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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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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清霜一脸困惑地摇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高师傅。”展白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数——那个高师傅想必就是白福的大哥了。可是赵爵为什么要派人将他掠走呢?又想到那匹奇怪的白马,两人认定赵爵一定在马身上做了什么文章。见白福还要再问,白玉堂赶紧向他打了个眼神。白福不明就里,但也知道白玉堂不会坐视不管,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再追问。
白玉堂正琢磨着想个什么理由再去赵爵那,展昭看着清霜笑道:“玉堂呀,你今天这事做得可有点不对了。你把清霜硬拉了回来,王爷担心不说,清霜也不自在呢。”清霜红了脸,低头道:“我哪有不自在?五爷也是怕我受责罚。我只是担心王爷没人伺候。”白玉堂知道展昭打的什么主意,狠狠剜了他一眼说:“今天这事我也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当时只想着别让清霜挨骂,可若就这么让他躲下去也不是回事。老狐狸那边别再越积气越大,又不能找我的麻烦,最后倒霉的还是清霜。不如这样吧,干脆吃完饭后我亲自跑一趟把他送回去,再跟老狐狸说好了不许为难他。清霜你看怎么样?”清霜忙不迭地点点头,“那敢情好。就是劳烦五爷了。”白玉堂笑着说:“你本来就是吃了我的挂捞,还说什么劳烦。”
正要一起去吃饭,门上的人进来说:“爷,有位潘总管来拜访。”展白二人迅速对视一眼。白玉堂笑着冲清霜说:“瞧,有人放心不下了。这样比五爷把你送回去可强多了。”又对白福说:“有请潘总管。”展昭想了想说:“展某还是回避一下吧,你们也好说话。”又轻声叮嘱白玉堂,“小心些。”白玉堂点点头,任展昭去了。潘成站在白府门口,心里暗自埋怨着王爷自己惹了那个小魔星却让自己坐蜡,这下子还不知道得受多少作弄费多少口舌才能把这趟差事办成呢。正自惴惴不安,白福已出来说:“潘总管,我们爷有请。”进了客厅,一见白玉堂似乎没什么恼色,清霜也笑嘻嘻的,这才放下心来。
“潘总管这样的大忙人今天怎么得闲到我这小庙来啦?”白玉堂虽说已打定主意再去赵爵那里一探究竟,可性子使然,还是忍不住刺了潘成一句。潘成涎着脸笑道:“看玉少爷说的,我这不是替王爷来请两位少爷回去的嘛。王爷也后悔骂了你们,命我务必把你们请回去。王爷还说,要不是他不方便露面,一定亲自过府来请人哪。”白玉堂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想赵爵已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借坡下驴,起身一拉清霜,“走吧,咱们总不能真让他老人家亲自来一趟吧?”
