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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良辰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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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
去年的今天,自己还和张扬在火锅店里一起吃火锅,边吃边向店主吆喝着“再来打啤酒!”那时候还傻逼兮兮地说什么要就我们俩一起喝,一直到喝到世界末日。而现在他却盛装搂着新娘子挨桌挨桌的敬酒。
“诶聂染,不是我说你啊,”他笑得猥琐,满面红光,“你这么敬酒就不对啦,明明知道新娘子不胜酒力还特意灌她!”说罢一扭头,对我说了句“你来对付他”边又笑得像个什么样地带着邱苇走向下一桌了。
这一桌的都是老同学,他就留下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走了,剩下一桌的许久未见的大老爷们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咳咳,那混小子记着敬完酒和和邱苇洞房呢!”我向一桌人挤挤眼睛。在场的大老爷们都一副“了解”的样子,边不住的点头边向我挤挤眼睛,“我们懂的,我们懂的。”
对他们笑笑,便继续张扬未完成的任务了。我端起酒杯,向聂染抬抬,“来来来,我的老同学啊,你就和我喝吧,正好我们俩都是单身汉……”
话还没说完,桌那头的杨存枫就拍桌大笑:“你们俩要不要趁着今天这良辰吉日来拜个天地啊!”聂染也立刻笑了起来,伸出手假模假样地搂着我的腰,“诶呦,好妹妹,这几日不见,见着我了怎么都没喊声情哥哥啊!”
“卧槽谁是你好妹妹!”我用手肘推开他,“想要我喊你声情哥哥有本事你一口干掉你杯子里的这些东西啊!”
“行啊,一言为定啊!”聂染笑得放肆,连抬头纹都出来了,还仰着脖子对桌上的人们说,“都听见了啊!这可是贺临安自己说的啊!”
“开玩笑呢,你们这桌的酒我亲自选的,连我都干不了,你还能?来啊来啊你!”我抬眉一笑,冲他龇龇牙。小样儿,就聂染这单薄模样怎么也不可能一口干掉!
桌上的人都哄笑起来了,一个个的都捂着嘴,也不知道是在嘀咕什么。
聂染眼睛笑得快眯起来了,忙忙说:“欸!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行啊,是个男人就一口干掉它啊!”
我话音刚落,聂染就一抬手一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末了还倒倒杯子,一脸欠相地说了句,“诶呦我的好妹妹,快叫我声情哥哥,哥哥想死你啦!”
我脸上发烧似的,揪过他的领子,他拉到跟前,深吸几口气,总算弄清楚了刚刚那帮孙子嘀嘀咕咕的原因,忍不住开口忿忿道:“你这小子够可以的啊你,那什么玩意儿糊弄我呢!”
聂染“嘿嘿”一笑,抓着我的手不放了,“欸,可是你说的啊,我喝完就喊我情哥哥的啊,是不是男人啊!”
一桌的人也都嚷嚷了起来,杨存枫也笑得□□,“贺临安,你自己说啊,快喊快喊啊!”
满堂的喧闹,也不知道是这些不停欢腾的老同学们闹得,还是先前跟在张扬后头替他和他的娇妻挡酒喝上头了,就感觉脸上那烧好像是退不下去了。
一旁的聂染还搂了过来,在我耳边吹着凉气,“唷,怎么,这是打算赖账啊!”
“嘁,”我靠着他的肩,头不停地摇晃,“谁怕谁啊,不就是句‘情哥哥’嘛!听好喽!”说罢一把扯过他的耳朵,大喊句,“情哥哥唷!!!”
聂染被惊得一跳,连忙放开我,“尼玛吓谁呢!不对,你平常不这样的啊,你喝多了吧你!”完事儿后又神经的摸了摸我脑袋,“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烫!别不是发烧了吧!”
杨存枫在桌那头起身,“发烧了?那还不让你情哥哥扶你去看看病!”桌上那群没心没肺的老狐狸们也向我摆摆手,“小崽子去吧去吧!”
我挣扎想让聂染放开我,“别啊,今天张扬喜事,我这老铁怎么能不喝到最后呢!放开我”
“行啦行啦,你这小崽子,快去看病吧……”
他们都这么劝着我,我自是怎么也逃脱不了被架在聂染那小身板加上车的命运啦。聂染眼里的关心,还真是叫我难以忽视。
话说回来,班上最小的我从高中开始就跟在张扬后头混了,一直到大学,都是我一人画两份风格迥异的图,一份署张扬,一份署自己的名字。上课报名签到也是我一人一会儿尖着嗓子一会儿压着嗓子装来装去才蒙混过关的,只为下课之后能吃到那混帐小子送来的包子。
他不关心我?
这又是什么笑话呐,在他的心中我可是他的铁子啊,他事事想着我,他在忙着给自己张罗女朋友的时候也不忘捎上我。
聂染回头,“还好吧?现在有点堵,可能要等会儿啦……”
这会儿我正直直地盯着车顶,感到他在看着我时便收起目光,“怎么了?”
聂染笑笑,不知眼里是什么意味,“你好像还挺好的啊。”
我闭上眼,“当然好啊,我身体谁不知道啊,那年的流感班上多少人栽了我不还照样光着膀子游泳嘛!”
“我问的是,你心里,还好嘛?”
“好啊,铁子成亲,我自然是能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了!”
聂染不说话了,于是我们就那样沉默着。我闭着眼,还在回想——话说张扬那回是准备把谁介绍给我的来着?
“诶我可听说了啊,建二班的美女班长向我打听过你呐!”
“怎么,有美女稀罕我,你吃醋了啊?”
“切,谁吃你的醋啊!你知不知道那女孩儿是谁啊!”
“唷,这我倒孤陋寡闻了,那个姑娘啊!”
“建二班的!你想想啊,就是那个你在校运动会上撞翻的女孩!”
“等等等等……校运动会那天啊!是不是……姓邱?”
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了车喇叭,顺带还飘来句:“前面的,快点啊,别磨蹭啊!”
聂染忙回头,一踩油门,赶紧蹿了出去。
看他那小样儿,就知道藏着躲着。
聂染的心思我知道。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接受。至少在我听到万年没脸红过的张扬红着脸别别扭扭地说出他准备向邱苇发起攻势那会儿有过这个想法——但是他就是不说,这算什么?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来回在脑袋里晃荡,脑袋快要爆了样的难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在要彻底沉浸于回忆的漩涡之前,最后的想法竟然是:正好可以好好睡睡了。
正好可以好好睡睡了,免得醒着继续眼见那些闹心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