷碗里,推过来。
老板生气了,什么情况,不让用,这玻璃碗成他的了?
康熙没理他,对佛尔果春说:“这碗真好看。”
真好看,我送你好不好。
佛尔果春低下眼帘:“是挺好看的。”
康熙摸着碗边的花纹,感到脸上发热。
佛尔果春心里慌,手一划,指甲劈了。
碗边刮出了一道纹,挺重的。
佛尔果春放下碗,捂着手。
指甲劈得深了,见红了。疼。
康熙眼明手快,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绢,拉住她的手摁着:“您摁好。我找找。”他随身是带着金创药的。
他转过身去取下来,倒药丸捏碎了给她。
佛尔果春不知道怎么接,有点呆。
康熙着急了,干脆抓住她,自己抹。
佛尔果春想要抽手,他一捋就又抓过去了。
一会儿,手上不那么疼了,有点凉凉的。
康熙替她包好了手,停下来的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都看着呢。老板的眼一斜一斜的,嘴有点抽。乌尤悄悄的拽佛尔果春的袖子。
佛尔果春低着脑袋,又挣了一下。
康熙松开了。
尴尬啊。
停了一会儿,佛尔果春问:“这碗多少银子?”她不会弄坏了碗就跑的。
康熙笑了笑说:“不要钱。”
怎么能不要钱呢。
老板急得手扣了一下桌子。看康熙的眼睛扫过来又怂了,解释说:“黄爷,这碗可是我自己的东西,您要,那得五百两银子。”他其实挺舍不得的。
五百两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康熙听到那声“黄爷”愣了愣。
这么快就传开了吗。京城的人真是爱八卦。
五百两是买一套的。
康熙给了银票。伙计去把碗洗干净,连着包装盒一起送过来。
很漂亮,佛尔果春脸上有点热,可是她又不好说。
得收的,都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好意思不收吗。
康熙很高兴。想了想又道:“你等等。”
他还记得那个花纹。
他把那只碗拿过来看看,然后顺手拿出随身的小刀。
划。
划的啥,不让看。
等划完了,手捂着,笑咪咪的放了回去。
老板和康熙约定了交接的时间,这儿正式换上了新主人。
佛尔果春道声恭喜,起身:“谢谢黄爷。”她摸着包着手绢的指头,出汗了。
“不客气。”康熙送她出去,有些依依不舍的。
他们都不知道,巷口的兆佳氏带着丫头,正在朝这儿偷看。
兆佳氏不太记得佛尔果春的脸,不过她认得乌尤。自然也就知道佛尔果春是谁了。
这女人居然能从佟家出来,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看来,佟家真的不一样了啊。
兆佳氏等他们走远了,才进了怡然居。她是来找东西的,刚才去过琉璃厂,人们说怡然居老板新得了好东西。
老板正有点不痛快,直接说:“已经被人买去了,五百两。”
嗯,买了吗。
是她吗。
兆佳氏想起佛尔果春手上有东西,眨了眨眼睛。
这可太巧了,是那个男人买给他的?
她想再问,老板就不爱说话了。
兆佳氏讪讪的回身拉着丫头敖登去别的地方。等置办好别的东西后,她们有些累了。兆佳氏咳嗽起来,敖登便去了福春堂取常用的药丸。
这不又回到隔壁了么。
到了这儿,才知道原来刚才佛尔果春也绕回来过。
她们问了坐堂大夫一些话,就走了。
佛尔果春回到佟府的时候,带回了不少东西。她原本很应该把这帕子还给康熙再回来,可是血污了,又不好意思。
上回是烟荷包,这回是帕子,隆科多看到,会发疯的吧?
