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以忆为名》KanoShuuya

14、[BLEACH 13]

　　听闻志波海燕升职为十三番队副队长的时候，已是来年开春。

　　万物复苏，白皑皑的积雪也早就融化于无。枝叶抽出嫩绿的色彩，生机滋润了整个瀞灵延。正逢樱花开的季节，晋升的好消息更是让众人心头添一分兴致。

　　理所当然的，志波海燕的庆祝宴席与赏樱会同时举办。

　　近乎冬眠了一个季节的秋本弥生依旧没有到场，她甚至是事后才得知相关消息的。不过那之于她都不是什么问题，恰好还有了个不参与的正当理由。

　　志波海燕深知她的劣根性，放眼他们这群人，若不是弥生主动想要找谁，基本不会有人能逮到她。再者，他其实也并没有多想升职，也就丝毫不介意秋本弥生是否前来庆祝了。

　　有了上一年的前车之鉴，秋本弥生在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为谨慎。那些个人多的聚会场合，不论可缺席还是不可缺席，她都避之不及。除去每日的修行，弥生几乎都在换地方躲着蒙头大睡。过得这般没趣味，反倒是她求之不得的最理想状态。

　　于是又是一年匆匆而过，这一次连烟火祭都没见得死霸装出场的秋本弥生。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她人间蒸发的时候，志波海燕“好运”的见到了本尊。

　　那是第二个年头里的梅雨季节。

　　尸魂界阴雨绵绵雾霭重重的日子可不多，这怕是能算得上唯一。雨已经下了有那么些日子，好在瀞灵延内道路平坦，再加上有人负责清扫，才不至于随处可见积水。但流魂街却不同，那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大小不一的水坑。不慎一脚踩入，那必然免不掉鞋袜湿透的下场。

　　由于特殊原因，志波海燕需要绕些路。他打着伞经过平日里不太去的那家偏远酒馆时，看到了极像秋本弥生的背影。此时尚还是毛毛细雨，所以按少女怕麻烦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打伞。她一头瀑布般乌黑的发被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水雾，像是被润泽的绸缎，泛着好看的柔光。

　　秋本弥生在酒馆前顿了顿步子，半侧过身抬首望向远处天空，仿佛在打探和思虑什么。志波海燕看着她尖细白嫩的下巴正出神，对方就已经收回了姿势，漫着步调进了酒馆的屋子。

　　好家伙，还真是会挑时机。

　　这种阴冷潮湿的日子，几乎没人会来喝酒吃饭。再加上这家店离瀞灵延偏远，所以平时那些个酒客都不是很偏向于这里。弥生在这里呆上一天，恐怕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惜，他今天似乎是被眷顾了。

　　志波海燕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收起伞，踱步跟进酒馆。

　　然而秋本弥生看到志波海燕上楼而来，直至对方放下手袋坐到自己身前，她都没有抬一下眼皮表达偶遇的惊讶。

　　“不请自来，还真是抱歉呐。”海燕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朗声笑道。

　　弥生支着脑袋，喝了一杯，转眼去看志波海燕放在一边的纸制手袋，不发一言。

　　注意她的视线，志波海燕大方的打开袋口给弥生看，“是牡丹饼啦，要来一块吗？好吃的不行。”

　　“……我不吃甜食。”弥生总算开口。

　　“差点忘了这茬。”志波海燕收起手袋放回原位，可惜的直叹气，“不吃甜食可是会丢失很多人生乐趣的啊。”

　　秋本弥生翻了个白眼，“人生不早就结束了吗。”

　　“别那么说，死神也是生命啊。”海燕笑容不减道。

　　没去反驳他，弥生只是没精打采的摊在一边兀自吃小菜。海燕点的酒和菜不大会儿也送了上来，出其意料的还附送了一碟子甜点。

　　志波海燕一愣，看向送餐上来的人。那是个年龄看起来不算小的妇女，穿着一身贤惠的围裙，颇有小馆子里老板娘的味道。

　　“志波大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提起过您。多亏了您的关照，他在十三番队才能继续呆下去……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您不要嫌弃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那个，不知你儿子是哪位？”海燕有些疑惑。

　　妇女连忙喜笑颜开，“须藤一郎，您还有印象吗？”

　　海燕略微一思索，立即想起其事，笑得沐如春风道，“当然，须藤君很努力呢。不必多担心，想来他很快就能挑战官席。”

　　女人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开心，但顾及到一边不吭声的秋本弥生，连声说着“不打扰了”，就退下楼去。

