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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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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眼前的一只玩偶小兔子，他伸手摸了一下睁着无辜的黑色眼珠看他的小玩偶，修长白皙的手指陷在小兔子短短的绒毛里。
威廉从旁边看着亚当，屋里此时只点了一根蜡烛，橘色的暖光在抚亚当轻颤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醒了，”威廉看到那家伙吓着了一下，回过来的眼神有些愠怒。他有些无奈，这是他的城堡，他的房间，为什么总有种误闯了别人领地的错觉，“如果你把你的专注从兔子身上分一些给我，我保证刚才的情况不会再发生。”
威廉注意到那修长的手指陷入兔子里更深，这个细节暴露吸血鬼表面的镇静，就在公爵想要提醒一下亚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一声轻轻的，“谢谢”然后补充一句，“我指食物。”
威廉仰天翻了个白眼，好在吸血鬼是有良心的生物，然后他用标准的社交礼仪回答，“不客气，我的荣幸。”
“你能一直找到食物么？”
威廉十分明显的挑了一下眉，吸血鬼先生察觉自己问了个十分不合适的问题，亚当不再说话，威廉却清晰深刻的回忆起亚当吸血时的贪婪样子。
“我可以一直提供，”公爵看着面前想法全都写在脸上的吸血鬼，“但是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吸血鬼明显陷入天神交战，威廉十分好心的加上一句，“城堡里除了我没人能帮上你，而你不要妄想逃出艾古城堡。”
“恩，我不离开。”
亚当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这个回答只有两种可能，吸血鬼不想离开，或者不能离开。威廉要尽快摸清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的底细，除了提问他还能推理。
“我的第一个问题，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不，我一直在这里。”亚当摇了摇头，他从床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这里充满了我熟悉的感觉，也许人类并不能理解，但是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我25岁受封安尼艾古城堡，十年来只有两周前出了怪事，可是你却说你一直呆在这里。”
“我没说谎。”
“证明给我看。”
吸血鬼和公爵面对面，他突然转身走向墙壁，身体和手臂都贴在墙壁上，亚当微侧过头，“看清楚了，人类。”
话音一落，一扇门大小的墙壁翻转，吸血鬼凭空消失在公爵面前。威廉一惊上前，屋子里灯光昏暗，但离近了就能发现墙壁上这个不明显的裂缝，暗门在此，但是触动暗门的机关他无法找到。
威廉皮特怪自己大意，也许吸血鬼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亚当……”他将这个名字磨蹭在唇齿之间。
他心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克制着不去拍墙壁的冲动，在自己的城堡做这件事他觉得太丢脸。
“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记得么！”威廉有些着急，“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违背你的……”
当公爵不知道第几次在亚当消失的墙壁前走来走去时他触动了脚下的机关，地面打开一个方形的口子又立刻合拢，吞没了公爵和他没说完的单词，从窗台边吹进来的风吹灭了屋子里的蜡烛，屋子里仅剩一片黑暗无声。
威廉狼狈的跌落在一堆稻草上，面前的吸血鬼手里多了一根蜡烛，“你该感谢城堡最初的主人……”
“是啊，谢谢他没在下面给我准备木桩或者钢钉。”公爵从草堆上爬起来，愤怒的拿掉不知怎么插在头上的一根稻草，所谓风度仪态通通摔了个干干净净。
“好，很好，尊贵的优雅的吸血鬼先生，你需要让我向你承认你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么？”威廉记忆中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这样气急败坏是什么时候，尤其罪魁祸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事实上我并不是的，我熟悉这里但我的感觉告诉我，这座城堡并不属于我。”
威廉觉得那双充满无辜的黑眼睛让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今晚第二次仰头叹息，“好吧，亚当，你可以叫我威廉，我也可以叫你亚当行么？”
