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人之将死》丑爵

5、6、老海

　　6、老海

　　老沈是个没有行医执照的赤脚医生，住在济南巷子里头一个不起眼的平房里。
　　我找着了他说明了来意，他扔给我一个身份证，便踩着拖鞋叼着烟头把这个手术给完成了。
　　血腥过程略过不表，反正我是两眼一闭坚决抵制老沈一直带笑的忽悠我睁眼瞧瞧。
　　手术结束，老沈摘了塑料手套在一边洗手，绝口不提我诡异的身体构造还有肚子里的机关是怎么回事。
　　我又再一次佩服了一下自己的高瞻远瞩——如果不是吴三省，我现在大约还在深山老林里头揣着这个让我永远没法过安检的机关当一个黑户。
　　谢过老沈，回到酒店，吴邪跟他三叔已经入住。
　　让前台给吴邪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他便踩着拖鞋从电梯里头走了出来。
　　跟着吴邪一块儿进电梯上楼，吴三省已经在房间里头等着我。我看一眼屋内的环境，吴邪的背包正跟一堆行李随意的靠墙放着，双人床靠窗的那一张上头此时正放着一个银棱盝顶的紫金盒子。
　　……难怪吴邪会眼巴巴专门下楼接我一趟，原来他盼的不是我，而是我带着的这把钥匙。
　　这个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三叔明白，我自然也早就知晓。
　　没有推辞，我直接从床上拿起盒子掏出脖子上坠着的钥匙将它打开了。
　　吴邪一直专注的看着我的举动，就像是一个等待着答案的求知者。我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你读过潘多拉的故事么？”
　　“嗯？”吴邪接腔，只不过听语气并不太在意我话中所提及的东西，“你对希腊神话感兴趣？……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铺子里的伙计曾经收过一副当年艺术家做的不伦不类的拓本，就是柳体的希腊神话，你要是喜欢，我改明儿立马就给你送过去。”
　　我被他说的失笑，心下难免微微叹息。
　　潘多拉因为好奇打开了宙斯送给她的装有灾难、瘟疫以及混乱的盒子，而最后被关在盒子里头的，是希望。
　　这故事谁都听过，可如果不是走到了结局，谁又愿意相信，摆在自己面前的其实是潘多拉的魔盒？

　　对于之后吴三省要编造给吴邪听的探险故事，我没有太多兴趣。拿着吴邪的房卡冲两人简单道别，我退出房间，上隔壁独自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精神大好。再看看时间，吴三省此时大概已经风风火火的拎着包裹上海南玩失踪去了。
　　果然，换好衣服简单梳洗完毕打开房门，刚想上吴邪那边探探情况，就见吴邪背着那个硕大的书包从房间里头出来，然后刚好跟我打了个撞面。
　　“……早。”
　　大约是没有料到竟然刚巧遇见了我，吴邪有点儿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我扫一眼他背后的东西，应该就是从墓里头带出来的那副玉棺套。
　　想了想，还是很有必要继续当个粽形跟宠，于是我厚着脸皮开口，“上古玩市场？要不带我一个？”
　　大概是我语气太过自然随意，简直就像在问“要不要一块儿下楼吃饭”一样，吴邪略微思索了十来秒，终是点了点头。

　　切换跟随模式过剧情。

　　吴邪此行的目的地是济南的英雄山市场，无论在本地还是在古玩界，这个市场说起来也算小有名头。
　　北京的潘家园、上海的豫园、南京的夫子庙，再算上济南的英雄山，刚好是凑齐了全国四大文化市场的名头。
　　的士司机对于这个地方很是熟悉，大约每一个来济南游玩的外地人都免不了要被他这么一套忽悠。我坐在后座听吴邪一路上跟他相谈甚欢，扫一眼计价器，还算实诚，没绕远路。
　　下了的士，英雄山市场的大门出现在我俩面前。
　　虽说不上古香古色，但是勉强也算算得上气派。
　　进了大门，得以窥见市场全貌。里边的店铺林立，贩卖金石珠玉的皆有，瓷器书画也占了大半的江山，书店根雕陶瓷器具零星错落其中，一溜儿的玻璃橱窗装饰灯泡，中间偶尔又穿插着几个装修的古色古香悬着牌匾的店铺，就好像是混迹在西装酒会当中孤零零的一两身唐装，连我这种外行人都觉出一些不伦不类的味道。