　　“你这笑越来越得浮竹队长的真传了。”弥生半耷拉着脑袋，勾着嘴角调侃志波海燕。

　　志波海燕挠挠头，“这还差得远吧，你就别损我了。”

　　“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往上爬的吗？”弥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怎么看起来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副队形象啊。”

　　“既然当了，就尽责啊。”海燕见她一副懒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啊，这么多年还是没点变化。”

　　秋本弥生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她早知道海燕的为人。爽朗又热情，性格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对待部下还是十分认真的。不摆官席的架子，亲和力爆表。这样的好好青年，还真有资格来说上她几句。

　　只是变化这种东西，哪能是那么容易的呢。

　　见弥生不再言语，志波海燕也没再开口。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吃喝，淅沥沥的雨也不知何时越下越大。从窗子里望出去，天地间像是挂着珠帘，迷蒙一片。雨水滴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滴滴答答的清脆声中伴着他们杯酒相碰的轻微声响。

　　雨滴顺着房檐落下来，随着雨势的变大，由断断续续的珠子渐渐连成了一条透明的线。

　　秋本弥生还是很喜欢这种日子的，当然仅限于她呆在屋内的时候。万籁俱寂之刻，这些细碎的点缀都使得她整个人更加惬意。

　　逐步快忘了动作，弥生舒服的昏昏欲睡。也不清楚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对坐的志波海燕忽然看着窗外面露惊色。

　　“弥生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海燕瞥了一眼就连吃饭都能快睡着的她，不放心的说了一句，拿着伞转身就慌慌张张的跑下楼去了。

　　秋本弥生勉强提起一些精神，浑然不在状态的把视线投到他方才看的方向。

　　那是一个身着死霸装，正快步行走的女性死神。一头漂亮的长发系成个结，井然有序的固定在脑后。她怀中似乎抱着什么，半弓着腰正努力不让其遇水沾湿。

　　志波海燕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弥生视野里，他撑着伞小跑上去。喊了一句什么，那个女人闻声回过头来。

　　应该是名字吧，可惜弥生没怎么听清。

　　那是一张称得上漂亮的脸蛋，带着理性聪慧的光芒。女人见到志波海燕，露出淡淡的笑容，躲到他的伞下，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看得出来，氛围特别好。

　　在秋本弥生的印象中，海燕鲜少会露出这种爽朗略带羞涩的笑容。她即使不想多管闲事，也是瞬间明白了大半。勾着嘴角看楼下二人你侬我侬的互动，弥生将近喝去了一壶酒，女人才撑着海燕的伞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露出友好的微笑。而志波海燕也跟着她一起看过来，拼命朝弥生使眼色。

　　秋本弥生挑挑眉，当即放下酒杯，报以同样的微笑。只有志波海燕看出来，那漫不经心的笑容里少不了戏谑和坏水的份儿。

　　两人接下来说了没一小会儿，女人就满脸歉意的撑着伞离开了。志波海燕则是飞快的冒雨奔回酒馆，刘海也不可避免的湿了一小片。

　　“啧，你喜欢的人。”弥生给他递了一杯酒，语气平淡的开口。

　　海燕一怔，脸上有点红，“你这怎么听都是肯定句啊，已经给我下结论了啊……行啊你秋本弥生，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你那怕麻烦的性子哪儿去了？”

　　“又不是我的麻烦，怕什么。”弥生懒散的笑道。

　　志波海燕认命的叹口气，“有那么明显吗？”

　　“啊，都写在脸上了。”弥生随口就答，“你是纯情处男吗，这么好看透。”

　　“噗——”海燕一口酒刚咽到嘴边，就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看着弥生半抬不抬的眼，“是是是，不像你，整天在想些什么都让人看不透。”

　　秋本弥生不语。

　　她骤然想起那个总能看透自己的恶劣男人，如果想得没错的话，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种人。费劲去揣测的话，只会落得下风。

　　暂且不知道他做那么多无用功是为了什么，弥生全当对方是吃饱了闲着。

　　志波海燕见她又沉默下来，忽然反向八卦起来，“先别说我，你这家伙之前也没少闹绯闻吧。”

　　“你记性越来越差了，海燕。我可不记得有这种事。”弥生面不改色的看他。

　　“都上头条了，我能记错？”志波海燕用筷子夹了一口小菜，送至嘴边，囫囵不清的继续道，“虽说是前年的事，但那几张特写我还历历在目呢。”

　　弥生瞥他一眼，“那算特写？”

　　“呀，那也足够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平子队长的死霸装吧？”海燕歪过头作出回忆的模样，“你真在他屋里呆了一晚上？”