行馆里,赵爵正等得焦急。他本没指望白玉堂能轻易消气,所以见到潘成这么快就把两人带回来很是惊讶了一把。白玉堂仍沉着脸,指指清霜说:“五爷我可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啊!要不是他惦记着你,五爷又怕他受你的气,哼!你就是真的亲自去了我也不来!”赵爵哈哈大笑:“知道知道,本王一定好好谢谢清霜!来人哪!摆酒菜!本王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见白玉堂还是爱答不理的,赵爵又加了一句,“本王可带了襄阳的黄酒哇。”白玉堂眼睛一亮,却还是没做声。清霜笑着接口,“还有孔明菜。这样的天,存下这些菜可也不易呢。王爷说知道您爱吃,叫人着意地备着,既不能烂掉,也不能冻坏了破了鲜味,可难坏了厨子们。”白玉堂随还是没说话,可脸上的笑意已出卖了他。
喝上了酒,也就由不得白玉堂再怄气了。赵爵是个很不错的酒伴,酒量好不说,各种酒令不管文的还是武的样样精通,既不似文人喝起酒来那般文皱皱的酸腐气十足,也不像武林中的一些人喝起酒来就不管不顾,荤的素的什么都冒了出来,忒也粗俗。当然最主要的是不会像某只多事的皇家猫那样总是在他耳旁唠叨“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因此白玉堂越喝越觉尽兴。先还要赵爵劝着,清霜把盏,后来有了几分酒意,干脆自己夺过酒坛自斟自饮起来。三人直喝到三更打过,赵爵捧着个酒坛子拿了筷子击节而歌,白玉堂大呼小叫的替他拍着手,时不时地还和上几句,显是都醉了。只有清霜喝得少些,勉强撑着,在一旁看着他们吃吃傻笑。潘成见状忙唤了人来扶他们去休息。白玉堂走起路来都已经有些东倒西歪了,却仍是不肯服醉,一个劲儿地喊着自己没醉还能喝。潘成哄着劝着半托半扶,总算是把他弄回了客房,命人喂了他醒酒汤服侍他躺下了。这一番折腾潘成也累了够呛,自回房间去睡了。
寅时初,床上沉睡着的白玉堂突然睁开了眼睛,晶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醉意。他先侧耳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迅速起身,从窗户跳到窗外,飞身向马厩方向而去。行馆内虽有守卫,但毕竟比起外围守卫要松得多。对于连皇宫也出入如无人之境的白玉堂来说,躲过他们简直是小菜一碟。白玉堂知道,王府的马师们有寅时来给马匹喂夜草的习惯,所以跑出来碰碰运气。能找到高平最好,就算是找不到,也可以再查一查那匹马的底细。
白玉堂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他刚到马厩,就发现有一个人正在给马填草。借着月光一打量,那人长得与白福十分相似,只是年龄要大得多,不是高平还会有谁?白玉堂轻轻靠近,一把从背后捂住那人的嘴,在他耳旁轻声说:“莫怕,我不是坏人,是你弟弟托我来救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却是高平的儿子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一把银锁。高平紧绷的身子在看到银锁的那一刹那立刻松了下来,白玉堂于是松了手,转到了高平的正面。高平颤声问:“您是------白五爷?以前您去王府时我在远处见过您。您认识我弟弟?”白玉堂点点头说:“你弟弟是我府上的总管,你的妻儿现在也都在我府上,安全得很,放心吧。此间不是说话的所在,我得先把你救出去,别的等你到我府上再说。”高平看了看四周叹口气说:“救我出去?哪那么容易呢?除非您硬带着我往外闯。”白玉堂嘻嘻一笑,“爷还不想跟老狐狸闹僵呢,再说了,硬闯也未必闯得出去,老狐狸的功夫好着呢。不过你也别担心,爷自有妙计!”
一夜宿醉的结果是,第二天大家打照面的时候全都皱着眉头以手扶额。白玉堂嘴里埋怨着赵爵,把自己喝多的罪过全都推在了赵爵的身上。赵爵但笑不语,清霜忙着命人准备清粥小菜给赵爵解酒。白玉堂瞥着清霜凉凉地说了句“重色轻友的家伙”,想着这时若是在自己家里,白福一定也早就备好自己爱吃的早点了,猫一定正给自己按摩头部止痛呢,何苦被晾在这里看人家打情骂俏卿卿我我?于是“噌”地站起来说“五爷走啦!”转身就走。赵爵忙喊了句:“你急什么?”白玉堂嘴里说着:“清霜都给你送回来了,酒也喝完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人已经到了院子里。赵爵无奈地吩咐潘成,“去,准备几坛子好酒,再备些他爱吃的土产一并送过去。”
赵爵吃了一碗枳棋子粥和一碟凉拌莴苣之后,才觉得胃里舒服了点。抚着自己的头,赵爵不禁叹道:“本王真是有点老了,喝了这么点酒就不舒服了。看看玉堂,喝得也不比本王少,可还是活蹦乱跳的,就没见他有难受的样。”清霜笑着劝他,“谁说您老了?您可一点都不老。五爷那也是硬撑着呢,您没瞧见他昨晚上醉得那样。”赵爵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把揽过清霜道:“嗯,你说不老就不老,你是最有资格说本王没有老的了。”清霜笑着偎着他刚要说话,潘成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赵爵一皱眉,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潘成看了看清霜,没言语。清霜见状赶紧起身辞了出来。潘成这才说:“王爷,那匹白马有些打蔫,也不肯吃草料了。高平说它是生病了。”“哦?”赵爵一皱眉,“叫高平过来!”
