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需要你》雁春尘

27、小女巫27

　　“克里斯特尔，醒醒！灰色幽灵要开始了！来一起看啊！”韦珂听到了耳边嘈杂的声音，很耳熟。她睁开眼后，发现那个人是个黑色头发，蓝色眼眸的小男孩，他已经兴奋地在摇韦珂的身子了。

　　韦珂几乎可以确认……她不叫克里斯特尔，但她却无法反驳。仿佛她的口中有什么，被堵住了似的，让她说不出话来。

　　“布鲁斯……”这个名字冲口而出，她下意识地跟着那个男孩，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男孩带着她，来到了客厅。

　　他们住的地方似乎是个很大的别墅，从楼上到楼下至少用了她三分钟，从楼下走到客厅又用了大概两分钟。

　　客厅里，一对夫妇已经坐在电视机前，互相偎依着。

　　那个男孩看到偎依的夫妇，给韦珂扮了个鬼脸，然后才冲着夫妇傻笑：“爸爸妈妈，你们可真是羞羞羞，我们都还在这儿呢！”

　　男人冲着小男孩挑眉：“布鲁斯，我们要直白的表现出自己的爱，这样才能让别人感到被爱。不然，每天晚上你不想让我们给你念故事了吗？”

　　小男孩的脸有些红：“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听你们讲的故事呢！我要听西弗讲的故事，听克里斯讲的故事！”他闪亮的双眼让韦珂不禁抿唇而笑，而坐在男人旁边的女人已经轻笑出声。

　　“怎么不进去？节目就要开始了，你们不是很喜欢灰色幽灵吗？”耳边传来一个稚嫩中带着老成的声音，强烈的反差让韦珂不由自主地微笑，一转身，她才看到了跟她差不多高的少年，黑色微卷的头发还有深棕色的瞳孔，白嫩的皮肤带着些许健康的红晕。

　　“西弗！快来，你坐我旁边！”小男孩冲着少年挥了挥手，这才冲着韦珂大吼：“你也快过来啊！灰色幽灵都要开始了！你怎么那么慢！”

　　熟悉的主题曲响起，那个男孩不再管韦珂，少年和夫妇也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电视，他们很快被故事情节吸引，唯有韦珂站在门口，离他们仿佛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他们……是谁？

　　为什么……她在流泪？

　　一滴，一滴，韦珂感觉到自己湿润的脸颊，模糊的视线，她摸了摸泪珠，有些不知所措。

　　她死死地望向那几个人，好像错过后就再也不会记得……她的目光锁在了那对夫妇的身上。他们很恩爱，他们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仿佛连死亡都不能让他们分开似的！

　　那对夫妇似乎察觉到了韦珂的情绪，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为她擦干眼泪：“怎么了，我们的宝贝？”

　　韦珂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放任自己抱住这对夫妇。那对夫妇蹲下身，把韦珂抱得严严实实地，他们坚实温暖的怀抱似乎永远都能保护她，给她带来力量。

　　他们继续轻声问：“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

　　韦珂抽噎着，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对夫妇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笑意：“我们的宝贝，我们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韦珂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们……你们……”

　　那对夫妇没有说话，耐心地等着韦珂说完。韦珂稍微止住了哭声那么一刹那，在看到那对夫妇满脸包容时，她再也忍不住，紧紧地将两人抱着：“对不起……你们……不是真的……”

　　韦珂的话让那对夫妇对视一眼，他们还是带着笑容，在韦珂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们的宝贝……”

　　他们的声音渐渐消散，尽管韦珂努力抱着他们，他们也还是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最后，只剩下韦珂一个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雨再次滴在韦珂的身上，从额头，到脸，到身上，她大吼一声，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无奈，也是在发泄着苦恼。

　　她真的不认得那几个人，但又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痛……每每想起那对夫妇，韦珂的心和脑袋，都会像针扎似的疼，然后这个疼痛便会蔓延到全身，扎进骨头里……

　　可他们已经不见了……没人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她的母亲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平凡人，她们住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像是宫殿的别墅，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已经不能记得自己对母亲的爱了？为什么已经不记得她和母亲之间的故事了？

　　她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又是一个眩晕，下意识地，她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前便只有一个小男孩了，他正是那个进村庄时迎接她和戈尔的那个孩子。

