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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乡的土 ...

  •   每当我踏上家乡的故土,总会有一种亲切的乡土气息扑鼻而来。望着村口墙壁上那醒目的村名“李家寺”。眼前顿时涌现出许许多多的往事。那些熟悉的人,那些熟悉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小时候,拾柴禾、挖野菜、拾白薯、捡豆粒、钻高粱地、踏青草稞的影子;长大后,下田干活,从春种到秋收,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那忙忙碌碌的日子;上学时那种快快乐乐的学生生活,苦乐交织,一起涌上心头。就在这片土地上,无处不留下我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脚印,这些脚印记录了许许多多发生在我身边尴尬而有趣的故事。
      记得在□□时期,曾对村名做过更改,有人说“李家寺”的寺就是庙,寺庙就是四旧,为了破旧立新,当时就把村名改为“新园”村。可是,因为旧的村名已经叫习惯了,新村名故未叫起来。我们村的村名仍然叫做“李家寺”。
      其实,解放前我们村口就是一座寺庙,庙里供奉着许多泥塑。每年的阴历六月二十四就是这里的庙会。至今,这个节日还在我们周边几个村子渊源流传。每年除了端午节、中秋节就数这个节日过得隆重。
      据说,“李家寺”原先还叫做“李火烧佛”,东边的几个村子分别叫做“刘火烧佛”、“王火烧佛”、“张火烧佛”;西边的几个村子分别叫做“烧纸庄”。传说中是由呼延庆烧纸引发而来。
      呼延庆乃是北宋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呼家曾因太师庞文陷害,而惨遭灭门之灾,全家族三百余口埋在一处,筑成了一座巨大的“肉丘坟”。当时只逃出了呼延庆之父呼延守用,叔叔呼延守信。呼延守用逃离京城时于大王庄招亲,生子名曰呼延庆。为免遭奸臣所害,唤母为姐,唤外公为父,取名王三汉。时年九岁才得知实情,亦于清明之际为族人扫墓,慌乱之中,将纸钱和炮竹裹在了一起,整车的纸钱和炮竹同时点燃,顿时火光冲天,才引出了这一连串的庄名。
      烧纸的地方故然叫做烧纸庄,而后大伙又烧了寺庙,附近的几个村子则分别得名“火烧佛”村。随后烧至家岭,火势渐渐变小,故而“烧家岭”村由此得名;到了苏火庄,火又开始苏醒,因此“苏火庄”村也因此得名;火苏醒后越烧越旺,随即烧了南殿,同时连着了北殿,故此,“南殿”村和“连北殿”村就由此而来,一直到了“断火”庄,大火才彻底熄灭,所以“断火”庄村也由此得名。如若将评书中呼延庆烧纸一段同这些庄名联系起来,确实很动人。
      解放后,将寺庙改建成了学堂,成立了学校。姐姐和哥哥们都是在这个学校念的书。高高的院墙外边栽了很多树,赶到我上学的时候,学校周围已经形成了一片片小树林。
      夏天的傍晚,我们经常到小树林里玩耍,两只手握住两棵小树,就可以当双杠,折过来,翻过去的特别灵活。有时候,还拿着挖野菜用的铲子去挖蝉蛹,树根下面有很多蝉蛹窝,拿铲子一挖就挖出来,因为蝉蛹还没有翅膀,特别老实,如果等它蜕了壳,爬上树变成蝉就不好捉了。挖多了就拿回家,让母亲在灶坑里烧一烧,吃的可香了,那才是地地道道的野生野味呢!我们还经常在灶坑里烧鸟吃,因为二哥从小就爱打鸟,到地里挖野菜的时候,那菜篮子里也忘不了带两把打鸟的工具。所以,我们小时候可没少吃鸟肉。现在二哥年龄大了,倒喜欢起了养鸟,每次到他家,都能看见那屋檐下挂着几只鸟笼子。
      有的时候,还和小伙伴们到池塘里捞“小波螺”,也叫“小钉螺”,比豆子大不了多少,黑色的,带有螺旋形。我们村东和村西各有一个池塘。池塘里那玩意儿可多了。捞回来以后,就把喂猪用的大勺刷洗干净,添上水,将小波螺放进去,撒上一把盐,拿两块砖头倒立,将大勺架起来,点着一把火就煮,煮两开就可以吃,挺鲜。我们经常装在兜里,身上别一根针,随时随地吃,用针一挑里边的肉还不少呢!听说现在市场上就有卖这种东西的,等哪天,我还真得去买点尝尝,找一找儿时的感觉。
