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22、燃烧的摸金符 ...

  •   22、燃烧的摸金符

      从白马寺归来,车上再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齐羽依旧在后头闭目养神,张起灵则在前头看着窗外。我坐在后座上,脑海里浮现的却全是下午齐羽在菩提道观里给我看的那张照片里壁画的内容。
      齐羽说,拍摄这张照片的,是北派的一个摸金校尉,他当时只身一人下探墓穴,最后却只带出来这一张模糊的照片。
      北派的人倒斗跟南派不同,他们不用洛阳铲,而是借助风水周易来测算墓穴所在的位置。下斗以后,他们也不像南派这么肆无忌惮,而是讲究一扣二扣,有一套相当严格的规矩。
      这个摸金校尉靠着一手寻龙点穴的功夫摸到了这个墓穴所在的位置,一个盗洞打了下去,那下头果然是个坟墓。
      对于墓穴的构造,齐羽却没有表露太多,而只说这个摸金校尉在墓穴里四处查看,发现这个墓并不太大,却似乎很深。当时他不过走到了墓穴的第二层,便隐隐觉得不能再往下走。
      这种情绪,在常下斗的盗墓贼心里很常见,俗称第六感。胆子大些的,也许就告诉自己这种情绪是自欺欺人,一口白酒下去,壮了胆色也就继续往下探去了。
      也许是这个摸金校尉上了年纪,又或者是他真的感悟到了什么,他在二层转了一圈,忽然灵机一动,从包裹里掏出来一只蜡烛,毕恭毕敬的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了。
      看过《盗墓笔记》或者《鬼吹灯》的都知道,这个是北派摸金校尉干活时留下来的规矩,多半是在校尉们开棺摸金时使用。在此期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灭掉了,那么就代表着这个墓主人很不乐意见到自己长眠的地方被其他人干扰。
      当时这个摸金校尉点了蜡烛,更多是出于自我安慰。他还没看到墓主的尸身,更没试图从棺材里摸金,如果蜡烛不灭,等于就是给了他一种无形的鼓励。
      谁晓得,等到他刚将这个蜡烛点好,转身想向墓室的下一层继续走去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呼的一下,身后的烛光被瞬间扑灭,连带着,整个墓室里有隐隐产生了一种哀怨的呜呜声。
      摸金校尉说,他当时扭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身后的蜡烛会灭。等到眼前被烛光点亮的路瞬间暗下来的时候,他这才感觉那道风好像是擦着他脖子吹过来的。
      俗语常说,人身上三盏灯,一盏在头顶,剩下两盏在肩上。墓里突如其来的这道阴风吹得他通身起了鸡皮疙瘩,更觉得两肩发冷,整个人都缩瑟起来。
      他心说今儿个真见鬼了,墓穴身处地下气温低他是知道,可是像这次这样冷得他甚至要抱着肩膀打哆嗦却是头一回。他将手里头的手电又拧亮了些,原本是想再往下走试试,可没走两部他就发现不对劲——他肩膀上头,好像正攀着什么东西。

      手电光是向前照的,按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他肩膀上会有什么东西。
      可也许是他当时觉得身子冷的太不寻常,下意识的就往左肩瞥了一眼,这一瞥,却几乎吓掉他半条命,他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有一只暗绿色的手,慢慢的顺着他的后背一路“爬”了过来。
      当时墓中唯一的光源就只有他手里头的老式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是暖黄色的,而且墓里也不存在能折射灯光的构造,那么这一只绿手的出现,吓得那摸金校尉被吓得瞬间就握紧了自己脖子上悬着的摸金符。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个辟邪的符坠起了作用,等到他再去看的时候,自己肩膀上的绿手已经不见了踪迹,与此同时,心底却忽然生起一种莫名的烦躁来。
      这种烦躁很奇怪,来的太突然,摸金校尉脑子里立刻就闪过了好几个人的身影,比如走狗屎运捡了值钱的冥器从此发家致富的同行,又比如将他用性命换来的东西贬的一文不值的古董店老板。他忽然就觉得人与人之间差别为何就这么大,凭什么他们能够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的仰望着他,而他却只能像现在这样,在阴森的古墓里头因为一些风吹草动而担惊受怕?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念头,他忽然间就摸到了自己别在腰间的壳子枪,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跟自己说,为什么还要下斗,那同行自从走了大运之后整个人都是飘的,见人都没有心眼,他想要接近他给他脑门上嘣上一枪,那同行手底下的财产,他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那掌柜的倒是做人谨慎,可是他却知道掌柜的每天闭店之后都会路过一个小弄堂,弄堂没人,灯光也弱,要是找好了时机……
      这念头一旦打开,简直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一整套完整的操作流程就像是印在他脑海中一样,嫉妒、毁灭,强烈的情绪满满的充斥在他胸膛,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这种快\\\\感给烧红了。他在墓里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胸腔都跟着空旷的墓穴一起震动,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小心谨慎真傻,缩头缩脑的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哪里算得上是个男人。
      也不知道这种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摸金校尉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杀人灭口之后要如何处理尸体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忽的,他脖子里悬着的摸金符忽然毫无缘由的燃烧了起来,窜起来的火光吓得他赶忙将脖子上的绳子拽断。
      摸金符落在地上,燃烧的架势却没有停止。摸金校尉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胸口已经被燎穿的前襟,再想想自己刚才那些疯狂的念头,就好像瞬间被浇下来一盆冰凉彻骨的凉水,顿时清醒了过来。
      这墓里头,真的有“东西”。

