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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伦敦 加冕 ...

  •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1]
      他殷勤停车接我
      车厢里只有我们俩
      还有“永生”同座
      我们缓缓而行,他知道无需急促
      我也抛开劳作
      和闲暇,以回报
      他的礼貌
      我们经过学校,恰逢课间休息
      孩子们正喧闹,在操场上
      我们经过注目凝视的稻谷的田地
      我们经过沉落的太阳
      也许该说,是他经过我们而去
      露水使我颤抖而且发凉
      因为我的衣裳,只是薄纱
      我的披肩,只是绢网
      我们停在一幢屋前,这屋子
      仿佛是隆起的地面
      屋顶,勉强可见
      屋檐,低于地面
      从那时算起,已有几个世纪
      却似乎短过那一天的光阴
      那一天,我初次猜出
      马头,朝向永恒[1]
      ——艾米莉迪金森

      第一章伦敦加冕

      乔治路易斯亚瑟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不会有差错的,任何问题都不会有,我必须让一切完美,本该如此。)

      他把整个流程又在心里默记一遍,确保谙熟于心。整件事是近几年最盛大的典礼,而他是最重要的角色之一,他知道自己成竹在胸,他一向会把事情做到完美,就像小时候他的骑术教练温斯顿说的:“做的不够好是因为不熟练,没有捷径,永远要做的比别人多一倍,才可能是最棒的。”他深以为然。

      (但是,有的事是你无论多努力都没有办法的,往往就是你最在乎的那件事)

      他的头疼起来,但很快,他控制住了自己。

      (事在人为。)

      清晨六点开始,整个伦敦陷入了欢庆,亨利国王的加冕典礼是五十年来最盛大的庆典,几十万名观光客和各国贵族政要涌入这个城市,有些人是为了亲身加入历史,有些人则是单纯的想要一开眼界,看看世界上仅存不多的贵族大场面,当然还有各怀异志的人群。

      各大饭店的房间早预定一空,还有不少背包客在公园和广场上打地铺,据说连白金汉宫的仆人房都住满了王室贵宾和亲眷。

      在从白金汉宫通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道路两边挤满了观礼的人群,咖啡店和饭店的窗口挤满了人,大家戴着各种各种争奇斗艳的帽子,脸上画着米字旗,挥着小国旗和花束,放眼望去如同一条七彩河流,从前一天的午夜一直到翌日清晨,就开始有人通宵达旦的饮酒、唱歌、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抢占有利地形,忙的不亦乐乎。

      清晨之后,七点四十五分,乐队开始环绕市区,演奏天佑吾王等军乐曲,八点,随着礼炮声,国王从白金汉宫出发了。

      映入观众眼帘的是令人永生难忘的壮观场面,在骑兵卫队先导之后,身着古装,留着古典鬓须的卫士簇拥着八匹白色骏马拉着的国王座驾平稳驶过街道,国王和王后在车中微笑着向人群挥手,热切的围观群众中传来嘶声呐喊的欢呼声,空气中弥漫着狂热的气息。

      这种狂热在乔治王子策马经过时甚至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王子身着军礼服,骑在马上,蓝绿色眼睛在帽檐下闪闪发光,他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偶尔向人群致意,年轻女孩们激动地嗓子都喊哑了。

      人群中的一个女孩子和她的朋友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跳跃,一边举着横幅“乔治,娶我吧”,粉红色的面颊上涂着国旗,热泪盈眶,电视台的镜头还给了她们一个特写。

      依照惯例,国王将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加冕,教堂那些彩色玻璃嵌成的哥特尖顶在初升丽日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美丽绝伦,庄严而灰暗的通道、无比豪华富丽的内庭,满是参加仪式的权贵政要,天气闷热,来宾们鲜艳华丽的礼服、制服、珠宝在昏暗的教堂中发光,如同新古典主义的巨大油画。

      仪式的过程繁琐庄严漫长,国王陛下举止庄重,在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主持下,国王在帷幕下接受了涂油礼,仪式缓慢而又完美的进行着。

      大教堂向西,庆贺人群逐渐稀少,在美丽的切尔西区,几乎空无一人,这里居住的人非贵即富,今天应该都去参加加冕礼,街区宁静,绿树成荫,各种鲜花芬芳盛开。

      切尔西的海德泉大厦是这里少有的一座九层的公寓,外观古雅宣峻,此时大厦外却搭建了警方的临时帐篷,出出进进的是身着隔离服的警方人员。

      乔瑟夫钱德勒警督咳嗽着穿好隔离服,戴上口罩,雷迈尔斯警长不客气地走在他前面,絮叨着,

      “你不应该出来,说实话,你的身体娇贵的像个十九世纪的娘儿们,就淋了一场雨,成了肺炎,今天听说还会下雨------”

      “我很好,”钱德勒警督一边整理隔离服上的皱褶一边转进保护现场的帐篷,肯特探员迎上来,紧张地问:“您没事吗?不是应该休息一个月吗?”

      “我很好。”钱德勒再次强调,看到了现场。草地上蜷缩着死者,是一位年轻女子,穿着白色长裙,钱德勒一眼看出那裙子必非凡品,金色头发散在地上,一团鲜血静静在她身下洇染开来。

      胖胖的、快活的女法医玛丽站起来,她刚休完产假,钱德勒耐心地再次对她的问候回答“我很好”,迈尔斯不耐烦地打断她对肺炎发表的长长见解,

      “好了,玛丽,我们不是来这里对长官的肺炎会诊的,快说说,死者怎么回事,老天,这可和我们原来东区不一样啊,竟然没有被开肠破肚------”

      钱德勒咳嗽了几声,“迈尔斯,请不要拿死者开玩笑。”

      “是啊,雷,你的东区玩笑在这儿挺不合适的,我们是被整体提升了啊,看看我们的死者吧,哦,女性,年龄不超过23岁,高空坠落导致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估计成了一团糟——这得进一步解剖才知道更多详情,死亡在今晨八点左右。”玛丽一边看着记录一边滔滔不绝,“真不幸,我看她是准备去参加仪式的。”

      钱德勒点点头,转向肯特,问:“有目击者吗?”

      “是大厦管理员报的警,没有目击者,长官,我觉得------”

      迈尔斯警长过来把一只高跟鞋递给肯特,示意他装进证据袋,“管理员知道死者的身份吗?”他头也不抬的问肯特,“通知死者家人了吗?”

      “没有,管理员说不知道,其实,我觉得------”肯特结巴着,

      钱德勒蹲下来,轻轻拿起死者裙子的下摆,翻开来,裙角缝着真丝的标签,是裁缝师的名字,“肯特,去打电话问一下伍德雷德女装,他们会有顾客的资料。”

      “长官,我觉得,我想死者,我知道是谁,”肯特终于插上话,他的两个上司一起看向他,他紧张地咽着唾沫,“您知道,我姐姐是个王室粉,顶了好多八卦杂志,还喜欢那些节目,我看过一些,这位死者,好像是蒙克顿公爵的长女,凯瑟琳蒙克顿,她这一段很有名,因为她很美,又是刚从美国回来。”

      钱德勒安抚地拍了拍肯特的肩膀,“很好,肯特,不过还是确认一下吧,如果确认的话,马上通知死者家人。”

      得到赞许的肯特满脸通红,激动地跑出帐篷,带进一股潮湿的凉风,帐篷顶上有雨滴敲打,滑落,憋闷了一上午的雨开始下起来,远处传来皇家礼炮的鸣响。

      “天佑吾王。”迈尔斯警长严肃地说。

      “天佑吾王。”钱德勒警督低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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