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爱转动》奚泉

9、如此老师 之二

　　老年牛粪的雅量够大，完全无视类熊生物和一众花痴的嘘声，开始他那气吞山河的演讲：“各位同学们，你们好。很高兴今天能够认识大家。本人姓胡名长胜，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辅导员了，希望在未来的一年里我们能相处愉快。”
　　和以前的高中老师一个腔调，就把班主任换了个辅导员，颜翎觉得很是无味，心想剑华大学如果就这质量，不是浪得虚名吗？也许，预科班和正规班差距很大吧？
　　转头看弱智熊正无精打采地在那鬼画符，凑过去：“画什么呢？！”
　　“明天，当然是想像中的。”
　　“你速度很快啊，这么快画好了？给我看看。哎呀呀，画得还真的是个人呢！”类熊生物的画艺居然不错，短短几分钟的素描，一个栩栩如生的英俊男人模子已跃然纸上。
　　“咦，好像反面还有一排字。瞻彼淇奥，绿竹……奇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什么兮，赫兮什么兮，有匪君子，终不可……兮！这什么鬼东西嘛？拗口死了。”她埋怨，其实是当中好多字不认得。
　　“不是奇奇，是猗猗拉。那个是瑟兮僴兮……唉，你真是亵渎诗经。”熊一脸认真。
　　“诗经？”景景的高中课本她全翻过，没提过这玩意，看不出这弱智熊智商还不是太低，想必是偏科才沦落到预科班。
　　“对，诗经●国风●卫风●淇奥篇，你刚刚不会念的猗猗，是‘通阿，长而美貌’的意思，整篇文章讲的是卫武公，其人温润如玉，才德兼备，……就像明天那样的。”熊的脸扑通红了。
　　“你懂这么多读什么预科班嘛。怎么沦落到这里的？”她随口一句问话，换来类熊生物一副紧急戒备状态。
　　“我干嘛要告诉你。”
　　“哟，这么神秘兮兮的，快说。”不让她问，她反而来兴趣了。
　　“不跟你说。”看不出这只熊挺倔的，当然也弱智――情商弱智，不会说可以撒谎嘛，偏要跟她“嘴王”碰硬，这不羊遇上狼――找死么。
　　“不说是吧？”她扬起那张正“明天”，背“武公”的“花痴”图文。
　　“你干吗？”熊急了。
　　“我看你你画得挺好的，帮你宣传一下，那个老……”
　　“别……我说……”类熊生物屈服。“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不许讲价还价。”她扬高了那纸。“不过我答应你。”
　　“好，我说……我本来可以考上的，但是我穷。所以……”
　　“穷？穷你读什么私立大学？你可以参加高考，读国有大学，那里费用不比这里低？”正说着，忽然手上一紧，熊的那张纸被人扯走了。
　　“这是什么？”洪钟般的审讯？老牛牛粪？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老年牛粪。老年牛粪拿着类熊生物的双面情人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完了，这回把熊害死了。
　　“这是我的。”她大声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不欢迎任何无关的人看。胡大，我知道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可我今年十八岁了，我能申请维护我的人权吗？
　　“说得好！大家鼓掌。”老年牛粪很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拍起了巴掌，还一脸赞许的表情。
　　噼里啪啦，在回音中，整个教室热闹了足足五分钟还不止。
　　老年牛粪这玩的什么把戏？她心下狐疑，半天才明白过来，这老年牛粪借她之名召唤掌声，给外面的人听了还以为是他的课堂演讲多好呢。真是卑鄙无耻下流。她三生不幸啊，好容易逃出夜总会的狼窟，又掉进老年牛粪的粪坑。
　　“知道我为什么要大家鼓掌吗？”老年牛粪正色说：“因为你们学的是法律专业，在法学的世界观里，尊重人权是最基本的一个要素。这位同学刚才说得很对。尽管我是她的老师，我可以就她的课堂违纪行为对她进行处罚，但我无权看她的私人物品。”
　　老年牛粪把纸还给她，很郑重地说：“对不起，你的私人物品，我还给你。”
　　“但是,”老年牛粪语锋一转： “我还希望，你能就刚才的违纪行为向全班同学道歉。因为你的大声私聊，破坏了正常的课堂气氛，同时也影响到了同学们的学习秩序。”
　　“好，我道歉。各位同学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课堂私聊。不过你们也别让我发现你们私聊。另外，胡大，你也不要让我发现你偏私任何人。法律可是要保证公平的。”人家老师能当堂道歉，她有什么不能的。
　　课堂上的掌声又如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