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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父债子偿 ...

  •   “黑心药厂罔顾人命,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秦氏还我女儿!”
      “官商勾结,天理何在!”
      “……”

      老老少少一堆人拉着条幅,堵在秦氏药厂的大门外,哭天抢地。

      记者架起长枪短炮,专找哭得最大声表情最痛苦的画面拍,有人迅速把拍到的照片配了文字,传到网上去。

      秦岭站在楼上,从窗户向外看,半响,转过身。

      “他们提的条件,秦氏兑现了吗?”

      “你同意的当天就把钱打给他们了!”

      “那为什么又闹起来?”

      秦俞中阴沉着脸,“为什么?因为他们又提了新条件!他妈的一开始我就说不该答应,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

      秦岭沉声问,“这次又要什么?”

      “他们说只给钱诚意不够,还得有人出来道歉!”

      秦俞中嘴角挑着,似笑非笑,“——让秦氏的总裁当众道歉!”

      秦岭的眼睛眯起来。

      “表哥,这要求咱们怎么能答应?国内那么多药厂,哪家没出过事故?能做到秦氏这样的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他们当时都和咱们签了知情同意书的,得到的赔偿也是最高的,连法院都裁定咱们不用再追加赔偿了,但是上次你还是同意给了——都做到这种程度,还要怎么样?”

      秦岭没说话。

      他的头转向一边,看着楼下。

      二十几层的高度让那些声音传不上来,地面上的人像在演一场无声的默片。人群分成几拨,有人拉横幅,有人在门前哭闹,其余的围在外面,挡住来维持秩序的警方,但给记者让出一条通道。

      “这明显是有人操纵的!普通患者家属得到赔偿就满意了,谁还会纠结一个道歉?有意义嘛?表哥,董事会一致意见,这次你绝对不能去!秦氏一道歉就显得咱们理亏了,这对秦氏声誉影响太坏,先不说股市,以后咱们药的销量……”

      秦岭用眼神制止了秦俞中,拿着电话走到窗前,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拨通了号码。

      他按的是免提,屋子里都可以听到。

      几声铃响后,电话接通,一片嘈杂的背景下,有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传过来,“秦总。”秦俞中听出来是公关部的孙经理。

      “怎么样了?”

      “患者家属情绪很不稳定,刚才还有人要采取过激行动,被保安及时发现制止了,公关部正在和他们协商,但是……沟通很困难……”

      秦俞中站在屋子另一边,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很大声,仿佛能让人切身的感受到现场气氛的紧张;秦岭的脸冲着窗外,只听着并不说话,他一直看着楼下的场景,脸上没什么表情。

      楼下。

      人群中有个老太太突然晕过去了,陪在她身边的家属瞬间炸了锅,有几个年青的小伙子不知从哪儿找来棍子,挥舞着就要往秦氏的办公楼里冲。

      保安忙拦着,场面一时极为混乱。

      公关部孙经理费了很大劲才挤进对峙的人群里,拿着扩音器高声喊,“大家别冲动!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谈!”

      “人都不在了,还谈个屁!我们现在就只要秦氏给个说法,让你们总裁出来道歉,别做缩头乌龟!”

      孙经理擦汗,“大家的心情我们很理解,也很同情,但是秦氏和患者当时签的协议上没有道歉这一条,赔偿也已经按大家的要求全数给了,前几天又额外给了追加赔偿和家属保险,这些已经是行业内最优惠的……”

      “优惠有什么用,用钱能买来命嘛?”

      “……我们理解各位家属的心情,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试药的病人患的都是绝症,以家里的经济条件是买不起特效药的,我们当时研制了新药免费给患者试用,对双方都是互利的,而且在事先也让患者签了知情同意书。客观的说,如果不是试用了秦氏的药,这些患者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在秦氏试药他们还延长了生命……”

      “你放屁!你知道他们最后死前是什么样子嘛?他们是多活了一段时间,但是生不如死呀!我们做为家人在旁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活受罪,秦氏把人当白老鼠一样做试验,还有没有人性!”

      有人哭了出来,好几个人冲上去要打孙经理,保安忙上来拦着。

      孙经理躲在保安后面,神色尴尬,“因为是新药的研制阶段,秦氏不否认疗效不稳定,甚至可能有严重的负作用……但是,这次试药事故发生在三年前,是前任总裁任职期间发生的,他已经过世了。我们现在的总裁上任后就已经在积极赔偿大家。这不是他造成的,现在让他去道歉,这恐怕……”

      “父债子偿!秦义山虽然死了,现在当秦氏总裁的可是他儿子!让他儿子替他道歉,那是天经地义!”

