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每只牛

42、寿辰山的发现

　　第三个周五傍晚。
　　这次陪在Freja身边的是柳寂文，以及桌上十几个碗装泡面残骸。

　　“你不想一个人面对长在所以每个星期五都找一个人陪在身边，我懂。你想要长在在这里待久一点，所以把家里搞得像食物乱葬岗一样，我也懂。但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虐她，我就不懂了。”柳寂文问Freja。

　　见Freja不吭声，柳寂文继续说：“五点半了哦，人怎么还没来呀？”

　　“我没有在想她。” Freja飞快地瞄了一眼时钟，骗人，才五点二十五。

　　Freja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尹绛。
　　Freja接过电话，脸色大变。
　　“怎么了？”柳寂文觉得情况不妙。
　　“寿辰山附近的行山径发现骸骨，我现在赶去现场。”

　　Freja到达现场的时候，陆转已经到了。
　　“Madam呢？”Freja问其他警员，平时总是第一时间看到尹绛。
　　在场的警员没有人回答Freja。陆转把Freja拉到一边，低声说：“我听说，尹警官看到那副骨骸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哭得站不起来。”
　　“她人呢？”Freja问。
　　“我在这里。”回答的是尹绛。
　　Freja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刚刚哭过，这么tough的人，居然哭得止不住眼泪。
　　Freja的手放在尹绛的肩膀上：“不一定是她。”
　　尹绛捂住嘴摇头：“发现一个登山包，还有戒指…和她的…一样…”尹绛再也说不下去，从身体深处发出一声悲鸣，紧接着，嚎啕大哭响彻在森林之中…

　　Freja和陆转将骨骸收拾好打包回警署。
　　“从耻骨的大小来看，骨骸的主人死的时候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岁。”Freja一边检查骨骸一边说。
　　“究竟这副骨骸是什么人？为什么尹警官看到之后会那么难过？尹警官情商很高，人也很硬朗，不像是看到骨骸会吓哭的人。这副骨骸这么厉害，居然能把尹警官弄哭！”陆转自言自语。
　　“你知道一年多前，尹绛为什么突然从美国回来吗？”
　　“好像说她的一个亲人失踪了。”
　　“是她的姐姐尹纤。尹绛很小的时候，父母被入屋抢劫的歹徒杀害了，那天刚好是中秋节，尹绛和姐姐尹纤一起去玩灯笼，所以幸免于难。那一年，尹绛才八岁，她的姐姐也才十二岁，父母不在之后，尹绛可以说是由她姐姐一手带大的。”

　　“尹绛的姐姐很喜欢日出，一有空就会爬山看日出。尹绛也常常陪姐姐爬山，她们还会找一些新的行山径，总之是越少人去的地方，她们就越喜欢。后来，尹绛为了查一宗大型跨国毒/品案，去了美国。原本尹绛答应姐姐，在姐姐生日那天陪她走山海湾一条很难走的行山径，但因为工作的关系，没能实现。”

　　“所以尹警官的姐姐就一个人去？”陆转问。

　　“嗯，那天下着暴雨，山海湾山泥倾泻，她姐姐就这样失踪了。全世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觉得她姐姐凶多吉少了，但尹绛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都还抱着希望。她立刻申请回国，而且请了三个月长假，天天去山海湾附近找。不过，三个月很快过去了，别说是尸体，尹绛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只能继续工作。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放弃，不管天气有多糟，一放假就去找。直到今天，有人在寿辰山附近发现骨骸，尹绛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包还有戒指是她姐姐的。一天没有亲眼见到，还可以自己欺骗自己，不过，也许上天也觉得是时候让她面对现实。”

　　Freja第一时间将验尸报告给尹绛送去。尹绛颤着手，慌乱地翻看Freja给她的验尸报告，口中喃喃说道：“女性，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左右…血型B，我姐姐她…也是B型…”

　　“但如果那个真的是你姐姐，应该是在山海湾附近被发现才对？为什么会在寿辰山附近被发现？”Freja提出疑点。

　　“也许她那天没有去走我们新发现的山海湾，而是去了我们经常去的寿辰山……我想，她一定是想跟我一起才走新路……”说完这些话，尹绛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骨骸放置时间太久验不出指纹，”Freja不放过最后的机会，“但是可以验DNA，我查过资料库，没有你姐姐的DNA样本，我建议抽取你的DNA与骨骸做比对。”

　　尹绛只是反复地翻看验尸报告，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不我们能放过最后一丝希望！”Freja劝道。

　　“没有用的，”尹绛颓丧地说，“我和她……根本不是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