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音之红颜烬》青糯

16、步月楼

　　凡间，烯颜和梦生。
　　对两个在凡间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来说，在凡间瞎晃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看看这两人，手里全都抓着凡间的好吃的，嘴巴几乎没停下来过，二人大有不把整条街吃遍绝不停下来的架势。
　　一路吃着逛着，烯颜的目光被一个卖簪子的小摊所吸引，她撇下在她身后嚷嚷着要让她好看的梦生，走向那个小摊，认真地挑选起来，神情专注而安静，透着股与平时不同的气息。
　　摊子虽小，但是簪子倒挺多，面对老板的热情推荐，她只是随和地笑笑，她，不想听那些人的介绍，她想选一个只适合她的簪子。
　　很快地，她就找到了一根让她心仪的簪子，镂空的铜质簪子，每一处镂空的花纹都做得十分精致，她抬起手，让阳光从簪子的花纹中投下零星的影子，在地上画出一幅上好的图，簪子的末尾是几团白色的小绒球，让原本古典韵味十足的簪子瞬时变得俏皮灵动起来，生出了一种矛盾的美感。
　　“簪子倒是不错，配人嘛，就是可惜了！”听见耳旁突然传来的梦生的声音，烯颜侧过脸向他看去，光影似乎不止流连于他手握的簪子，也流连于梦生长长的睫毛，近处看，梦生的睫毛长且密，比女孩子的都要好看上万分。
　　两人突然离得如此近，烯颜却并未不习惯，而是鼓起脸，慢吞吞地问：“我哪点配不上这簪子了？”
　　梦生似乎也没有改变他们目前亲密姿态的想法，对着烯颜的耳朵呵气道：“你有哪点配得上它了？”说完还故意笑了笑。
　　烯颜实在是撑不住了，虽然以前阿升和子越也曾挠过她痒痒，可是谁知今天她却觉得分外痒，莫非自己的耳朵才是死穴？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藐视地努了努嘴巴，说：“说谎可是不好的哦！”

　　梦生被她假装生气的样子逗乐了，好不容易才憋住不笑，将目光转向早已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一脸“你们到底买是不买”的表情的老板，开口说“这个多少钱？”

　　“二两银子。”听老板的口气，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还不等梦生掏钱，烯颜的抱怨就来了——“二两银子，老板，你出价可别太狠啊！”烯颜一脸鄙夷的看着满脸横肉的老板说道。

　　不出意外地，老板吧嗒吧嗒地说了一大段什么“这簪子是大师设计的呀”“这个簪子用的是水貂毛呀”“铜也是什么上好的铜呀”之类云云，烯颜反正是充耳不闻，梦生倒是好脾气地听完，反正他早就打算买下来了，多听几句话也无所谓。

　　可是烯颜越听越不对劲了，这敢情是逼着她买啊，她有个坏脾气，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她，向往自由，听着老板越来越不靠谱的吹嘘，她索性将梦生的胳膊一拽，拖远了。

　　梦生由着她拖着拽着，等她停下来之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道“不买了么？”

　　“不买了！”烯颜跺着脚说，就算是自己再喜欢那簪子，可是她更不喜欢有人强迫的感觉，烯颜心中一阵激愤，想着要好好消气，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走——跟我去步月楼！”烯颜像一个将军一样地说着，不等梦生问话，就拉着他的胳膊往东边走去。

　　城东，步月楼。
　　当看到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时，梦生立马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地儿，他皱起眉，神情复杂地看着烯颜，询问道“你去过这里？”
　　“当然了，当年我修炼的时候，天天到这儿来玩儿，你不知道，里面的姑娘可多了！”像一个炫耀着，渴望得到表扬的孩子一样，烯颜拍拍胸脯说。
　　烯颜没说假话，当年他们三人帮，几乎是每夜来这里作乐，烯颜是女子，可是她也喜欢看美女，谁规定只准男人欣赏女人的美了况且他们只是过来喝几杯酒，听姑娘们唱几支歌，跳几段舞，别的，可什么都没干。
　　但是梦生可就不这么想了，他的师傅教过他，不能进入这种风花雪月之地，师傅说过，人若是开始面对诱惑，接下来的漫长人生中要做的就是抵制诱惑了，若是抵制不了，你就得玩完。
　　虽然梦生因为年轻气盛，好玩，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违背师傅说的那些话，可是此刻，烯颜一个女子进去自己是定不能放心的了，这该怎么选择呢？
　　站在步月楼前，梦生打起了退堂鼓，师命怎可违？可是······自己也不能放烯颜进去吧，太危险了，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梦生总算是说服了自己，看向烯颜，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步月楼内，到处是纵情声色的男子，媚眼如丝的姑娘，那些个男子，眼神迷离，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女子呢？各个衣衫不整，虽说有几个长得标致些，可是却一点矜持都没有，一进步月楼，梦生就看到这样的一幅景象，得亏自己陪烯颜进来了，否则，烯颜岂不是要被吃干抹净？
　　走了几步，一个三十岁左右，手中拿着把扇子的女子就扭动着腰向他们走来，看此人，打扮得艳俗异常，可是个个首饰又是一顶一的货真价实，一看，就是传说中的“老鸨。”

　　“霍姑娘，你可好久没来了，我这步月楼的姑娘都想死你和二位公······”“子”字还未出来，老鸨就瞄到了烯颜身旁的人不是以前来过的那两位。

　　这位公子长得真是好生俊俏，老鸨在心里暗暗夸着，青色的衣衫衬出他柔和的五官，眉目间有些戏台上当家戏子的风流，可是全身上下又透着温柔却又尊贵的气息，想她见过多少公子，也没见过这样的，老鸨不由得细细看着他，对梦生的眼神真是挡也挡不住。

　　“这位是梦公子，我的新朋友，花姨莫不是看呆了？”烯颜也忍不住打趣道，心想：果然，这做神仙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就算在这种地方，也绝不会玷污了他那种干净的气质。
　　“哈！霍姑娘说笑了！”老鸨收起那直勾勾的眼神，拿扇子轻轻遮面，盈盈道“我是在想，这样的公子，估计只有花魁才有资格服侍了！”

　　听到服侍，梦生不由打了个寒战，他可不要什么人来服侍他啊，本想拒绝，却不料烯颜直接来了声“好！敢问花魁是谁？”

　　“霍姑娘不知道么？咱们步月楼的花魁呀，就是艳冠京城的月婉姑娘，我们家月婉至今还没接过客呢！说好了，月婉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能不让她见你们都得看你们的本事。”老鸨笑着说，语气里尽是骄傲。

　　确实，月婉姑娘时步月楼，甚至已经成为了整座皇城的骄傲，一个青楼女子能有如此高之声誉，足以见她的容貌必定闭月羞花，琴棋书画也定是样样精通。

　　听到卖艺不卖身，梦生长舒了一口气，面色也总算恢复自然，温声说道“那就请花姨向我们引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