　　近看，他的双眼是暗金色的，还带着浅金色的光晕……就像最开始她看见的那个黎明？他跪坐在韦珂身边，手放在韦珂的肚子上，暖暖的感觉让她感到很舒服，而且随着暖暖的感觉，她的伤口也在慢慢地愈合。她扭头一看，手臂那边的伤口已经好了。

　　还没等韦珂说一声谢谢，那男孩已经开口：“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留下来呢？”他声音中带着低落，他用委屈的表情盯着韦珂：“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从男孩的话中，韦珂终于明白，原来是这个小男孩让所有人都留在这个村庄里。但为什么？是因为他离不开这里吗？不对……更有趣的问题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究竟是哪里？你为什么要让我们都留下来？”

　　小男孩仰起头，用一种……超出他“年龄”的复杂，看着韦珂：“这里是艾尔达大陆的遗迹……”

　　尽管韦珂知道自己这时候该用一种惊叹的表情看着男孩，但事实上是……她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很抱歉……不仅仅我要走，我还希望能带戈尔一起走。”她的语气终究还是带着上了些许冷然。韦珂不喜欢有人控制她，不管是什么样的控制。

　　“为什么？”那男孩的声音很冷静，比韦珂想象中的反应好多了。

　　韦珂望向远方：“这里不是我的家。”

　　男孩偏了偏脑袋：“但是……你就算出去了，也不是你的家？异世界的客人……”

　　不得不说，韦珂还是很佩服这一群人的接受能力……戈尔当初也是说着说着就突然用陈述的语气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韦珂还吓得不行，没想到戈尔根本不介意，温柔地安慰她：“如果我们能走出这里，我一定让瑟兰迪尔他们注意一下有没有可以让你回去的方法。”

　　再到这个小男孩，看上去她从哪儿来根本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对她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事实，接受得特别快，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韦珂想，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淡定吗？

　　戈尔还能说是已经有过一段接触了，可这个男孩……男孩知道她不属于这里，或许是从刚刚那个……梦境发现的吧……竟然也没有丝毫惊讶……

　　所以这个世界看上去比较落后，没有什么高科技的样子，连电视或许都没有，可每个人都有一颗强健的心吗？

　　说起来……刚刚那个电视，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是那种方块形的，老式电影，一点也不像她家里有的那种，或者说现在大多数地方有的那种，液晶平板什么的。

　　那么……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吗？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你在想什么？”男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来，回答了他的问题：“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不希望被困在一个地方。被强迫留下来。我从这里走出去，或许还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蹉跎光阴罢了。”

　　“为什么？我也在这里，我陪着你，不好吗？如果我不强迫你，你会留下来吗？”男孩的金色瞳孔中充满了痛苦，还有哀求。韦珂在心中暗暗有些同情那个男孩，可这不代表她会让自己的同情影响到离开的决心：“你……虽然我的确很喜欢你，但你不能够代替我的家人，也不能够代替外面的世界。我很抱歉……我必须离开……戈尔也是。她的家人在这个世界里，并且还等着她呢！”

　　韦珂的话让男孩看上去更悲伤了：“对不起……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开始的时候，有人来这里，我也会给他们指路，让他们能回去的……”韦珂忍不住走上前，抱住那个男孩，这样做就能够给那个男孩一些希望，一些帮助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抱住男孩的时候，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经一直抱着谁一样，又或者她想抱着谁一样？是……是不是那个叫布鲁斯的男孩……

　　“我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几千年了……”男孩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也不由自主地回抱着韦珂。他的泪水滴在韦珂的肩膀上，又让韦珂感到了温暖。

　　她拍了拍男孩的背：“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啊？对了……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男孩止住了哭泣的声音，从韦珂的怀中退出来，站好：“跟我来吧……”

　　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树叶被他照得有了光晕，他走过的地方，总能够让树变得更加繁茂。韦珂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棵小树苗，看上去并不那么茁壮，大约只有两人高，至少跟旁边的树林比起来要瘦弱不少。那棵树的叶子是暗金色的，带着金色的光晕。就这么一棵小树苗，散发出的光芒像是太阳。

　　哦……天呐……

　　韦珂忽然意识到他是谁，为什么不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