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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山间小路上两骑快马一前一后飞奔而过,青衫男子在前,黑衣男子在后。只见青衫男子回头对同伴道:“真没想到,此次下山居然如此顺利,比预计早了半个月回山。”
      黑衣男子只简单应了一句,就没下文了。
      青衫男子又道:“这儿离莫骊不过半天的路程,看来我们今晚可以睡在自家床上啦!”
      半响没听到身后有回音,青衫男子不禁减慢速度,回头与同伴并肩而行。“你今儿个是怎么啦?半天也不出一声?”
      “没事。”
      “还说没事,最近话都特别少,不像你啊!”
      黑衣男子没正面回答,只是指着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小集镇道:“我看我们也不用赶那么急,前面有个小镇,在那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青衣男狐疑的看了同伴一眼,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对方总算扯出点笑容,道:“怎么会!”
      不错,这两人正是下山办事的黯夜与骙炎。等他俩在小镇找到客栈时已近黄昏,正好坐下吃饭。骙炎看出黯夜明显不想在今夜赶回山,心中疑惑,于是也不着急回去了,反而想弄明白黯夜如此反常的原因。
      饭间,果然骙炎按耐不住,几次想直接开口问,但见黯夜一脸阴晴不定,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好在黯夜叫了些酒,兄弟俩干了几杯下肚,话也多了起来。东拉西扯的,也有了三四分酒意,就在这时,黯夜突然告诉骙炎说,今天正是他的生辰。
      骙炎心中诧异,便问:“既然是生辰,怎么不赶回莫骊山过?”
      黯夜苦笑一声,却只是摇头不语。
      骙炎略加思索,又开口道:“你跟风舞妹子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黯夜只是将酒一口饮下,半响道:“去年的今日,我邀了濯飏在纤书庭过生辰,那时他正与抚琴有些不愉快。那天夜里,我们从纤书庭出来,忽然听到一阵琴音从风舞楼飘来。我们两人飞身上树,见到月下弹琴的风舞。自那一刻起,濯飏便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她。从此,几个人的命运,包括我在内,也在那一晚有了变化。”
      “你的意思是,你也在那一晚爱上了风舞妹子?”
      黯夜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并没有。”
      骙炎发现自己是越听越糊涂了。好在黯夜这回并不吝啬言语,接着讲了下去:“那个月夜使濯飏背弃了抚琴,抚琴她失去了濯飏,是第二个受到影响的人。而后,义父发现了他们三人的暧昧关系,下令迁居。这也间接造成了芸绣对风舞的愤恨,而后来她一时失足,至今仍在闭门思过。如今濯飏因祸得福,跟闻歌两情相悦,闻歌的命运也可以说因此而改变了。还有我,如果不是那个晚上,那我也不会是如今的我了。你看,这像不像一条看不见的链,牵着我们那么多人?有人随心所欲的挥动这条链,看着我们的悲悲喜喜,而我们却都无能为力。”
      “你说得不错,世间的万事说来的确难以掌控。即使我们意识到事情会往何处发展,但更多时候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身边亲近的人,原来一直操控着你的方向,操控着你所不知道的内幕,一旦发现,你会怎么想?”
      骙炎纳闷道:“你说的是害风舞的幕后黑手?不就是芸秀么?”
      黯夜深深看了骙炎一眼,心底叹了口气,道:“不,我说的是别的事。”
      骙炎笑道:“我说你这人真怪,生日不过也就算了,还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看呀,现在赶回莫骊山都来得及,我们还是别在这里耗时间了,快些走吧!”

      ***

      “恭迎堂主回山!”
      骙炎带笑回礼,而黯夜则依然一脸心事重重。
      打从进入山门那一刻,一路上见众子弟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依这仗势,即使没提前通知人今日的归期,不消他们二人回到各自堂中,那边就能接到消息了。因此在南堂门外看到几点等候的灯火,骙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但意外的是,走近后发现等着的纤书以及纤书庭的丫鬟们。
      “黯夜哥哥,骙炎哥哥万安!两位哥哥一路辛苦了。”纤书施施然朝他们行了个礼。
      “纤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骙炎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在这里等候的人竟然会是纤书。
      纤书嫣然一笑,答:“今儿个是黯夜哥哥生辰,我就猜你们会在今晚赶回来。刚听外面的人传报说你们已经上山了,于是就来这里候着了。”
      “难为你还记得。” 黯夜至此总算开口了,脸上竟也有了笑容。
      纤书见黯夜如此客气,也不知如何接话,只呆呆的笑着。
      骙炎看在眼里,不明白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倒是纤书身边的丫头浮香开口了:“我家小姐早已预备了宴席,请两位堂主去纤书庭一聚。”
      丫鬟一言立刻提醒了纤书,马上开口邀请骙炎他们。骙炎回头看黯夜的意思。黯夜沉吟不过片刻,答应道:“也好!”骙炎更觉诧异,难道不是去风舞楼吗?心中虽百般不解,人却不由自主跟着一同前往纤书庭。
      一行人前脚刚踏进纤书庭,后脚织画就跟了进来。
      “哎呀,原来寿星已经到了,我来晚啦!”
