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天凉剑神可破产》烟氲姬

16、第十六章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
　　见他不愿开口，慕容汐瞳也并未纠缠。
　　她浅浅饮着杯中酒液，双眼满足地眯起来。
　　陆小凤道：“可惜霍天青一代天骄，一步行差踏错，便葬身于此。”
　　花满楼叹道：“他本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慕容汐瞳低低叹息：“情爱总是能叫一个聪明人变成傻瓜的。”
　　陆小凤道：“连他这样的人，竟也会被情爱所困？”
　　慕容汐瞳道：“他所爱慕的女人可不是简单人物。”
　　陆小凤道：“莫非这女人也与这件事有关？”
　　慕容汐瞳道：“有。”
　　陆小凤道：“她是谁？”
　　慕容汐瞳便微微地笑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向着陆小凤伸出了手。
　　掌心向上摊开。
　　陆小凤苦笑道：“这消息又是要买的么？”
　　慕容汐瞳道：“自然。”
　　陆小凤道：“多少钱？”
　　慕容汐瞳道：“五百两。”
　　陆小凤吃惊道：“这女人的身份竟值得如此高价？”
　　慕容汐瞳道：“这个女人对他人来说，也许不值一提。”
　　陆小凤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女人怕是与他正在查的事情牵扯甚深，自然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他犹豫了。
　　他看着慕容汐瞳。
　　慕容汐瞳没有看他。
　　她正专注地凝视着西门吹雪，就好像眼中只有他一人。
　　那只手却始终摊开在他面前。
　　陆小凤不禁苦笑了起来。
　　他大大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从中数出五张，泄愤似的拍在了慕容汐瞳的掌心。
　　慕容汐瞳轻笑一声。
　　她以两指夹住银票，反手点在了陆小凤的腕口。
　　陆小凤手掌一麻，顿时失了力气，将手收了回来。
　　慕容汐瞳弯起了双眼。
　　陆小凤正要开口，便被慕容汐瞳打断了。
　　慕容汐瞳道：“上官飞燕。”
　　陆小凤震惊地瞪大了眼。
　　花满楼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他开口道：“你是说，霍天青爱慕之人，正是上官飞燕？”
　　慕容汐瞳看了他一眼。
　　花满楼无神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的方向。
　　那双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并不像一般目盲之人那般浑浊，而是清晰明亮，与旁人全无不同。
　　慕容汐瞳的唇角勾出一抹微笑。
　　她轻柔地道：“花公子也爱慕她？”
　　花满楼面上的血色褪去了。
　　陆小凤道：“你所说的上官飞燕，是否就是金鹏王朝的后人之一，上官丹凤的表亲？”
　　慕容汐瞳道：“是。”
　　陆小凤叹了口气，担忧地看向了他的朋友。
　　花满楼的脸色极为苍白，眉头也已经蹙了起来。
　　“他动摇了。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与此事有何关联？”
　　慕容汐瞳道：“她是霍天青爱慕的女人。”
　　陆小凤道：“除此以外呢？”
　　慕容汐瞳道：“‘除此以外’的价格是五千两。”
　　陆小凤呆住了。
　　他苦笑道：“我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一百两银子，恐怕卖了我也买不起这个消息了。”
　　花满楼静静地道：“我买。”
　　慕容汐瞳的目光移到了花满楼的脸上。
　　她弯起双眼。
　　“这个消息，若是花公子要买，我便不卖。”
　　花满楼愣住了。
　　慕容汐瞳道：“我虽然喜欢看有趣的事，却不大喜欢看好男人上当受骗。”
　　花满楼喃喃道：“上当受骗？”
　　慕容汐瞳道：“比如霍天青。”
　　提起霍天青，在座几人便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陆小凤道：“慕容姑娘的意思莫非是，是上官飞燕令霍天青做出这种事来？”
　　慕容汐瞳道：“是。”
　　陆小凤道：“莫非她是想谋夺复国宝藏？”
　　慕容汐瞳道：“是。”
　　陆小凤道：“那丹凤公主和大金鹏王岂不是很危险？”
　　慕容汐瞳没有说话。
　　她垂眸自顾自地喝着酒，就好像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她身旁的西门吹雪更是沉默如山，就好像已经化成了一座冰冷的玉像。
　　陆小凤道：“我明日便启程去寻大金鹏王。”
　　慕容汐瞳道：“那便祝你一路顺风了。”

