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你的我的冰雪童话（Frozen同人）》颙澪

17、第 17 章

　　Chapter 17
　　厚重的铁门在一阵锁链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被人粗鲁地推开，数名魁梧的士兵分列在大门两旁，姗姗来迟的理事官推着餐车进入了这间牢房，仆从抱着成捆的木柴紧随其后，在狭小的空间内升起了一堆篝火，明亮的火光送来了Anna暌违许久的温暖。
　　“Your Highness。”理事官单膝跪地，将帽子揉在胸口处，他低垂着头，萎顿到了极点，“您辛苦了。”
　　Anna能够切身地感受到来自于那个中年男人的痛苦，他的发顶出现了与他发色格格不入的银白，这个沉稳忠厚的男人不再和颜悦色，“Kay，是Elsa让你来的吗？”
　　理事官避开了Anna的搀扶，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强迫自己挺直佝偻的腰，摆放好餐车上的银质餐具，“殿下，您应该是饿了，这是您最爱的厨师做的。”
　　制作精美的食物在柔和的火光中蒙上一层诱人的色泽，巧克力蛋糕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间牢房，Anna十分饥饿，却莫名地提不起食欲，每一样都是她曾经爱不释手的食物，她将手在裙摆上用力地蹭了蹭，捏起一块咖啡色糕点，上下打量着，“Elsa还是决定要杀掉我吗？火刑？”
　　理事官仍旧不说话，端起印花茶壶倒了一杯红茶，腾腾的雾气在精致的瓷杯递到Anna面前时迷蒙了她的眼睛，她眨了眨，原本快要污浊灰败的瞳一碧如洗，Anna冷静得快要不像自己。明明早已知晓的结局，在得到证实之后，明知那也许根本不是Elsa的本意，依然会难以抑制的悲伤。
　　“Kay，你觉得Elsa是真的想烧死我吗？”Anna张开嘴，破天荒地头一次小口小口地咬起了手中的蛋糕，像极了她优雅娴静的姐姐，甜腻的巧克力味在味蕾上扩散，“如果我死了，Elsa会伤心吗？”
　　“陛下要将您在Jeanne教堂前的广场上执行火刑。”
　　Anna瞧得出正直忠诚的理事官的挣扎，“在我被冰封的时候，Elsa哭得那么伤心，假如我被火烧死了，还是她亲口宣判的火刑，她知道了一定会崩溃的。”Anna小口吃完了第一块松软的蛋糕，又拿起一块，她忽然变得急不可耐，将它塞进不大的嘴巴里，腮帮子鼓得像一只仓鼠，接着去取下一块，蛋糕的碎屑在她咀嚼的同时撒得裙子上到处都是，她还是不满足，吞咽着所能看到的每一份食物。
　　“Your Highness！”理事官出声，Anna公主仿佛被暴食夺走了理智，她的疯狂有些骇人。
　　Anna不为所动，直到Olaf跳上窗台，它的脸紧贴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别这样，Anna！”
　　Olaf！Anna丢掉手里的食物，咽下来不及咀嚼的东西，她的口齿含糊不清，“你在做什么？快点离开！”
　　已经有侍卫兵举起长剑围到窗边，Anna望向理事官，“Kay，Elsa要杀的是我！Olaf是无辜的！放过它！”
　　“我不怕死，Anna！”Olaf的鼻子几次与长剑擦过，“我警告你们，不许碰Anna一下！”
　　理事官对于Olaf的出现起初十分诧异，这之后Anna看见他一脸释然地挥手，示意卫兵退下，“Olaf已经被陛下亲手杀掉了。”
　　Anna长舒一口气，用手抹掉嘴唇四周的食物残骸，她现在一定脏得像从贫民窟里出来的灰姑娘，“听我说，Kay！”她抓住理事官的袖子，“能不能放我离开？我必须弄清楚，是谁把Elsa变成了这样，我要去找一个人求证，虽然我压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无论她的目标是Elsa还是阿伦戴尔，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I’m sorry，I can’t。”理事官闭上眼，“不管Queen Elsa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要效忠的王，我无法背叛她。”
　　“Kay！”Anna的情绪很不稳定，她高亢的嗓子破了音，“如果Elsa不是Elsa了，我们所有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原意绝不会是这样，她一定很害怕，等着我去救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姐姐，看着Elsa有一天清醒过来，知道是她亲手杀掉了她唯一的亲人，亲手将她要守护的国家变成人间炼狱，她一定会难过自责，痛苦绝望！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点可能也不能允许，你明白吗？”
　　“I feel terribly 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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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抓住他！别让他们跑了！”平静的夜被呼喝声打破，卷着暴风雪的北方分秒都没停歇，错杂的脚步声在城里此起彼伏，一个个光点从宫殿的方向一路向下，放大成一团团火光。
