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你的我的冰雪童话（Frozen同人）》颙澪

13、第 13 章

　　Chapter 13
　　料峭的西北风从脸颊划过，锋利的触感令人忍不住伸手去反复确认皮肤上是不是出现了血痕。Anna脑子里尽是嗡鸣声，头疼欲裂，她跌坐在地上，Elsa纹丝未动，她只能以失败者的姿态仰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不久前还在她的怀抱中沉睡的这个世界上与Anna最亲近的姐姐，Queen Elsa，用一种几近冷漠蔑视的神情俯视这个虚弱得快要昏厥的少女。
　　驯鹿Sven打了个响鼻，雪橇还没停稳，Kristoff从上面跳下来，原本与死神赛跑的他只能扶住Anna的肩膀，半蹲着质问着那位本该昏迷不醒，此刻表情与体温同样冰冷的女人，“陛下，您醒了吗？您知道Anna为了救您差点失去生命吗？”
　　“Elsa——”Anna下意识地推开Kristoff的搀扶，她难以忽略Elsa每个表情和动作，比如说话时轻蔑的冷笑，比如Kristoff靠近她时Elsa敛起的眉峰，Anna迷失在Elsa变幻莫测的情绪里，只能收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面对她的姐姐，她伸出的手差一点就能碰到Elsa。
　　女王陛下的高跟鞋与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咔哒”一声仿佛踩在在场宾客敏感的神经上，她的裙角不着痕迹地从Anna指间溜走，面对Anna失望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她唯有更加森然的态度来应对。从建筑到植物，触目可及的范围迅速覆上了一层结实的冰，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向更大的地方扩散开。
　　“魔鬼！那个女人是魔鬼！”
　　“她疯了！她要冻死我们！”
　　“这个怪物究竟想要做什么？大家冷静点，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然后将这个可怕的国家毁掉！”
　　……
　　“各位远方来的贵客，我代表阿伦戴尔欢迎你们，”Elsa充满自信的笑容优雅并且从容，“你们还将发现这个国家更多美好的地方，然后流连忘返。”
　　“疯子！我得回国去了，与阿伦戴尔的邦交还是到此为止吧！”说话的男人胡须上沾满了冰碴，他刚迈出一步，一道冰锥破土而出，贴着男人的鼻子擦过，带起的寒风掠起他额前的发。冗杂的环境一时归于平静。
　　“宴会结束了！”宝蓝色的鸢尾像是肆意泼洒出的颜料，在Elsa的脸颊上渐渐晕染开，闪着细碎的晶亮的星光，她突然变得吝啬给予哪怕一丁点的微笑，冰冷残酷得像一具战争女神像，“送阿伦戴尔的客人们回城休息，关上大门！”
　　卫兵们迟疑着，互相交换着眼神，Elsa抬起的手掌中盘旋着冰雪，她清亮的嗓音压过呼啸的风雪声，象征着权力的权杖裹在雪花里悬停在她掌心之上，“难道你们忘记了，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吗？”
　　“Elsa，你不能这样做！”士兵们像是被冻结住感情的机器，被剩下的只有服从。比起训练有素的军队，异国的王公贵族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Anna焦急万分，“快将暴风雪停下！”
　　Elsa挑眉，蓝色鸢尾的花瓣颤动，“我倒想知道，我亲爱的妹妹会怎样阻止我，比如说，将我赶下王位？”她兴致盎然的样子，像一只逗弄濒临死亡的麻雀的波斯猫。
　　“你在说什么？”Anna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人真的是Elsa吗？她的姐姐明明比任何人都善良宽厚，这种刻薄的话一定不可能是Elsa说的。
　　“Elsa！”Olaf跑到那位女王身边，“你必须向Anna道歉，你快把你的妹妹弄哭了！”
　　白色的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抛出，它头顶的积雪云化作烟雾散开，身体与脑袋被撞出很远，另一根树枝做成的手臂被折断，胡萝卜也不见了踪迹，一切都突然得让人反应不及，“Olaf！”Anna尖叫，那只脑袋再也没有去寻找它到处奔跑的身体，没有滑稽地说出令人捧腹又安心的语言，它像普通雪块一般，脑袋上凝固的笑容令人格外悲伤。
　　“Elsa！你太过分了！”Anna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杀了我们的朋友，为什么你会变得这样冷漠无情？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在意的东西吗？你这个残忍独裁的暴君！”
　　或许这也是Anna对Elsa说过的最过分的话。
　　“暴君？”Elsa咂咂嘴，“这个词听起来不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软弱就会被欺负。难以相信那只脏兮兮的雪人竟然会直呼我的名字，真是可笑！我竟然会被一只雪人命令！我可以造出它，同样可以毁掉它，Anna，你也一样。”她一步步逼近Anna，美丽精致的脸透出可怖的气息。
