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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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来，我作为导演先敬大家一杯！”方维还没拉开椅子就站着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红酒，高高举起后一口灌下。
演员们从来没见过逃出生天的人还自己回来的情况，短暂的惊讶后，都忙忙拿起桌上的酒瓶准备轮流上阵。为了满足大家不同的喝酒爱好，酒店提供的酒也多种多样，红酒、白酒、啤酒……百花齐放，哦不，百酒齐上，反正共同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灌倒导演！
祝福形式的敬酒词：
“方导我敬你，祝《熄火一族》收视率高高的！”
“好的，借你吉言。”方维看也不看也仰头就把演员A递来的大杯啤酒喝下。
感谢形式的敬酒词：
“方导谢谢你三个月的指导让我耳濡目染地学到了很多我先干为敬……”
“你客气了。”快速把演员B手中矮矮小小的一杯白酒干掉。
拉感情形式的敬酒词？
“方导这是我们第二次合作拍戏了，怎么说也有些感情了得干一杯吧？”
“肯定有啊。”
“所以？”
“必须干！”接过演员C拿来的一杯醇厚陈香的黄酒一口呷完。
光是这些算是挺靠谱的敬酒已经让方维喝得略微有些头晕了，毕竟几种酒混着喝神仙也容易醉，更不要说是酒量并不算高的方维。
眼看着方导有点醺醺然了，于是各种更离谱的劝酒理由都上了。
“方导你长得太帅了所以你得喝一杯！”
“方导其实你不知道吧，你祖父的表弟的侄子的外公的儿子和我有点兄弟关系，来来来喝吧！”
“方导我崇拜你好久了你说你应不应该喝！”
“方导冲着你的才华你得喝，喝完绝对才气冲天！”
“方导我和你都喜欢吃那道白灼虾真是好巧啊巧得应该来一杯的！”
……
莫晴听着越来越惨不忍睹的敬酒词头痛地抚额，前面的且不去说，长得帅被崇拜就要喝酒吗？还有哪个不着调的亲戚关系规定要喝酒啊！才华不喝酒就会跑掉吗那真是太没有稳定性了……还有那个白灼虾……方维那小子根本就从来没吃掉过超过三只数量的虾！这是在坑导演呢？！
然而更让莫晴头疼的不是这些白痴理由而是眼前这个巨大的白痴物体！明明可以用简简单单的理由婉拒掉的他竟然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一股脑地全灌下去当自己的胃是酒窖一样！
明明酒量还不及她的一半，喝酒是从转行当了导演后才开始练起的，怎么练也就是半瓶二锅头就倒的体质。
是不要命了吗？
明明刚刚就已经逃掉了，干嘛还回来？
难道……不会那么巧吧……
但是这五年来，方维醉酒的次数掰着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无一例外，都是因为他……
众人的惊呼打断了莫晴的思绪，一回神过来发现方维已经醉瘫在桌子上了，侧脸安静地躺在一旁被打翻的猪骨汤中，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人类听不懂的话，可能是“不要阻止我我还能喝”又或是“现在喝的是什么感觉味道好好啊”之类的意思。
莫晴连忙把他从汤汤水水中拉起，拿过一旁的餐巾胡乱地在那张沾着一根青菜的半边脸上抹了一下。一手撑着不让他重新倒下，一边带着有点责难的语气对大家说道：“你们看，方导已经被你们灌成这副样子了，总该适可而止了吧！”
批评了总得给颗糖安慰下，莫晴扯了扯红唇玩笑道：“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像个傻子一样仿佛不知道自己酒量似的。”接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现在苦的还是我，要收拾这个烂摊子。好了，谁来帮晴姐一下，把这堆‘东西’运到我车子上去？”
美女的请求当然是从来不会被拒绝的，况且美女还有编剧和副导演的双重身份摆在那边。几位身强体壮的男演员马上七手八脚地把方维扶到了莫晴的黑色奥迪R8上。
莫晴坐在真皮座椅上转动钥匙发动车子之时，还很诚恳了道了谢，顺便叮嘱大家也早点回家假如还要去参加唱K之类深夜活动的一定要注意安全，接着便撩了撩黑色长发，一脚踩下油门。
“果然是遇见他了对不对？”
“你也不用回答我……也只有他，能让你这么失控……”
“我也看得出，在片场那次我就有问过你，看来现在你是给我答案了……”
“五年了，你找的那些个美少年，一张张脸，现在这个郝寒已经很像了，但是刚刚在庆功宴上，你对他的反应让我松了口气，刚想着你还是有原则的，但是你却来这么一套，该拿你怎么办呢……”
“反正喝那么多酒是你的事，伤了身体也是你的事。但是你好好想想，值得么？就为了那么一个混蛋……”
跑车没有拉上顶盖，初春的夜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冻人的，但是莫晴执意如此，仿佛是想吹醒半躺在副驾驶座上垂着头的男人。