　　“您的逃跑会让我们很困扰，Your Highness。”侍卫长弯腰行礼，将穿着斗篷、身材纤细的姑娘逼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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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木丛窸窸窣窣地动了动，钻出一只雪貂，左右环顾一圈，一溜烟跑进了更深的树林里，再然后探出一只纯白色的脑袋，Olaf深吸一口气，“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Anna狼狈地从尽是青草味的针叶类的矮树丛里露出半个身体，堆积的雪碎了一地，“我想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这真是太刺激了！以后我可以写一本书，叫《Olaf大冒险》怎么样？”Olaf在雪地上滑出几个舞步，转身对Anna伸出它的橄榄枝，“下一步咱们该去哪儿？”
　　Anna快哭出声了，面前的理事官是她唯一的希望，“求你了，Kay！”
　　“按照陛下的吩咐，各国来使的求援信陆续送了出去，阿伦戴尔这样虚假的平静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理事官陈述着，“比起上次被冰封的阿伦戴尔，这一次，陛下不仅带来了寒冷，还有无止尽的恐慌。她越来越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急功近利才带来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让我弥补好吗？Kay！”
　　理事官深深地鞠躬，“我与Gerda都坚信，只有您才能唤回Queen Elsa，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因为您是Princess Anna，Queen最重要的人。”
　　“你是说——”Anna陷入狂喜，“你愿意放我出去？”
　　“先王与王后会保佑您，我与全国臣民等着您找到方法后回来。”
　　入夜，Anna被理事官安排离开了城堡，借着月色与城内的军事部署图，绕过看守的士兵，这个不安份的夜晚似乎还有其他蠢蠢欲动的人，趁着骚乱，Anna的逃亡变得更加顺遂。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声从远方的长廊飘过来，人还未至，已经有裹在寒风里的冰雪扑打在脸上，冰珠砸得面颊生疼，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来人。冰蓝色的曳地长裙，轻薄的裙纱镶嵌的冰雪纹理栩栩如生，折射着粼光。
　　Queen Elsa拥有让女人自惭形秽的惊人的美貌。身着斗篷的姑娘蜷着腿坐在地上，直到那位女王的鞋跟抵在她手边，她弯下腰，斗篷的帽子被狂风吹开，露出浅棕色的短发，而她白金色的长发披散开半垂在那姑娘的脸上。Elsa描着淡淡的眼影，眼角轻抬，从鼻翼间挤出她的不屑与蔑视，“Princess Rapunzel？”
　　“这就是阿伦戴尔的待客之道？”女人间的敌意与双方的立场让Rapunzel露出几分敌意，“囚禁，勒索，陛下还真是一位英明的女王。”
　　Elsa扬起唇角，宝蓝色的鸢尾在眼角怒放，“多谢夸奖，”她迅速抽过身，像撕掉伪装的面具般，留给Rapunzel一张严峻精致的侧脸，“Kay，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Your Majesty。”理事官弓着背，他在发抖，无法停止的颤抖，“Eugene阁下并没有来得及追回，是臣下的失职。”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Elsa倚在桌边，曲起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像是生命的倒计时，“失踪的似乎不只是我的贵客。”
　　“Your Majesty！”Kay最后的从容被剥离，却找不到适合的措辞来为他自己辩解。
　　“Kay，你明知道放走Anna的后果，你仍这么做了。是过去的我给了你宽容的幻觉，还是Gerda的事并未给你教训？”Elsa的笑容完美而残忍，“Anna竟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任性会给你造成的困扰吗？我的妹妹一直是这样，率性而为。”
　　“殿下只是太过纯真。”看不清人心险恶，一厢情愿地相信Elsa从来没有改变过，Kay不希望这样的Anna被任何世俗污染，所以Gerda的事被他刻意隐瞒。
　　“Kay，父亲有没有说过？”Elsa的左手拂过书桌，修长有力的五指依次弹过桌面，“你真的非常耿直。”
　　四面的墙壁爬满冰凌，连地毯中都冒出尖锐的冰刺，理事官闭着眼，被封在剔透的冰块中，表情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