康熙临走前,把剩下的药丸连瓶给了她,并且再三说明是要搓碎了用。
那时,她很好奇的问:“既是这样,怎么又做成了丸子。”
康熙呆了一呆。
佛尔果春看着他噎住了,想到自己的表情一定也很有趣,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特别是男人这样打趣着说话了。
康熙很认真的想了片刻,严肃起来:“……好像是可以吃的。”
佛尔果春呆住了。
康熙看着她的脸也笑起来,歪头道:“我乱说的,这样方便携带。”即便没有瓶子的时候,拿纸也可以包起来,不会撒。
就是这么无聊的理由吗。
可是说起来,又不觉得无聊了。
佛尔果春有点想问他和隆科多的关系,但是心情正好,就没提了。
康熙看她脸上有了笑,心想隆科多果然说到做到,也为她高兴。他心里喜欢,有点想显摆是自己的功劳,又不好意思。
他得认真,得严肃,某些事,是不能乱来的。
佛尔果春看他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在等。
康熙脑袋有点乱了,窘迫的笑了笑:“哦,昨天好像看见有个黄带子也在楼下。”
黄带子,是福全吗。
佛尔果春瞬间在想,怪不得隆科多会变成这样,原来是他说了话?他们后来见过?
那可真应该好好谢谢福全,可是黄爷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康熙心底叹了口气。他想引火,又不敢引火,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纠结起来了。
佛尔果春赧然一笑,不再追问了。
她收回了思绪,放好药瓶。看看天色该做晚饭了,就想顺便到厨房洗帕子。
将来总是要还的,得洗得干干净净的才好。
吉雅也过来帮忙。
这里从来都是习惯自己做饭吃的。但是佛尔果春刚出去就看到隆科多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哎哟,夫人。”他像捡着宝似的问候她:“听说您出去了?怎么没有人伺候呢。这可不行啊。”他探探脑袋,看到乌尤在房里,便跑进去吼道:“臭丫头,躲起来享福呢?”
乌尤正在收拾东西,吓得浑身一震。
佛尔果春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隆科多一看,忙又笑了起来:“哎哟,我不是骂她。”他太习惯了,就算骂得再狠,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低下头看到佛尔果春的手指上有红丝,顿时惊恐万分的捧着它:“这怎么弄的?谁伤着夫人了,真该死!来人!”
佛尔果春抹开了手,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隆科多身后跟着许多人,他转身看了看,笑道:“夫人如今管家需要人手,我去问过了额涅,带了些人来。”
旧的全都不要了,这都是新的。
旧的都不忠心,都见过佛尔果春被他打得很惨的样子。也曾经代他执刑过。隆科多体贴的想,佛尔果春会喜欢这样的安排。
佛尔果春微微扫了一眼。在想这十几个丫头婆子里,有谁是宁聂里齐格的,有谁是乌雅氏的,有谁是李四儿的,有谁又是隆科多的。
总之,都不是她的。
隆科多见她不高兴,更惶恐了。
佛尔果春收回了视线。
隆科多猜到了,巴结的一笑:“夫人不喜欢,可以再买。”
没银子,怎么买。他故意不说下去。
佛尔果春拒人千里:“以后再说,我还要做饭,恕不招待了。”
“夫人怎么能自己做饭呢。”隆科多很不可思议的叫起来:“这是什么规矩。”
都这样多少年了,怎么突然才发现不应该这样吗。
佛尔果春的眼凉凉的扫过他身上:“恕不招待。”
“是,是,不打扰夫人了。”隆科多连连躬身,带着人们退了出去。
德昌停了下来,没有走。
隆科多心里积着火,回头跑过去揪他。
德昌淡淡的轻声说:“您主子说让我以后守着夫人。”他顿了顿,鼓足勇气说:“您主子答应了奴才跟乌尤的婚事。奴才想着,这两天就办了。”
隆科多呆了:乌尤是他的,要为他守一辈子!德昌敢碰!?
他抓着德昌的手越发紧了,可是又不敢真的去掐他脖子。
康熙开了金口,他怎么敢呢。
隆科多低下头,挫败的湿润了眼睛。他想了片刻,对德昌说:“哦,那你好好照看她们。”
可恶的坚夫,居然还来这手!都给他戴绿帽子,气死他了!
隆科多回想起刚才在屋门口瞧的那一眼。
桌上有东西,康熙又给佛尔果春什么了?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又见面了?
真是气得要炸了!
隆科多扣紧手指,忍着想要把佛尔果春捶成稀巴烂的冲动,快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