      “秦氏就是丧尽天良,我老乡给辉煌试药时就没有这样的事……”

      “都是那个萧选研制的药方,他配的全是毒药!他和秦义山死了这就是报应!”

      人们的情绪再度失控,和保安激烈冲突起来,孙经理趁乱好不容易从重围里出来,躲到安全地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按秦岭的吩咐一直是接通状态,刚才的那些对话都已经传到了楼上秦岭的办公室里。

      “秦总,您都听到了……”

      秦岭嗯一声,“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您考虑周到,提前多派了保安又让联系了警方,咱们这边没有员工受伤。只是那些家属……”

      秦岭沉吟片刻,沉声道,“让保安维持秩序,公关部做好安抚。告诉家属时间不早了,出于安全考虑请他们先回去,一周后秦氏会对他们的要求做出答复。”

      顿了顿,他又说,“所有保安本月发双倍薪水,公关部回去后立刻派代表去探望今天昏倒的病人家属……”

      指挥完,秦岭挂断电话。

      秦俞中挑眉,“公关部去探望那个老太太,不用叫记者跟着高调宣传一下吗?”

      秦岭摇头,“不用。”

      那些记者的鼻子比谁都灵,秦氏只要派人过去,消息肯定就会见报。

      秦俞中也明白了,“嗯,如果让记者跟着反倒被人说是做秀,这样被偷拍了效果更真实……”想了想,他皱着眉,“但是一周后要怎么答复?……”

      “明天召开董事会,专门讨论一下。”

      站在窗前的男人神色从容,有条不紊的做着安排,他的眼睛偶尔抬一下,从里面透出成熟冷静的光。

      秦俞中对上那目光时心里一凛,他盯着秦岭,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眼睛眯了眯,语气暧昧的,“表哥,我看你气色挺好,那个偏方儿的效果不错?”

      终于问到了……

      秦岭抬起头,定定看着秦俞中,唇角慢慢扬起来,却不说话。

      “哦,真用上了?那可要恭喜表哥了,但愿你这头疼病早日康复……”

      秦俞中冲着秦岭笑起来,只是那笑并未达到眼底。

      “明天开会时把辉煌的资料一起带过来。”

      秦岭向办公室外走,经过秦俞中时交待了一句;秦俞中点头答应,不经意闻到秦岭身上的那股清香。

      似乎是橙子味……

      ……

      顾一一双手沾着面粉,娇小的身子裹件围裙,把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放在桌上,把奶油细心的点上去。

      宋伯在旁边笑眯眯的,“一一,这个不用你亲自做,你烤好了剩下的让老邓点奶油就好了。”

      “没关系啊,我喜欢做这个……”

      顾一一放下奶油,又拿起巧克力点上去,抬头笑着看向老人,“宋伯,秦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老爷一般上午去公司,午饭前回来,今天出事了,大约要晚一点儿……”

      “怎么啦?”

      “听说,是一些患者家属来索赔……”

      顾一一疑惑道,“患者不是应该找医院嘛?和秦氏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般的医疗纠纷,今天这个是因为三年前……”

      宋伯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顾一一,神色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具体的我做下人的也说不清。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叫老邓帮着你赶快把蛋糕做好吧。”

      顾一一眨了眨眼,宋伯已经扬声把门外的男人叫进来,“老邓,你帮顾小姐做蛋糕,我去花园看看。”

      顾一一刚摆好蛋糕,就看到身材颀长的男人走进来,她的眼睛立刻弯起来,“秦老爷。”

      秦岭脱下外套,顾一一已经拿了块蛋糕跑到他跟前,“吃蛋糕!”

      秦岭不吃甜食,正想告诉顾一一让她自己吃,女孩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小声加了一句,“我做的……”

      顾一一表情期待又有点害羞,秦岭的心突然就软了一下,低头就着顾一一的手咬了一口,“很好吃。”

      女孩指尖有股奶油的甜香,还混着清新的水果味。

      秦岭笑,“今天又吃了几个橙子?”她可真是偏爱这种水果。

      顾一一侧着头,“两个……秦老爷你怎么知道的?”

      秦岭盯着顾一一粉嫩的唇瓣,勾了勾唇角,“我还知道你吃了巧克力。”

      走上前,低头吻下去,她唇上沾的那点巧克力尽数落入他口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父债子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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