高平跪伏在地上,回答着赵爵的询问,“这马病得不是很重,这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绝不会误了王爷的事儿的。只是这治病用的药咱们这没现成的,得出去买。”赵爵点点头,“那你就写下药名来派人去买!”高平低头不语。赵爵冷冷地问:“怎么了?”高平说:“王爷,行有行规,这给马治病的方子和给人治病的一样,是不能外传的。小人虽说是在王府里吃饭的,不怕丢了饭碗,可小人还有旁宗的师兄弟,总还得为他们着想不是?这方子若是外传了,小人就是死了都不好去见师父的面哪。”赵爵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潘成,多派些人手跟着他。本王记得两条街以外就有兽药店吧?早去早回!”潘成点头带着高平去了。
来到两条街外的李记兽药店,潘成带着手下十几个换了便装的王府侍卫立刻将小店围了起来,把店里的两个买药的往外撵。店掌柜的赶紧跑出来问究竟,潘成伸手塞给他一大锭银子说:“买药,闲杂人等让他们退后,你店里损失的银子我们给!”掌柜的一看那锭银子他就是一个月也未必赚的来,立刻眉开眼笑地退到了一旁。潘成有对高平说:“快点选药!”高平答应着奔里面的药柜去了。潘成本来不错眼珠的盯着高平,却突然被外面的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注意。耳听着声音里这小店越来越近,潘成皱着眉问门口的侍卫,“怎么回事?”那个侍卫还没等答话,就被人一脚踹了进来,紧接着几个壮汉护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冲了进来。潘成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就这么往里闯?外面的人都死了么?”像是回答他的问话似的,外面立刻响起了一阵打斗声,显然这伙人人数不少,功夫也不错。为首的这个孩子一挥手,骂道:“你奶奶的!这是什么黑店!居然连咱们府上的银子也敢骗!还把咱们爷心爱的马给治死了!弟兄们,给我砸!”
潘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家店主惹了什么大户人家了。可细一想又不对,为了这么家小店犯得上费这么大阵仗么?潘成立刻警觉的回头,看见高平站在要贵前的阴影里直哆嗦,顿时松了一口气,问:“药选好了?”高平一举手中的袋子,点了点头。潘成一摆手,“走!”屋子里的人于是也不再跟后来砸店的人纠缠,把高平夹在中间急忙往店外跑。出了店门,潘成一招呼,所有的侍卫都停了打斗,训练有素的护着高平撤离了这是非之地。那些砸店的人仿佛也出够气了,一声唿哨也瞬间跑没了影。只剩下小店的掌柜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看着这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店面却一点难受的样子也没有,只是嘿嘿一阵傻笑,又警觉地看看四周,也不收拾收拾,转身进了一条弄堂就不见了。
潘成带着人裹挟着高平急急忙忙赶回了行馆,忙向赵爵去禀报方才发生的事,然后说:“王爷,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赵爵低头思索半天才说:“算啦,先把马治好再说吧。高平哪?让他进来。”高平进来后,一直低着的头总算是抬了起来,笑嘻嘻地给赵爵行了个礼说:“王爷,不知道小的犯您什么了?就把小的给抓了来?要是没事的话您还是快让小的回去吧,我们家爷还等着小的给他说笑话解闷儿哪!”赵爵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明显比早晨年轻了好几岁的“高平”,惊问“你是谁?”潘成在一旁带着哭腔喊了出来,“白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