      齐羽说,那个摸金校尉在意识到自己身上摸金符都没办法镇下那个墓里存在的“东西”后,立刻收起了心里头的歹念,毕恭毕敬的在墓里头磕了三个响头,将所有东西归位,原路折返了回去。
      因为在墓里无功而返,又损失了一枚真正的摸金符,那个摸金校尉出墓没多久便金盆洗手,开始干起了买卖。
      也正是因为他的转行,刚巧生意上同齐羽他们家铺子有所来往,一来二去,这张仅存的照片便这么辗转到了齐羽手上。

      齐羽的故事就讲到了这里,而对于他故事里的描述,我却很不以为然。
      有些时候人为了掩盖自己的一些愚蠢行为,多半会用一些夸大其词的描述来进行遮掩。而且在故事里,这个摸金校尉甚至都没见到粽子就已经被自己吓得屁滚尿流,他所说的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多半只是为了替自己的胆小做遮掩罢了。
      只不过,齐羽的这个故事却依然有让我不得不在意的地方。
      第一个就是,整个故事都没有提及壁画,也不知道当时那个摸金校尉是在怎样的心态之下才会拍下这一幕并且带出墓穴。
      还有一个则是,这个摸金校尉自己都说了自己不过走到第二层便遇上了“鬼吹灯”原路折返,齐羽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如此笃定的判断这里只是一个衣冠冢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一行人回到了酒店又歇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跟着齐羽来的那个随行司机便电话通知我们起床,办好退房驱车离开了洛阳。
      上了高速,这车坐起来就乏味了许多,但好在开车的小伙技术不错,车又稳又静,我在车上眯了小半会,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齐老板摇醒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长衣长裤,又把算命味十足的小黑眼镜带上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好像已经到了高速路上那种中途供司机停车休息的补给站。
      齐老板下了车,跟前就是一个提供中餐的快餐店。一行人进去点完餐随意填饱了肚子,正准备出来的时候,齐老板忽然凑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待会出去跟着我就行。”
      我心里“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缘由,却还是乖乖被他这么搂着。当时我们的车就停在快餐店门口,可一行人出门之后,齐羽却带着我们绕去了停车场的角落。我看过去,那里此时正停着一辆越野吉普,跟着齐羽来的小伙旁若无人的将车门拉开,齐羽带着我上车,一行人就这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上了路。

      我打量这辆忽然出现的车,似乎完全没注意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前排依旧坐着司机小哥还有张起灵,后排的后备箱里,此时却摆放着好几个包裹。
      齐羽笑着看我用警惕的眼光将周围都打量了个遍,将手里头的折扇合了,道,“金蝉脱壳,懂不懂?”
      我终于明白齐羽为什么毫无准备,就这样带着我们一群人上了路,原来他的所有装备都留在了半路,就等着这一次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换车。

      这一次换车之后,走的路就不像上午那样平坦。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已经从国道一望无际的树丛变成了城镇,紧接着又转向村落,最后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防风林。
      就这么看似毫无目的的开了半天,一直从太阳高悬开到西落,路灯越来越少,直至消失不见,墨色的世界之中只剩下两盏车灯照路。
      我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逼近午夜十二点,吉普车在翻过一个山坡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张起灵率先打开了车门,车内的顶灯亮了起来,齐羽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看了他的眼神,里头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迷茫。他打开车门出去,就这么靠在门上抄着手笑看着我们,“就是这儿,准备干活吧。”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