　　夜里下了一阵急雨。
　　天才刚刚有些蒙蒙亮，夜雾的焦味还在鼻尖。
　　草叶上滚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四月的早晨是很冷的，丝丝的微风能将凉意渗进心中去。
　　陆小凤还未曾出发，便已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他们的是苏少卿。
　　他已经不再做书生打扮，而是恢复了剑客装束，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倒是比之前在水阁要顺眼了许多。
　　他只说了一句话：“家师在等三位。”
　　他的师父，自然只有峨眉掌门独孤一鹤。
　　苏少卿又道：“慕容姑娘已到了。”
　　陆小凤道：“独孤掌门来了？”
　　苏少卿道：“是。”
　　陆小凤道：“他现在何处？”
　　苏少卿道：“正在慕容姑娘的小楼。”
　　陆小凤道：“不知独孤掌门有什么指教？”
　　苏少卿道：“家师有青衣楼的消息。”
　　陆小凤惊道：“青衣楼？”
　　苏少卿道：“是，家师已经查到了青衣楼的所在之处。”
　　陆小凤皱起了眉。
　　苏少卿道：“家师此次从峨眉山赶来此地，正是因为青衣楼而来。”
　　陆小凤叹道：“陆小凤恐怕不能赴约了。”
　　苏少卿道：“为何？”
　　陆小凤道：“我尚有要事在身，要去确认一下几位朋友的安全。不能确定这件事，我是肯定没有心思去拜见独孤掌门的。”
　　苏少卿道：“那便不打扰陆公子了，请。”
　　陆小凤沉默半晌，忽然道：“西门。”
　　站在他不远处的白衣剑客闻声回过头来。
　　他长身玉立，黑发如瀑，白衣如雪，一双星目锐利逼人。
　　他的背后斜背着一柄乌鞘长剑，周身气息冰冷。
　　西门吹雪道：“何事。”
　　陆小凤道：“我与花满楼去寻大金鹏王，你去赴独孤掌门之邀，如何？”
　　独孤一鹤之威，唯有剑神西门吹雪可抗衡。
　　无论如何，陆小凤也不可能将慕容汐瞳一人置于危险之中而熟视无睹。
　　西门吹雪道：“峨眉掌门独孤一鹤？”
　　陆小凤道：“是。”
　　西门吹雪慢慢地道：“他是不是青衣楼主？”
　　苏少卿皱眉道：“家师正是为此事而来，又怎会是青衣楼主？”
　　陆小凤道：“大金鹏王曾言他是，慕容姑娘说他不是。是与不是，一见即可分晓。”
　　西门吹雪道：“若他是，我便杀了他。”
　　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师父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喊打喊杀。
　　苏少卿的手立时便握在了身侧剑柄之上。
　　他表情不善，眼神凶狠。
　　西门吹雪漠然地看向了他。
　　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杀意，但却让苏少卿从心底里有一股寒气涌上来。
　　他恍惚之间觉得喉咙微痛，就仿佛正被西门吹雪的剑尖抵住一般。
　　苏少卿已脸色发白。
　　但他的手却依然握在剑柄上，他的眼睛也依旧死死地瞪着西门吹雪。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道：“苏少侠。”
　　苏少卿没有回答。
　　陆小凤道：“既然你坚信尊师并非青衣楼主，那便无需担忧。西门吹雪虽然杀人，但他并不是滥杀之人。”
　　苏少卿沉默半晌，道：“家师绝不是青衣楼主。”
　　陆小凤道：“若是如此，更无须担忧。我与花满楼这便出发，西门，独孤掌门那边便拜托你了。”
　　西门吹雪望着陆小凤。
　　他从陆小凤的双眼之中看出了信任与嘱托之意。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地跟着苏少卿去了。

　　茶。
　　碧绿清凉，幽幽清香。
　　滑入唇齿之间时，便如同清泉淙淙，虽微苦却回甘。
　　当茶汤的香味缓缓萦绕之时，即便是独孤一鹤这般严肃的人，也不由得眉目柔和许多。
　　他的身后站着四位千娇百媚的美人。
　　她们穿着窄窄的衣服，身形都极为苗条婀娜，腰细腿长。
　　她们安安静静地站在独孤一鹤的身后，便成了小楼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峨眉四秀了。
　　独孤一鹤品了口碗中的茶汤，道：“好茶。”
　　慕容汐瞳道：“贵客自然要用好茶款待。”
　　独孤一鹤放下了茶碗。
　　他有一双极为锐利的双眼，头发也如同钢针一般根根直立，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种凶煞之感。
　　但他也已经老了，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割斧凿一般深刻。
　　英雄迟暮，不过如此。
　　独孤一鹤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
　　这句话说得极为不客气。
　　以他的身份，与慕容汐瞳这样的晚辈同桌品茶，便已经是对她的一种迁就。
　　慕容汐瞳弯起了双眼。
　　她轻声道：“像将军这般的大人物，自然是要时时注意的。”
　　独孤一鹤的下巴绷紧了。
　　独孤一鹤道：“你知道我是谁？”
　　慕容汐瞳道：“我知道。”
　　独孤一鹤道：“是你威逼了阎铁珊？”
　　慕容汐瞳道：“是我。”
　　独孤一鹤厉声道：“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慕容汐瞳笑道：“并没有别人，只是因为他的总管欺负了我，我自然要欺负回来。”
　　独孤一鹤道：“霍天青？”
　　慕容汐瞳点了点头。
　　独孤一鹤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极凛冽，如同刀剑锋刃一般锐利，几乎刺得人生疼。
　　独孤一鹤道：“你杀了霍天青？”
　　慕容汐瞳的双眼弯了起来。
　　她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轻柔地掠过他身后四位美人，接着落在了楼梯口。
　　少年剑客的身后，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出现在了小楼中。
　　独孤一鹤身后的一位少女屏住了呼吸。
　　慕容汐瞳弯着眼睛，声音愉快道：“你来啦，西门吹雪。“

作者有话说

　　兵分两路，好基友和好仇（jian）人（q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