      比起黯夜的寡言纤书的羞涩,织画的到来更添了热闹。骙炎虽然对于风舞的缺席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在织画的欢声笑语中畅怀。
      而此时的风舞楼却清冷的多。丫环们鸦雀无声,只听风舞在露□□自弹奏的琴音。
      “巧玉姐姐,这该如何是好?小姐已经弹了快一个时辰了。”入墨忍不住小声问道。
      “还有啊,风堂主已经回来的消息,我们还没禀告小姐……”无音更小声地提醒。
      “小姐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无尘的话音刚落,马上遭来众人的白眼:“根本没人跟小姐说过,小姐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小姐这个样子……”无尘看了眼风舞,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你们都别吵了,下去吧,我去跟小姐说。”巧玉终于鼓足的勇气,站了出来。众丫环们长抒了口气,纷纷退下。
      “小姐,天色不早了,也该歇了……”巧玉上前劝道。
      风舞却置若罔闻。正在巧玉不知所措之际,风舞终于停下了,站起身来,道:“他已经回来了吧?”
      “小姐您怎么知道的?”巧玉诧异不已。
      风舞抬起手,指向前方的南堂:“你看,那里灯火通明,不是为迎接它主人回来是为何?”
      “小姐神算!”
      露台上灯火昏暗,看不清风舞的表情,却听她轻笑一声,道:“而且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回来了,这会儿灯火一盏不减,说明他仍未至南堂,可见是在别处逗留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姐。”巧玉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
      “那是在纤书庭还是织画苑呢?”风舞似乎在自问自答,不等巧玉回答又继续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这天有点阴冷,巧玉,替我去楼下花园点盆火,可好?”
      巧玉虽不解风舞的意图,但也只得答应着吩咐丫环们去准备,自己扶了风舞下楼。等她们漫步走到花园,火盆已经准备好了,风舞看了一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巴掌大的锦盒,却要往火堆里扔。无尘眼明手快,一把拦下,口中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这时其余人才看清风舞手中那锦盒,巧玉不由悲从中来,道:“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花了那么多心血的呀!”
      “是呀小姐,快离那火远点,仔细烫着了手!”无音入墨等也纷纷劝道。
      风舞摇头道:“这东西本来我就不应该做,事到如今,留着它岂不是让人耻笑。”
      “小姐!”巧玉看着风舞的神色,不怒不喜,不悲不怨,却更让人心疼,倒还不如哭闹出来才好。于是一急之下,跪倒在风舞身边,哭道:“小姐啊,你何苦怄气呢!”
      众丫环看着巧玉慌了神,也都没了主意,统统学巧玉的样跪倒在地,哭着劝解。正乱作一团之际,大门口传来一声调侃:“啊呀,这儿可真热闹,妹妹这儿唱的是哪一出呀?”
      众人一看,原来是骙炎到了。
      原来骙炎虽去了纤书庭,草草用完晚膳,便借口告辞了出来。回东堂不久,心里惦念着风舞,便悄悄来风舞楼一探究竟,于是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骙炎哥哥万安。”风舞沉静的施礼。
      骙炎走近一看,丫环们跪了一地,遂不解道:“妹妹这是在训斥诸位姑娘?”
      风舞失笑,道:“我哪敢呀,从来都是我听她们的。巧玉,还不快起来,这样像什么话呀!”
      巧玉不起,一旁的无尘抢着答道:“还请小姐宽心,将这火盆撤了去,早些安歇,我们才起来。”
      风舞更是哭笑不得,向骙炎说道:“你看看,这是在要挟我呐!”
      骙炎环视众人,心里明白其中必有缘故,故意问道:“如今虽已入秋,离冬寒却尚早,妹妹要这火盆何用?”
      “烧些无用的东西罢了。”
      “原来如此。只是这种事交待众位姑娘去做便可,妹妹用不着亲自动手。”
      风舞无言以对。巧玉却道:“小姐费了那么多心思绣成的,怎能说无用便无用呢?”
      “噢?是风舞妹妹的绣品?”
