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人体收藏家（1） ...
-
年轻人的恢复速度总是让人吃惊，案件结束之后，学校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燥热的天气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热闹，一天比一天闷热。
空气中满是灰尘和汗水的味道，驱之不散。
好在这一切在下了一场大雨之后，彻底烟消云散，连同这些一起消散的还有那在鼻翼间挥之不散的浓郁的血腥味。
开学两个月左右的时候，李言成腿上的伤总算差不多痊愈，不需要有拐杖或者轮椅也能出门上课。
少了血腥和案子的李言成十分安静，平时上上课，看看书，除此之外便是回宿舍或休息或看看书。
安翔的愧疚很快就被李言成的死宅磨耗殆尽，李言成伤口好了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在学生会和社团转来转去忙得不亦说乎。自从那天和李言成、张轩在宿舍抽乌龟抽了一下午之后，安翔再没在李言成面前提过‘打牌’这个词。
安翔的父亲曾经在那件事后提出想要见李言成一面，但是被他拒绝了。他并未跟安翔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安翔到底知不知情。但从安翔闭口不提任何韩华的事情来看，他还是没从那次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张轩在抢劫犯抓到之后就回了警察局，已经有半个月没看到他的人。
不过倒是从报纸上见到过他一次，好像是因为局里弄了次劫持人质的演习但是全给张轩给搅和了，为这事他上了报纸。
具体的内容报纸上没写，只说张轩在演习中扮演绑架犯的时候太过火，不但没让警察一方救走群众扮演的人质，还把特种兵扮演的‘警察’给全部绑了……
为这事情，整个警察局都闹腾了。
这一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李言成乐于如此，每天上课下课，乐此不疲地重复着。
这样的日子直到他接到一通莫名的电话，才被打破。
李言成本身是基本不接陌生人的电话的，那天是安翔因为多事，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那时候李言成在宿舍抱着电脑在床头回邮件，他看到安翔接通电话，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喂，你找谁？”安翔拿着手机大大咧咧地问道。
“李言成在吗？”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之后问道。
李言成对着安翔皱了皱眉，但对方故意装作没看到而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在，你找他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安翔？”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安翔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电话显示上的号码，李言成的手机显示号码是陌生号码。
“我是张轩。”电话那头的人道。
张轩的话音不重，但足以让安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咋咋呼呼地走到李言成身边，把手机开了扩音之后递给了李言成，同时还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嚷嚷道：“张轩打电话给你做什么，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我怎么不知道？”安翔狐疑地看了李言成一眼，“难道你平时就是在用电脑和他发邮件？”
李言成只是沉默地拿过电话，放在耳边，“有事？”
电话那头的张轩似乎出了什么事情，说话时有些压着嗓子，“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很多次。”
李言成翻看了下通话记录，确实挺多，二十多通。
“什么事。”李言成说道。
张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让自己的语气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李言成的手机一直开着扩音，张轩这话一出口安翔立刻瞪圆了眼睛，一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的表情。
“没空。”李言成想都没想就拒绝。
张轩不是那种会多事的人，他不会莫名其妙的在事情结束半月之后突然打电话过来请他吃饭，而且还是不依不饶地打几十通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张轩显然没想到李言成会拒绝得这么直接，到嘴边的话立刻梗在了喉头。
倒是安翔把脑袋凑到了李言成耳边大声说道：“请吃饭？你先说说请我们去哪儿吃饭，我们再考虑考虑。”
张轩本想说没请他，但一想到徐局长的话，他改了口，“你要去哪儿？”
安翔十分认真地想了想，严肃地说道：“至少也得小红楼那边，不然免谈。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危险帮的忙，你们警察也该认真表示表示。”
小红楼，就在大学城外不远的地方，算是G城这边比较好的饭店之一了，去那里喝个下午茶少说都得上千。
安翔这明显是在刁难张轩。
他扑到李言成身上蹭了蹭，两只眼睛发亮地看着李言成，像是邀赏的大狗。
李言成把手机递到安翔手里，让他们两个人去聊，自己到一边继续发邮件。
安翔本以为张轩会说点什么，绝对不会如此大方。但他没想到张轩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然真的点了头，把这件事情应允下来。他道：“小红楼就小红楼，下午你们下了课后，我开车来接你们，你们到门口来。”
安翔微微张着嘴，直到张轩把电话挂断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我不去。”李言成头也没抬地说道。
“可是事情都应下来了。”安翔苦着脸凑到李言成身边，乞求道：“就去看看嘛，我也好久没去小红楼了，那里的龙虾很不错哦。”说到龙虾，安翔似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说话时安翔微微侧头去偷看李言成电脑上的邮件，他丝毫没发现自己与李言成靠的极近，说话时的呼吸吐在李言成侧脸，让李言成微微侧头。
那有些痒。
李言成合上电脑，没再拒绝。他起身，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下午下了课，张轩果然出现在了校门口。
张轩今天没穿制服，穿的是一身米色的运动服，没了平时的气势逼人，倒是多了几分英俊。
他开着车，是辆警车。