吸血鬼点点头，威廉满意的继续，“现在我们，”他伸出一只手指指指上面，“怎么回到城堡里去？”
吸血鬼看了他一会儿，公爵发现这吸血鬼好像是有点儿反应迟钝，他和自己的每次对话都是从黑色的眼睛凝视片刻之后开始的。他的眼睛很漂亮，他整个人都很漂亮，公爵在心中暗自叹息，现在才觉得招架不住，应该是已经晚了。
“你跟我来，”吸血鬼走在前面，“这条路的尽头是城堡外的树林。”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威廉公爵忍不住讽刺，被别人在自己的城堡带路，带路的还是一只吸血鬼，他觉得这真是他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天。
被讽刺的吸血鬼顿了一下，没说什么的继续往前走，威廉猜测对方根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打量吸血鬼消瘦的背影，吸血鬼都这么高么？当然亚当没他高，威廉对自己血统里北欧人的身高基因还是非常自得的。
威廉突然好奇，“亚当，你多大了？”
“不记得了，上古时代我们就存在了。”
“你们？”
威廉停下来，因为领路的吸血鬼停了下来，威廉耐心的等，等到亚当转身，黑色的眸子里湿漉漉的，“威廉，你发现过别的吸血鬼么？”
“没有。”
威廉回答，接着吸血鬼脸上失望的表情让他一瞬间错觉亚当要哭了，更让他觉得没再多发现一只吸血鬼真是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暂时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
感谢上帝赐予他机敏的反应，威廉看到亚当收到鼓舞的抿着嘴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带路。公爵走在后面哭笑不得，上年纪的吸血鬼就是会变得单纯和爱哭么？
威廉继续跟着亚当前行，整片的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在亚当手中，公爵的目光不自觉的从亚当的手滑到肩膀，他发现这只吸血鬼虽然消瘦但是肩膀不窄，尤其是与腰相比。
公爵突然被脚下的什么绊了一下，然后他稳住重心，shit，他刚刚脑子里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居然会说出再出现一只吸血鬼也不错的话他一定是疯了。
路的尽头开始出现亮光，威廉知道出口越来越近了，走出暗道威廉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他看到亚当吹熄了蜡烛，今晚是个满月，借着月光他才看清亚当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白色的，是一种很浅很浅的绿色，衬得他更加白皙剔透。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亚当抬头看比他高出半头的人类，“那个孩子，你带到我面前的孩子，他是谁？”
威廉出了暗道就辨认清楚了方向，艾古别堡曾是战略冲要，有条密道通向别堡外面的森林倒也不稀奇。
“那个孩子啊，”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的公爵开始领路，“他是个奴隶，你知道奴隶的意思么？”
威廉走在前面，所以他没看到亚当听到奴隶这个词，脸色出现的复杂神情。
“英国现在到处都是这种勾当，不止英国，应该说整个欧洲大陆都在贩卖奴隶，”威廉不在意亚当到底听不听得懂人类迫害起自己的同类是有多么残忍，“我弟弟在议会推动废奴法案，在通过之前你的食物不成问题，不过你放心，废奴这件事困难重重。”威廉转过在亚当眼前做了个捻手指的动作，“任何事一旦跟利益沾边，就难办了。”
公爵看了看亚当在月光下低头沉默的脸，吸血鬼的世界大概没有这些复杂的事情，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过了许久身后传来亚当的声音，“利益和权力都会让人心动，你怎么看待奴隶本身和奴役这件事。”
威廉没有回头，城堡已经近在眼前了，“贩奴这件事我也在做，否则怎么能帮你轻易的找来食物，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支持我弟弟，如果法案通过，我会尽我所能将卖到欧洲大地的奴隶都送回家。”
“就是和平相处对么？”
“可以这么说，从前也没有奴隶，我们不也这么活过来了么。”
威廉已经能看到城堡的大门，然而他回头的时候堪堪看到亚当唇边收拢的笑容，公爵疑惑，他说了什么让这古老的吸血鬼开心的事情了么？
“你从大门进去，我有我的办法进去。”
公爵犹豫了一下，前不久两人分离的不愉快记忆闪现，然后他听到吸血鬼说，“我们就在那个房间相见，我喜欢公主留给我的那个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