夜晚的凉风随着耳边的忠言一起吹入耳朵，男人不再随便嘟囔着要喝酒，安静闭着的细长黑眸有那么一丝乖巧的味道，细细密密的睫毛在莫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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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比宿醉过后本来就头痛又听到来自莫晴的夺命call被告知收视率下跌的消息更头痛的事情吗？
有的，那就是被威逼着马上起床去赶工作……
方维用力死命揉了揉眼才努力把惺忪的眼睛睁开，一边随便拿过床边一件T恤套在头上，一边拿下耳边的手机把接听模式开成免提，刚想扔得远远的就听到手机那头中气十足的——方维你别以为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就可以继续睡懒觉！
方维连忙把手机扒扒近，然后半搭着眼撑着头继续听电话内容。
——你打开电脑看看今天的影视周刊，有一个版面都在说我们的《熄火一族》，说我们越来越商业越来越注重包装，连选个角色都黑幕重重，搞得主角的戏份还没有替身多！
方维拉开床头柜的一个抽屉，摸出iPad，联好无线网后跟着莫晴说的内容来搜索，扫了一眼便把本来就半闭着的眼全闭上了。
——真是气死我了！喂喂！方维你是不是又睡着了！快醒来！不许睡！我们的剧一共有20集才放到14集收视率就比开头跌了将近一倍多，照这个样子还会剩下多少人看充满励志意味的结尾？
方维本来已经找回睡下去的节奏了，却不想又被耳边的叫喊震醒，只好“嗯”了一声当做自己还清醒着的回应。
——你嗯什么嗯？快穿衣服啦，哦，要正装！我想到弥补的方法了，嘿嘿，那就是，马上拍一部好电影证明给他们看！直接压过这些悖论！这次你还敢给我找郝寒这种演起哭来像笑的人……哼哼……对了，我这次看中了一个朋友写的剧本，制片公司都找好了，今天就准备去谈妥它。你赶快把自己打理好，我们九点半亚润传媒门口见！
方维迟钝地低头看了套在自己身上印着皮卡丘图案的T恤半天，终于在对方电话挂掉之前回了句类似自我感叹还是什么的话：“开了免提好像把晴晴的大嗓门放得更大更恐怖了……”
电话那头突然极其安静了三秒，随后传来的是一阵诡异的声响，有一种壮汉猛地把手机捏碎的即听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上午九点半，亚润传媒。
莫晴一脸诧异地望着方维戴着墨镜西装笔挺地从一辆计程车上走下来，压不下心中的好奇，问道：“你自己的车呢？”
“在车库里啊。”看白痴的表情。
“那你坐计程车！”
“笨，这样可以多睡将近半个小时呢，多好啊～”方维弹了一脸呆滞的莫晴光洁的额头一下，一脸理所当然地摘下墨镜理了理白色的袖口道：“走吧，我们去拿下它！”
不用莫晴明说，方维也大概知道，以后的路恐怕会随着《熄火一族》收视率的暴跌而变得有些难走。虽然相比于其他商业片，它并没有不妥的地方，甚至在制作和指导方面会更胜一筹，但是这部剧是和“方维”这个名字挂钩的。于是，再看看他以前导的片子，《熄火一族》无论在收益还是风评上绝对都算是扑街了。这个圈子里的规则谁都懂，你红的时候可以接片接到手软，但是只要一有走下坡路的苗头，那肯定是落得无人问津的下场。
好在方维的运气不差，似乎有些否极泰来的意思……
“Hey，Heiline！”看到玻璃门内熟悉的绿眼睛棕头发，方维不禁扬起嘴角，推开门走向正要从沙发上站起的外国男人方向。
“维，好，好久不见！”外国男人也开朗地笑着，用晒成古铜色的健壮臂膀用力拥抱了一下方维后，努力操着蹩脚的中文道：“嘿，叫，叫我中文名啊！怎么样，我现摘，不，现在的中文不错吧？”
方维一脸黑线地点点头：“是很不错了……”
Heiline的中文名叫理恩，至于为什么没有姓这个问题看他现在的中文水平可以了解一二。他是方维几年前结识的一位西班牙籍的制片人，因为看中中国市场的潜力而很早就来这儿投资，当然也可能完全是对于中国文化的热爱，这家伙学中文学得连母语都想丢掉……
两人的认识是出于第一次合作的一部哥特式电影《剪辑者》，当时国内哥特风尚未兴起，而理恩携着《剪辑者》到处寻找导演、演员等剧组人员，不用多说，肯定是没有人愿意放弃当前的流行趋势而去做风险极大的创新的，虽然这一尝试假如成功后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但是谁又能保证绝对不会以无人问津的票房收尾呢。
在理恩的绿眼睛溢满烦恼的情绪时，方维正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所以他成为了吃这只“哥特”螃蟹的第一人。死亡与生存、恐怖与美好、压抑与爆发、沉寂的黑与刺目的红……种种具有冲突性的元素交织起来构成一部阴冷黑暗却极具美感的大片，赢来了影迷的一致好评。
国内因此大掀哥特风，而就在大家都期待两人合作再出一系列哥特电影的时候，方维和理恩居然一拍即合地连出三部纯文艺片，《红雨》、《暖雾》、《假冰》，这一举动令业界人士都感到摸不着头脑，但是意外地效果却很不错，这些片子后来都成为了方维的代表作。
而此刻理恩要投资的也是一部哥特电影，方维扫了扫桌上的那本不厚不薄的剧本，白色的A4铜版纸上印着透着肃穆的黑色标题——宗教裁判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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