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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Ang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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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要到头了。八月九日是我最后一天。距它已经不到一周了。这让一个人开始思考，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为我可怖的罪孽受永恒的惩罚吗？我会变成缠人的恶鬼吗？或者我就是单纯的不存在了？我猜我会知道。
我有些害怕Deb不会来看我。现在离处决日已经不到一周了。
但是今天，我又有了一个探视者。必须是她。她只是想等到我快要死去的时候来。人们会这么做。你死之前不久会来探视者是惯例，或者只是和我同坐监的狱友这么说说而已。这让一切变得更像终结。
门开了，而我的心向下陷到了的更深的地方，比我应该有的反应更加沉重，考虑到我是个反社会，还杀了那么多人。
不是Deb。
事实上，是Angel。这个警探多年以来一直像是我的朋友。我微笑，试图不让我的失望之情泄出来半分。
“你好啊，Angel。”我和善地冲他打招呼。他上下打量我，而我慢慢地转了个身，好让他看看我的全身。
“Dexter Morgan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我说。我允许他仔细看我，就像在他之前的所有人。过了一分钟，感觉到他已经看够了，我坐了下来。我一开始挺想念我的头发的，后来习惯了。LaGuerta说得对，我又结实了很多。
他的嘴唇向上提起，仿佛就要微笑或者笑出声来，但是病态的幽默归于平淡，而后悲哀的神情爬上了他的脸。通常会有的沉默开始了。这种沉默在世间别的地方找不到。只存在于死牢的探视间。
“嘿，Angel？”我开口了，有一部分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我到目前为止已经承受了太多次这种沉默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嗯？”
“为什么Deb还没有来看我？”我问出了这个已经困扰我一段时间的问题。
“Deb？她不想来。”他回答说。一种无望的感觉在我全身悄悄游走。显然她似乎并不愿意来这里。
“我的处决日就快到了。”我几乎是在发牢骚了，仿佛处决日就应该把Deb带过来见我。我的思绪开始乱飘，开始思考她不打算来看我的这个事实。我的腹部仿佛镂空了一块。处决日没有作用。
Deb需要来见我。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她才能走出去。在我搞乱了她人生之后，我欠她的。她会得到属于她的最后道别。我一定会给她这个。
“八月九日，”Angel沉重地说。这将我带回了现实。我把思绪转向更轻松的话题，比如我即将到来的死期。我想它是个沉重的日子吧。或者说它应该是个沉重的日子。虽然我不能自已地感到有些兴奋。我最后能够得到长久的安宁吗？还是说这只是开始新的篇章？我会在地球上永远游荡吗？还是被丢进什么超自然的世界？
“你觉得你死后会发生什么？”我问了他一个最近想得挺多的问题中比较轻松的问题。很多囚犯问完这个会看地面，露出恐惧和忧虑的神色。但是我很享受思考这个问题，有些期待地想着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有趣的电视剧的下一集，你会很喜欢想它的样子，但是想了一整天到最后其实都毫无意义。
Angel还是保持着沉默。我看着他，有些好奇是什么阻止他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起来有些尴尬，先是张嘴，然后闭上，好像想抓住一些正确的话语。对了，他是基督徒。我相信他是天主教的。根据这个世界观我应该会下地狱。这个想法对我来说并不吓人。地狱，看在我杀的那些人的份上，撒旦说不定会奖励我。
我为这个想法，以及这整个概念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这个房间，让Angel和狱警都受到了惊吓。地狱。这个想法看起来如此有趣。永恒的惩罚。在所有人都是我同类的地方。如果它有一点点像监狱，我会喜欢它。不再演戏，而我不会因为不演戏怎么样。只要能让谎言终结，我就会喜爱它。
“如果最后我真的去了地狱，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的，”我开玩笑道，想让他知道我并不在意这个想法。他皱眉，显而易见地感到不高兴。他感到被我冒犯了吗？他是不是认为我这么笑是因为我觉得地狱不可能存在？
“我不认为你会进地狱。”他真诚和坚定的语气使我不由得盯着他看。这句话，我倒是没有料到。
“你说这个是想让我感觉好点，还是你真的认为上帝不在乎大规模谋杀？”我问道。要我接受他真的不相信我会去地狱的事情，还是有些困难的。我好像记得哪个地方在说“汝不应行杀戮之事”。
“真的，”他说。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他，“我看到很多人做了很糟糕的事情，然后逃脱自己应承担的罪责很多年，”他说着，靠近我，“我很高兴有人站出来抓住他们，除掉那些从漏洞里逃掉的渣滓，”他解释道。
我瞪着眼睛，相信了他的话，也失了语言。我从没能让任何人开口说我杀人是做了正确的事情，只有人说我自首是正确的。
他靠得更近了些，还要说些别的话。
“Dexter，如果在所有人中，我可以选择一个人，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去喜欢，我会喜欢你。”他说出了这些熟悉的英语单词，并且几乎完美地使用了它们。而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露出最后的、难过的微笑，他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