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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故人 ...

  •   第三章

      江南到京城,一千两百里。
      信使足足跑了十个时辰,星夜入宫,只为传一句话。
      楚星河在书房,奏折批了七七八八,见人进来,朱笔一顿,抬头:“说。”
      信使跪在楚星河面前,气息尚且不稳,一句话却说得极为流畅,早已记了一路:“启禀圣上,叶孤城果然出现在了烟雨阁,花满楼邀他去花府,他没答应。”
      年轻的帝王轻声笑了起来,道:“这样啊。”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天下,自然也包括这江湖。
      他挥手让信使下去休息,拿起一旁单独放开的折子,心情颇好地朱笔写下两个字:准奏。
      奏折是六旬宰相提议的,附议的名单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一页,说是圣上为先皇守孝三年,已满十九,说什么都该立后了。
      宰相果然是收到消息了,知道叶孤城入住过六音宫,顿时一改温和,火急火燎地几近逼婚。可惜那不通世事、执迷剑道的人,偏偏还是一无所知。
      好啊,那就准奏吧。
      他可以放他离开京城,也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一生相伴。

      ***
      江南阴雨连绵,到处都是淅淅沥沥的一片。
      叶孤城上次见到李巧然,已是七年之前。那时他路过江南,特地走了一趟长亭湖,坐在李家的屋檐上呆了小半个时辰。
      七年前的李巧然当然不会再是一个整日拉着爷爷衣角的小女娃,早已学会了一手好琵琶,低眉信手续续弹,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叶孤城眼中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如冰雪初化,对着明月道:“好曲。”
      他无意打扰故人,听完曲子后便施展轻功离去,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如今的李巧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来烟雨阁买糕点,无意间的一瞥,便看见打着伞正准备出门的叶孤城,不由愣住,吃惊道:“叶大哥?”
      叶孤城的模样与十五年前相比,自然有所不同,只是气质向来清冽出众,非常人可比,也难怪会被李巧然一眼认出。
      叶孤城微微颔首,显然也是认出了李巧然,温声道:“你长大了。”
      “爷爷生病了,没几年了。”李巧然走到他面前,眼睛一湿,“我不想嫁人,哥哥现在当了将军,圣上大婚,正三品官员家中的女眷,年龄适合的,都要参加选秀……”
      话未尽,泪已下。
      叶孤城忽然又听到皇帝的消息,不由也一愣。他慢慢才反应过来,当今圣上为先皇守孝,如今后宫竟是连一个妃子都没有。算算年龄,的确该大婚了。再说皇帝结婚,一次可以娶好几个老婆,选秀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李巧然稳了稳情绪,接着又哽咽道:“我已经有了心上人,眼下更不能离开爷爷,该如何是好?”
      叶孤城做不出什么温情的动作,大庭广众下更不喜被人用眼光打量,索性收起雨伞,示意李巧然跟他上楼。
      三楼早已被叶孤城包下,空无一人。
      叶孤城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只问:“你已下定决心,不愿入宫?”
      李巧然含泪摇头,几乎泣不成声:“不想。”
      叶孤城沉默。
      十五年前他被那世外高人救了一命,尚在半昏半醒的时候,那不出世的高手便带走了楚淼,把他丢给一对爷孙照顾,只留下一句:“此人来日剑法造诣精深,出身富贵,务必好好照顾。”
      那对爷孙正是李家长幼二人,对叶孤城也算有救命之恩。
      怎能不报?
      叶孤城没有多做犹豫,掏出一块令牌,放在了桌上。令牌由黄金铸成,做工精细,花纹繁复,上刻一个楚字,正是楚星河那日让叶孤城从床头枕下拿走的东西。叶孤城虽然不清楚具体作用,但料想应是皇帝私人令牌,如朕亲临。
      “拿着这个,等召秀女的人来了,能用得着。”
      李巧然却是在看到第一眼时就止了眼泪,轻声道:“这个牌子……我也有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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