　　“Your Majesty，你快醒一醒！”Kristoff护在Anna身前，“这是你最重要的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魔法失控了吗？”
　　“失控？”Anna喃喃地重复这个词，“对，一定是这样！”她企图从Kristoff身后跑到Elsa身边，却被Kristoff挡下，Elsa的脚边满是气旋，扬起一阵阵的雪花，Anna的头发被冰霜染白，她推搡着Kristoff，“你让开，我要去救Elsa！”
　　“她已经疯了！她现在想杀掉你！”
　　“住口！Elsa才不会想杀我！她只是一时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Anna拍打着Kristoff的背，“就算这样，她也一定不会伤害我！”
　　“你不要再过来了！”Kristoff张开双臂，“就算我没有魔法，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一定会用尽一切保护她！”
　　Elsa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Kristoff顿时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撞在一边的石柱上，“Kristoff阁下，不自量力也请有个限度。”熄灭的篝火叹息般地留下最后一丝烟雾，Elsa弯下腰，与Anna平视，“真是感人呢，有这样一个男人奋不顾身保护你，姐姐是不是应该欣慰？”
　　她的呼吸和声音离Anna咫尺的距离，浓郁的属于Elsa的味道从Anna的鼻翼之间钻进去，凉得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无论如何无法忽视那个人的存在，充满危险意味的Elsa比起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更加令人欲罢不能，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紧张，Anna的心脏跳动得比平时更加用力，快要冲破胸腔跑出来，她的身体冰凉，喉咙干渴得又疼又涩，脸颊一阵阵发烫，一定是红通通的。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牢牢地盯住Elsa。
　　“也难怪，我的妹妹那么可爱又漂亮，还是一国公主，本来我也打算在你的生日宴会上宣布让你与那个愚蠢的男人的订婚的消息的。”Elsa伸出舌尖舔了舔她自己红润单薄的唇，Anna的视线随着那只粉红色的唇缓慢地移动着，两人之间的空气中莫名地布满色情的味道，“后来我却改变主意了，比起看你幸福，我更想看你痛苦怎么办？”
　　“Elsa……”Anna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石磨碾过的沙哑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Anna，你住了那么久大房间，有尝试住过监牢吗？”Anna睁圆了她的双眼，大颗的眼泪径自滚落，Elsa不紧不慢地继续着，“黑暗、潮湿还有霉味的小房间，没有温暖的床单与被子，连稻草都少得可怜，只有一道上了锈的铁窗。我被关在那里的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能让Anna也来试试就好了，机会来得这么快——”
　　Anna不断地摇头，她不愿意相信，绝对不相信说出这些恶毒的话语的人会是她的姐姐，曾经想把全世界都送给她的Elsa，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Elsa直起身体，她整理了裙摆，从Anna身边飞快地走过，“Princess Anna包藏祸心，妄图谋杀女王，篡位自立，先关押起来，公审之后再做判决！至于Kristoff一并关起来，等候绞刑。”
　　“Elsa！这些与Kristoff无关！他是无辜的！”
　　“Queen Elsa就是真理。”Elsa的高跟鞋击打着地面，如鼓点般的节奏，“我会邀请你一起欣赏他的死刑，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你那时的表情了，一定非常精彩。”
　　Elsa的声音充满笑意，不用转身，Anna也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种宣泄的快意，她无处安放的濒临崩溃的情绪争先恐后地从狭小的裂缝中疯狂地涌出，四溢。
　　广场上一片狼藉，剧烈的暴风雪吹得Anna睁不开眼，毫无生气的Olaf，动弹不得的Kristoff，一切终将离她远去。
　　盛放的宝蓝色鸢尾——绝望的、易逝的爱。

作者有话说

　　下午微博更新最新一章，这边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