安翔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表示嫌弃，但见李言成没说话，他也没刁难。
上了车之后张轩径直把车开到了安翔说的小红楼，张轩自己去停车，安翔拉着李言成就往小红楼一楼大厅走。
“我跟你说，这里的小龙虾真的不错，上次我跟我爸来吃过。”安翔毫不懂得客气，进了大厅就是定位置点菜。等张轩来的时候，安翔和李言成已经在三楼包厢坐着了。
张轩看了眼安翔点的菜单，顿时脸就黑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安翔这次来可是得了劲儿对着贵的狠命点。
张轩加点了一道土豆，被安翔嘲笑居然到酒店里吃土豆。
不过张轩到底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李言成另一边坐下。安翔见张轩闷不吭声也没了劲头，他对服务员说让他们弄一打冰啤上来之后就作了罢。
“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请我们吃饭，还请在这里。当警察什么时候这么赚钱了，还是你也开始‘赚外快’了。对了，据说之前你把你们的演习给搅黄了，是真的吗？”安翔揶揄地看着张轩，“你们局长给你发奖金了？”
这顿饭吃下去少说一千多，可是张轩却只是皱了皱眉而已。
倒是对于安翔的话，他极其认真地回到道：“我觉得演习就应该假戏真做，认真进行，而不是演戏跑跑场子就行。那些特种兵被我们局里的普通武警绑了，完全是他们能力不足的原因。”
“哈哈哈……”安翔拍着桌子大笑，张轩一脸认真，弄得安翔笑得肚子都痛了。
演习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和演戏一样的，估计徐局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徐局长没跟你说少来找我？”李言成轻轻抿了一口饭前茶。
张轩表情有些僵，他给李言成的杯子重新添满茶，然后道：“是徐局长让我来找你的，本来他说不让你知道。”
说完这话，两人都没再开口。
一旁的安翔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没弄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好在菜很快就上来了，大鱼大肉龙虾海产，这满满一桌子的东西足以看出安翔是真的横了心要宰张轩一顿。
安翔最先去开冰啤，李言成却在这时候对他伸出手，“给我一瓶。”
这次，张轩和安翔两人都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李言成。
好半晌之后安翔才把自己开了的啤酒递给李言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喝酒，你怎么……”
确实，李言成是那种不上网、不参加集体活动，也很少参与什么八卦的人，说好听点儿叫做自制，说直白点儿就是有点儿死宅。
之前几次喝酒了李言成都是喝一两口就再也不动的类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来一瓶。
“啤酒可以使人心情愉悦。”李言成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啤酒，然后看着啤酒中的气泡消失。
安翔诧异地微微后仰，低声道：“你心情不好？”
李言成若有所思地看了张轩一眼，“现在还好。”
张轩似乎被李言成那一眼看得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看到面前还带着猩红色泽的凉拌菜，动了动嘴唇，接下去的时间几乎没什么食欲。
李言成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几乎都是在捡面前够得到的东西吃。
整顿饭下了，几乎都是安翔一个人在大快朵颐。
吃完饭，张轩提议找个地方坐坐。
安翔喝得有点高，兴致高昂地答应下来。
但下车之后安翔就不高兴了，他一身酒气地走到张轩身边，“张轩，你不是说去坐坐吗，怎么带我们来警察局？”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张轩冷着脸避开脸颊通红的安翔。
两人跟着张轩进了警察局，李言成沉默地走在了最后，安翔则有些迫不及待地与张轩并肩而行。
三人越走周围越安静，才没多久，就已经走到警察局很后面的位置。除了头顶的几盏路灯，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我说张轩，你们这警察局条件不错呀，越走越冷，这空调开得也太低了点吧。”安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他抱了抱手臂，周围的阴冷气息让他觉着不舒服。
张轩没理他，走到一扇铁门前停下脚步，“就在里面。”
安翔伸手去推门，张轩拉住门把不放行，他看向李言成，“你把布掀开就能看到了。”
“让开，小气，都到门口了，我先看一下会死呀。”安翔推开房门，兴致冲冲地独自走了进去。看着安翔走了进去，李言成眼底有几分可怜和同情。
李言成没进门，只是站在门口。
约莫半分钟之后，门内传来安翔的惊叫，然后便是呕吐的声音。
李言成依旧没有动静，张轩皱了皱眉，脸色惨白似乎也有呕吐的欲望。
等安翔差不多把晚上吃的龙虾海产全部清空了之后，才摇摇晃晃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一出门就用手指指着张轩的面门，‘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冲着张轩没说出话来，安翔可怜兮兮地回头去看李言成，“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刚刚才喝酒？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故意的吧你！”
李言成别开脸，不理会炸了毛的安翔。
“警察局今日遗失了三具尸体的头部，其中两男一女，全部是被人从喉结处砍下头部，盗走。”张轩捂住嘴，呕吐的欲望更甚，“尸体都是新鲜运来的，有些是车祸的，也有不明身份的。”
安翔闻言忍耐不住，再次扶着墙壁对着垃圾桶呕吐，这次他肚子里没东西可吐，吐了几口酸水之后就回头狠狠盯着张轩，大有张轩继续说下去他就冲了上去干架的意思。
李言成冷冷地抱臂看着两人，他一早就知道张轩打电话给他绝对没好事。
“因为鉴定科这边被别的城市调走了两个人，所以鉴定的时候我来帮了忙……”张轩还欲继续说下去，但他到底还是太嫩了些，一个没忍住立刻冲到安翔身边对着垃圾桶狂吐起来。
李言成嫌弃地倒退一步，离张轩和安翔远远的。
“虽然被砍掉脑袋的都是尸体，可是……第一具尸体大约被砍了五十多刀才砍掉，第二具是四十多，第三具伤口整齐了很多。”张轩硬着头皮继续，“按利用伤口做出来的武器模型来看，犯人应该是用的斧子类凶、武器，型号方面毫无踪迹可循，街上五金店都能买到。”
因为是毁坏、切割尸体，连凶器都算不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人体收藏家（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