　　孤男寡女一晚上，出来时还穿着男方的衣服，貌似亲密的搭肩——

　　这一切要联系到什么让人面赤耳红的马赛克场景，也不是什么难事。

　　秋本弥生一双黑眸里弥漫着大雾，面无表情道，“我该收回前言的，真没看出来，志波海燕是个下流老司机。”

　　志波海燕：“……”

　　老司机是什么鬼！哪方面的老司机啊混蛋！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八卦来的志波海燕登时举白旗败下阵来，他学着弥生的样子，单手支着脑袋，看向窗外，“说句不好听的。你该注意点的，在这方面。”

　　弥生见他开启说教大哥哥的模式，笑道，“平子队长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

　　志波海燕怎么听这画外音都在骂自己世俗又多管闲事，他抽了抽嘴角，把视线落在弥生身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能你不知道。还在真央的时候，我和……你哥可没少收到过关于其他男生的问候。”

　　秋本弥生愣，不去点出对方提到她哥哥秋本彻时候话语间的停顿和犹豫，古井无波的提问道，“要问候你全家的那种？干什么缺德事了。”

　　“你想什么呢……”海燕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是关于你的。”

　　弥生顿悟，没了兴致，蔫蔫的低头继续喝酒。

　　“没错，虽然我也想不太原因，但当初爱慕你的小男生还挺多的。”海燕挠挠下巴，笑嘻嘻的，“明明接触了就知道，性子那么烂。”

　　“那还真是抱歉啊。”秋本弥生平静的接口，毫无悔意和生气。仿佛海燕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一般，全然不抱特别的情绪。

　　海燕摆摆手，“我可不是为了说这些坏话，你这家伙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硬要举例的话太难了，懂的人自然会懂。”

　　弥生丝毫不感动，拉着嘴角等待下文。

　　“啊，怎么说呢。”海燕为难地抬手搁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烟青色的眸色倏然深邃起来，越过弥生，定定的落在她身后的装饰用盆栽上，“是个男人的话，都会抱有期待的吧。”

　　秋本弥生抿唇，风轻云淡道，“同为男人的肺腑之言？”

　　“……这不一样。”海燕无奈地笑起来。

　　——哪里不一样？

　　——又有什么好期待。

　　弥生敛眉垂眸，好半响才开口：“不觉得平子真子比我更有女人味吗。”

　　“……”志波海燕哑然，“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其实志波海燕说的那些人，秋本弥生是知道的。可渐渐的，那些所谓爱慕她的男生都消失无踪。原因无他，都是失去了原本的念想。

　　敏锐如她，察觉到的时候，也是报以往常同样的态度。

　　那是最直接简单的解决方式。

　　会演变成对秋本弥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因为秋本弥生本身对他们也没有那种想法。关系都是相互的，她一直都那么认为。

　　至于平子真子那样的人，志波海燕还真是想太多了。暂且不提弥生有否把他当作男人来看待，真要有所期待的话，想来也会被吊儿郎当的糊弄而过吧。

　　——就和她没什么区别。

　　“话说，你为什么会路过这条路？”弥生忽然开口，非常自然的换了话题。

　　“你到现在才想起要问这个啊？”海燕愣，指了指刚才给她看过的手袋，“没办法，这家糕点店只有今天才会开。虽然地方偏了点，但我和浮竹队长都挺喜欢吃的，走一趟也值得。”

　　秋本弥生斜了他一眼，想起刚才那个女人怀里护着的东西。如果她眼神还算好使的话，应该不会看错，是同款手袋，“你喜欢的人不也买了？”

　　“……那是我们队的三席！”海燕又好笑又好气的冲她提高了分贝，随即眼神又柔下来，“她也喜欢吃牡丹饼吧。”

　　……志波海燕你是白痴吗。哪有那么巧的事，全世界都喜欢吃牡丹饼得了。

　　秋本弥生无情绪的勾勾嘴角，托着腮看向窗外快停下的雨，天却还是灰蒙蒙的让人喘不过气。看样子没多大会儿，他俩就可以散伙了。

　　“你们十三番队的队章是什么来着？”

　　海燕跟着她看过去，神色晦暗看看自己的臂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待雪草吧。”

　　“啊，是吗。我在想，那还真是你们十三番队的众人所好啊。怎么不把队章改成牡丹饼？”秋本弥生没有去看他，语气平静的让人禁不住咬牙切齿。

　　志波海燕：“……”

　　秋本弥生说的没错，平子真子都比她有女人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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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那个女人就是志波海燕未来的老婆(*￣▽￣)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