      “电堂主,请看!”无尘将从风舞手中夺来的锦盒呈给骙炎。骙炎打开一看,竟是条做工精致的锦带,天色黑,看不清颜色,只依稀看得出是暗色,借着火光还可以看到上头绣着祥云和雄鹰的花样,无疑是男子腰间的腰带。骙炎心里便知了一二,对风舞道:“这么精致的绣品妹妹竟然说是无用之物?”
      风舞淡然道:“精致又如何?纵使再精致,无以致用当然只能是废物。”
      骙炎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妹妹将这废物送予我,如何?”
      风舞有些诧异的看了骙炎一眼,但立刻恢复平静,道:“骙炎哥哥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吧。”
      骙炎微笑着将锦带收好,让巧玉等人起身。风舞正想告辞回屋安歇,大门口又来一不速之客。
      “这么晚了,都杵在花园里干什么?!”
      一声低喝,风舞不用看都听得出是谁来了,立时呆立在原地。
      可怜巧玉等人刚站起身,这会儿又要向黯夜施礼问安。
      黯夜带着离魂一脸不豫的出现在风舞楼,扫视众人一圈,最后停在骙炎身上,脸色更加阴沉,道:“你不是说路途劳累要回东堂吗?怎么来这儿歇息了?”
      骙炎听着黯夜极其不友善的质问,不怒反笑:“你的生辰宴怎么早就散席了?”
      黯夜重重的哼了一声,身后的离魂答道:“禀电堂主,是我见这儿有火光,又见您这么晚了还来南堂,担心有什么事,这才禀告我们堂主的。”
      黯夜又问巧玉:“要这火盆做什么?万一走了水怎么办?”
      巧玉第一次见黯夜如此生气,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看了风舞一眼。黯夜也跟着看向风舞,等她开口。
      风舞向黯夜挽了福,却不看向他,只是说道:“收起来吧,已经不用了。”又对着巧玉说:“我累了,送两位堂主出门。”说完径自扶了无尘入墨回屋,全然不理身后那个人。

      ***
      笠日,抚琴阁内。
      “小姐,巧玉姑娘到了。”烟玉恭敬地在屋外回禀。
      “快请!”抚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巧玉被引进正屋,只见抚琴与赋月端坐在上,笑着看着她点头。烟玉并没进屋,而是等巧玉进去后将门轻轻带上,自己坐在门口,以防不知情的小丫环没头没脑冲了进去。一看这阵势,聪明如巧玉立刻猜出来两位小姐是有重要的事问她。
      “巧玉,快坐吧。”赋月亲自替巧玉斟上茶,令她惶恐不已。
      “巧玉,我们让你来,是有话问你,是关于你家小姐的。你也知道我们从心底里关心你家小姐,所以还请你知无不言。”抚琴道。
      “我知道,两位小姐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相告。”
      赋月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今早来这抚琴阁才听说的,昨天黯夜哥哥回来了,但是却去了纤书庭用膳。”
      “是的,的确。”
      “听说昨儿个还是他生辰,你家小姐怎么毫无表示,把机会拱手让给纤书?”抚琴问道。
      “堂主自愿去纤书庭,怨不得我家小姐。”
      “可是骙炎哥哥却来了你们风舞楼,而黯夜哥哥听说后也立刻赶了回去,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是不是?”
      “电堂主的确是来过,但待了不过一盏茶时间,后来堂主也过来了,却是为着小姐吩咐生火盆一事而训斥了我们。”
      “生火?天还未凉,生火做什么?”赋月很是诧异。
      “小姐说,要烧掉些……没用的器物。”不知为何,巧玉刻意没说出锦带一事。
      抚琴蹙眉道:“我这儿的醒秋早上听南堂的侍卫说,昨晚风堂主回去后发了很大的火,好多侍卫都被训斥了。这,恐怕不光是为了生火盆一事了吧?”
      巧玉摇头:“这个,我却是不知了。”
      抚琴与赋月对视一眼,赋月道:“这事肯定不寻常。最近黯夜哥哥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办事,一回来却没去风舞楼,这不像他。”
      抚琴道:“还记得有次我跟你提过,风舞有些闷闷不乐的事吗?
      “巧玉,我们知道你对你家小姐的事应该是一清二楚的。依你看,你家小姐是不是跟风堂主有些不愉快?”
      巧玉沉吟片刻,道:“风堂主最近的确是很少来我们那儿,我也不知何故,也从未见小姐和堂主起过争执,这事恐怕只在小姐心里,我们底下人也不敢多问。”
      抚琴与赋月为难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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