　　吴邪背着个大包四处张望，简直就差没在脸上写明白了“我是外地人”。我看一眼四周，已经有好几个习惯在这种古玩市场忽悠外地人的古董贩子已经把心思打到了吴邪身上，摩拳擦掌蓄势就要上前来推销。
　　好在吴邪挑店子的速度一流，不过一会儿就敲定了一个外头橱窗上摆着个青铜香炉的店走了过去。那家老板老早就在店子里头发现了吴邪的身影，此刻看见他背着个大包上来，立马也从店子里迎了出来。
　　做生意的，自然是少不得要圆滑客套。
　　我听着他那句“您挺识货，我这铺子就这东西值钱。”不由失笑。
　　吴邪倒是没有发现我的失态，追着香炉上的花纹问这玩意是不是从海南来的。老板又抬眼悄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估摸我的底细，我将脸扭开了，假装好奇开始看橱窗上摆放的其他东西，他立刻赔上笑脸把吴邪迎进店里，“今天真碰到行家了，这东西放在这儿有年头了，您还是第一个看出苗头来的，不错，这的确是海南的。”
　　吴邪也不是个拿乔的，只连声说，“不是行家不是行家，我是在海南看到过这东西，心里觉得奇怪，这东西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人给吴邪泡了杯茶，将那青铜的香炉拿了，开始了自己的忽悠。

　　也说不上为什么，分明那老板说香炉里头燃着的禁婆骨香能让人安神，但我一嗅到那个味道，就觉得没缘由的后背发毛。
　　为了这个，我只能离得他俩远远的，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吴邪同店铺老板交谈的情况。
　　看样子，他俩还算相谈甚欢，吴邪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把自己背着的书包拉链拉开，稍稍给老板露出来一个角。就在老板看到里头东西的刹那，他立刻变了脸色，起身一脸严肃的将店铺外头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这家店也是玻璃橱窗照明灯的现代装饰，哪怕拉下卷帘门，里头也一样透亮。
　　老板见我还在店子里四处瞎转悠，不由看着吴邪，表情有点儿踟蹰。
　　吴邪对他略微点头，只说，“她同我是一道的。”
　　也不知那老板到底是联想到哪去了，看向我的目光瞬间肃穆起来。
　　他张罗着把吴邪跟前的那杯劣茶倒了，又重新换上一杯热乎的铁观音，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笑道，“不知道这位手艺人怎么称呼。”
　　……你看，这就是小说的世界。
　　随便出门卖个赃物还能碰上个懂行而不是扭头把你送去派出所的。
　　我在心里暗自吐槽，吴邪那边两人都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
　　吴邪没说自己的全名，老板也含糊说您叫我老海就行。
　　老海对我似乎还是有点儿顾虑，见吴邪一直没有表态，便上前来跟我客套道，“要不您先在前头看着，我跟吴师傅上后面谈点事情，要是看上什么了，一会儿您尽快开口。”
　　我点头说好，老海便招呼着吴邪连带着那副玉棺套，上后屋谈价去了。

　　老海的这家店也跟英雄山市场里其他的店差不多。
　　主要偏重卖一些大件的仿制瓷器、陶器，以及一些做工粗糙一眼便能分辨出真假的青铜装饰品。
　　不过出乎意料，我居然在他正中锁着的橱柜里发现了一套锈得非常厉害的古钱。
　　作为外行人，其实我在看到那套古钱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东西跟工地上随处可见的锈掉的铁片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脑子里却莫名有一个奇怪的感应，让我忍不住凑到跟前，借着店内的照明细细打量它来。

　　那是一套目前在市面上曝光率最高的齐刀。
　　依照放置的顺序，应该是每一期发行的币种都搜集到了一枚。
　　因为隔着玻璃，我没有办法更仔细的将它们都琢磨细致，走马观花一般将每一枚刀币都细细的扫了一遍，一抬眼，就见吴邪满面春风的跟着老海走了出来，而他身后背着的那个大包已经干瘪了下来。

　　大约因为买卖做得顺利，吴邪对我也比之前要热络许多。
　　老海在他后边跟着，客气的将那个青铜香炉连带着禁婆骨香都包装好一并送给他当做礼物。
　　吴邪也没推辞，将青铜香炉收好了，两人便开始重新卷起卷帘门，钱货两讫，就此道别。
　　想了想，我在走出店门前还是没忍住拍了拍老海的肩膀。
　　他见我突然出手，倒是一愣，脸上笑脸没变，“这位师傅，是在店里有什么看上的？”
　　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指了指他铺子最正中橱柜里摆放着的那套刀币，轻声道，“第一枚还有第五枚，你最好再找人仔细看看。”
　　我话音刚落，就见老海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神色古怪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