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乡村宅生活》陶西

5、第 5 章

　　没几天，加德纳舅舅回信说会极力邀请怀特小姐，如果成功，会在两个星期后到达朗博恩。玛丽在这之后立刻叫管家希尔奶奶把三楼最尽头的那间房间收拾出来给怀特小姐住，春天的时候从那扇窗户望出去有很漂亮的景色，玛丽在之后的几天又去看了几次，换了一个淡紫色的碎花窗帘，床头的花瓶里一直都插着新鲜的花。
　　在班内特先生宣布那两个决定到现在，玛丽已经完全看完家里这十几年的账目，包括班内特太太记下的那些，不得不说，确实杂乱无章，而且重复花费也不少。而玛丽自己记得账目，经过班内特先生过目，“再清楚也没有了”，所以现在家里上下连希尔奶奶都很佩服玛丽小姐了，尤其是有一天玛丽来到厨房，发现原来家里的脏乱差都集中在厨房了，玛丽带着希尔奶奶一起，在厨房看着佣人们从新整理厨房。面粉、肉类和蔬菜分开放置，佐料被分开放在几个小盒子里，水缸从新刷过，各式餐具从新分开放置。玛丽还让佣人们每天清洗整理各种厨具和整理台，给只在厨房工作的厨师和佣人发了连袖的围裙，要求他们一进厨房就要穿着，经常换洗。玛丽要求尽量用自己家庄子上出产的蔬菜水果等，或者是向附近自己人家购买，这样可以保证材料的绝对新鲜，也可以一定程度上补贴村人的生活。在被问及为什么的时候，甚至假托是在书上看到过的，把那些水猪肉、硫磺蒸过的白面等等假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让佣人们大为惊悚，毕竟主人和佣人吃的是一样的东西，自然也就愿意照玛丽说的做了。要知道佣人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很快玛丽在梅丽屯就声名远扬了，这是玛丽没想到的。
　　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四，怀特小姐坐着马车到了朗博恩，提前收到加德纳舅舅的信的班内特一家已经等在了起居室。希尔奶奶先是领着她去见了班内特先生，十分钟之后班内特先生亲自领着怀特小姐来到了起居室见班内特家的女主人和她未来的学生们。怀特小姐身材高挑丰满，皮肤白皙，深棕色的卷发简单的盘着一个发髻。眉毛弯弯的，下面的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圆圆的。穿着的一件白色的长裙，还有当时流行的裙撑，因为身量足够，倒不显得难看。是个美人，玛丽想。但是因为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弧度，显得在笑，再加上圆圆的眼睛，并没有让人觉得高傲，显得很亲切，或者用玛丽的话说，很喜气的一张脸。怀特小姐立刻就得到了班内特一家的喜欢，尤其是她的几个学生，本来还以为会是很严肃的老处女呢。简单聊了一会之后，就由希尔奶奶带怀特小姐去了她的卧室，让她休息一下，且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了。
　　当天的晚饭很丰盛，玛丽特地让班内特先生写信询问了怀特小姐的口味，做了一道烧鹅，还有烀的很烂的小牛肉，浓浓的奶油浓汤，配着炸的恰到好处的薯条，甚至还有用仅有的几样蔬菜做的沙拉，大家吃的很尽兴。玛丽注意到，怀特小姐一边吃饭一边还在观察着几姐妹的用餐礼仪，很认真啊。当然，也和班内特一家交流了最近的新闻，伦敦现在的活动，时新的流行的衣服样式、花边或者头型。说话言之有物而不死板，不带炫耀没有不屑，谈吐称的上是幽默而不是讽刺，这就更让几位较大的姑娘喜欢了。
　　饭后，所有人来到起居室，继续之前的聊天。简先是问候了那位伯爵夫人的近况，得知已经跟伯爵回去了巴黎，要在那里过圣诞。伊丽莎白问道明天开始要学习什么课程，怀特小姐说，要先了解一下三位班内特小姐的程度，然后上午学习文法外语等，下午学钢琴绘画礼仪等。在得知玛丽小姐已经在管理家务之后，先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立刻就说道：“真是不可思议，玛丽小姐!你还这么小，就已经可以把家里管的井井有条了！维基（伯爵夫人的小名）在十五岁的时候才开始学习看账目，一年之后才算是真正自己管家！”班内特太太听了这话，非常高兴的说道：“哦，是的，您说的太对了，怀特小姐！我敢说，全英格兰也没有哪家的姑娘能这么小就会管家，玛丽甚至还从新安排了厨房，给采买讲了一堆的注意事项，据说是从书上看到的。梅丽屯的人们都说玛丽非常的博学！虽然玛丽是长的最普通的女儿，不过我相信，凭玛丽这样的本事一样会让她找到一个好人家的！”
　　玛丽本来还想，班内特太太今天竟然非常端庄矜持，没想到立刻就让说出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了，脸上通红：“怀特小姐，您太夸赞我了！这都是爸爸教的好。而且妈妈身体不好，还要照顾两个小妹妹，我是因为算数比较好，才被爸爸选中来管家的。其实我自己都经常是一团乱，只是爸爸妈妈和姐妹们都不好意思说罢了。我还指望着您能多多教教我呢。”说完，转头问班内特太太：“妈妈，您怎么知道梅丽屯的人说我博学，我怎么没听说？”
　　“哦，我的傻女儿，你还小，又不出门，自然没人跟你说这个。上星期去卢卡斯爵士府上，连朗格太太都询问我是怎么养女儿的。我想应该是家里的佣人们出去镇上的时候说的。”班内特太太很自豪的说。
　　原来是这样，就说别人怎么知道的。下次应该警告他们家里的事不许外传。玛丽懊恼的想。
　　怀特小姐谨慎地开口说道：“玛丽小姐还太小了，不应该这么早就传出去这样的名声，尤其是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在呢。会让人讲闲话，对以后进入社交界很不好呢。”虽是对着班内特太太说的，但是说完看了玛丽一眼。玛丽则立刻说道：“我没想到这事会传出去，明天会去告诉家里的佣人们不要随便说的。我在管家方面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能经常跟您请教吗，怀特小姐？”怀特小姐笑着说：“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