      当年,县里的电影队经常下乡来放电影。每次都是在我们学校的校园里,校园里的院墙很高,只有买票才能入场。所以,我很少能看到一场完整的电影。因为家里舍不得花钱让我们都去看电影,哥哥们比我大,只让他们去。父亲总是让我等一会儿,他再带我去,我就乖乖地依偎在父亲身边耐心而焦急地等待着,等到电影快放完的时候,父亲才带我去,那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人收票了,可是没看多一会儿,电影就散了,只看见结尾,不知道内容。那时候的电影,大部分演的都是战斗片,所以每次我只知道中国又胜利了。
      后来,我到邻居家跟一个叫英头的女孩一起住。英头比我年长两岁,她父亲在部队当官,是个老革命。她自幼丧母,由她爷爷奶奶带大。她叔叔也在部队当兵,而且提了干部。所以,她家的闲房比较多。又是革命家庭,所以村里无论是来了工作队还是电影队,总是住到她家,从那时起,我就可以跟着英头蹭电影看了。
      一九七五年的秋季,县武装部举办了一次先进民兵连的正副连长培训。那年,我正任职我们村的民兵副连长,所以我就和连长李凤阁参加了培训。那一次,我们还出了一个笑话:当时通知我们到县城以东的“大救阵”报到。因为我们很少去县城东部,所以对县城以东的村庄不太熟悉。我们两个驮着行李一路打听来到了“大救阵”。却被一群正在地头休息的妇女一阵哗笑“你们报到的地方可不对路,这里是火葬场”。我俩一听顿时毛骨悚然,觉得很晦气。我们要去的训练基地还要从火葬场往北走三四里路远,过一个大桥就到了。
      培训为期一周,有理论学习,也有实践演习,训练捆绑炸药包,地雷爆破炸坦克等科目。当训练到第五天的时候,由于特殊情况我提前退出。剩余两天的饭票我竟然换取了几个大馒头带回了家,到现在我还觉得那件事做的不妥,理应把剩余的饭票给我们连长。他是男的,肯定饭票不够吃,当时只想到家里很少吃到这样的白面馒头,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每当回想起那件事就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颇深。在我上四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叫杨志芬的代课老师星期日值班,叫我与她作伴。那天我没带行李,睡的是李锦荣老师的被子。记得李老师的被子是大红缎子的被面,很漂亮,大概是人家结婚的被子,我长那么大还没盖过那么好的被子,所以很小心。越是谨慎就越出错,那天夜里,我偏偏地就连人带被子一起滚掉在地上,睡梦里我被摔醒,忐忑地看了看熟睡的杨老师,幸好没有被惊醒,我急忙抱起被子迅速地爬回到床上。后来,杨志芬老师做了我们村的媳妇,我却一直没好意思把这件事告诉她。
      现在,由于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人口增长率得到了控制。因此,学校的生源逐年下降,教委不得不把学校进行合并,我们的校园遭到闲置。听说已被个人购买,开始搞起了商业经营。起初搞养殖,没有搞好,后来又改开饭店,据说也是不行。我们这个校园本来是一块佛地,办学堂乃是浇花育人,是顺佛之道,如若改行经商,恐怕是违背佛愿。佛地乃是净土,不能随意玷污,我感觉搞商业肯定是不行的。校园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我很留恋我们的校园。
      如今,当我再次踏上家乡的那片故土,发现可爱的校园完全变了:村东的旧砖窑也没有了,原来都在养着鱼的东、西两坑也不见了。几乎已经找不到村庄过去的影子,只能闻到亲切的乡土气息,新房越盖越多,土地越来越少。也见不到儿时的伙伴,只能见到那些操着熟悉的乡音却满脸皱纹的面孔,都变了、都老了,只有脚下这片热土还是那么真情地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尽管它千疮百孔地被世世代代的人们修理,尽管它横垄竖垄地千变万化,但他却始终为勤劳的人们做着贡献。它孕育着生灵,繁衍着万物,我爱家乡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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