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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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四月的云南，草长莺飞，春暖花开。
既不像冬日般遥不可及，也不似夏天般炙热灼人，春季的阳光温暖多情，尤其是在午后的小山坡的那一片，更是格外的眷顾。蓝紫色的小花瓣，花蕊处带着点点白色，青草遍地的山坡上满是这种毫不起眼的小花，它们成片成片地生长着，有着可贵的执着。
山坡的高处有一位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青年正缓步走来，只见他随意选了一处平缓的地方，放下背后的画夹，支起木架，换上干净的画布，为写生做好前提准备。
整理好随身的工具后，青年抬起眼，看见前面是一片温润宜人的春景后，满意地弯了弯嘴角，手拿绘图铅笔开始比尺寸，目测距离，为整张画安排合理的布局。
看着摄像机传来的画面，镜头依次从远景拉到青年认真细致的脸庞，再到基本打好了构架的画布。莫晴回头对方位满意地点点头道：“池秦的走位拍出来效果很不错。”
“镜头上是粗看很好，但是你认真看他动作，几乎每次都是仔细想了几秒才行动的。”方维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但是目光却很精准，丝毫没有随着身体的放松而松懈下来，站起来伸手把画面放慢了调给莫晴看。
“毕竟他还是新人，这样已经很好了。”莫晴仔细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小小的缺陷。
“这是他还没有完全融入角色所造成的，而假如不克服这个问题的话以后的瑕疵只会越来越大。”方维不再看摄像机中的画面，目光投向正在表演的青年，轻轻道：“假如他想演好这部电影，那么这是远远不够的。”
此时青年的画布上已有了眼前所有的景致的草稿，也许是尚未上色，黑白的线条之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突然，只听山坡的低处传来泉水迸溅的声音，青年好奇地抬头望去……
清澈的泉水间站着一位缠着白色头巾的少女，少女有着纯洁的眼睛与精致的面孔，随性扑在脸上的水顺着细腻的脖颈一直滑落，滑过光滑的肩膀，美丽的蝴蝶骨，随后又流入那一潭泉水之中……
青年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但是还是移不开眼，刚想下笔捕捉这份无与伦比的图景。却不想少女伸手打散了白色的头巾，一头微湿的亚麻色卷发在瘦削的肩膀上闪着浅色的光……
不对，倒回来。亚麻色的？卷发？！
池秦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演下去。
“Cut！”莫晴痛苦地喊下暂停，拿过大衣迎向苦着脸从冰冷的河水里走出来的李曼卉。这一场戏第一个重点便在少女出浴的画面上，剧本里要求是胴体，可是电影讲究的是适可而止，所以李曼卉是在胸前裹了好几层衣服下去的，但是在河里浸了一会就全湿光了，此刻再暖和的风吹在身上也是嗖嗖的冷。
“晴……晴姐，干嘛突然喊卡啊，我演得好好的……”李曼卉拿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大毛巾把全身都裹住，但是声音还是有点哆嗦。
“你的发色露出来了，哪有18岁的傣族少女染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莫晴也深知她的不容易，伸手把呢子大衣披在李曼卉肩上，跟她商量道：“要不在现场染回黑色？”
“不要。”李曼卉看了看肩边亮闪闪的长发，痛快地拒绝道。
“就弄一次性的怎么样？”
“……好，但是不要直发！”
“可以。以后一般都是盘在头顶的，实在需要放下来的时候也可以用假发。”达成一致意见后，造型师现场把李曼卉的头发染□□她补好妆，于是李曼卉一咬牙把大衣毛巾都掀了，再次走向冰冷的泉水中……
“Action！”
青年怔怔地看着带着纯真的笑容沐浴着的少女，迟迟才下笔，一边画一边频频抬头，嘴角慢慢上扬，眼底的痴迷无限……
那是剧本的要求，而池秦呢？除了傻傻的样子很像之外，眼中除了淡定，还是淡定。哪里能找到一丝痴迷？
李曼卉第二次上岸的时候脸色已经不是苦可以形容的了，望向莫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莫晴有点愧疚地把她全身都裹了起来，一层又一层，一件又一件。直到李曼卉破涕为笑道：“晴姐，你再裹下去我就要变成木乃伊了。”才尴尬地停下手。
另一边，池秦有点抱歉低着头道：“方导，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刚刚我有点紧张，所以没有演好。”
“不是紧张，”方维冷冷地戳破了池秦的借口，“是你没有用心演。”
“……”池秦抬头看向方维，漂亮的黑眸此时有些懒懒的，里面的情绪是失望无疑。
“再给你一次机会。”方维看着眼前青年微抿着唇，心里一软，放松语气道：“你不是要为了她演好这部电影的吗，所以用点心啊，小伙子。”
这次是方维亲自喊的“Action”，但也是亲自喊的“Cut”，还是不行，池秦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对剧本感情研究了那么久，除了生硬还是生硬，根本没有代入“绍光”这个角色，就连才看了第一场戏的李曼卉都比他演得真实的多。
而提到李曼卉，第三次上岸的她已经冷得脸都发白了，就算是一向一身清凉耐寒耐冻的职业模特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再这样下去就不是浪费一天的时间了，而是得等李曼卉把感冒养好才能开拍了。
方维阻止了李曼卉干脆上岸就没披任何外套准备再次一脸决绝地下水的行为，给她披上衣服，安慰了她几句后，把计划改为先拍下一幕阿玉已经穿好衣服与绍光正面交谈的戏。
短暂的休息后，莫晴喊了：“Action！”
画布上的少女站在清澈的泉水中央，乌黑的长发瀑布般从头顶流泻到腰际，带着一丝微卷显得有几分俏皮，夕阳的余晖映着她光滑白皙的肌肤，把仍有些稚嫩的脸庞照得微红…
青年终于收了最后一笔，把画布从画夹上取下，低头收拾着东西想要离开，耳边却响起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
“喂，谁允许你画我的？”少女歪过头看着画中的自己，耳根都变成了粉红色，语气里有一丝嗔怒。
“……”青年也似有些不好意思，动作就停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你把画给我。”
“啊？”
“你把画给我，我就给你画。”女孩脸上有一丝调皮的神色，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很不错。
“……”青年红着脸默默地把画布卷起，用线细致地系好，把画给了少女。
“好啦，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少女渐渐消失在山坡后面，青年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那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恼、一丝欣悦。
“Cut！”方维朝空中拍了两下手，向全剧组喊道：“今天就到这边，收工！”
“诶，”莫晴忙忙拉住走去开车的方维，“才四点都不到，那么早收工以后进度会很赶的。”
“池秦今天状态很不对，即使拍到晚上也拍不出什么好效果的。”方维皱起眉，显然是对今天的现场很不满意，“今天拍的任何一场我都不会放入电影中。”
“……”莫晴看到方维眼里的坚持就知道他的艺术原则出现了，不再是像之前《熄火一族》的拍摄一样懒散随便，她一方面为此感到欣慰，一方面为两个新人感到有些着急。
回到酒店不久，全剧组都一起吃起了晚餐。忙了一天大家都很累，演员们准备早早吃完回去啃剧本，工作人员则回去调设备。一天的白忙活换做是谁心里都不舒服，最不舒服的李曼卉已经回房间去吃感冒药了，剩下的其他人看导演不讲话，个个也都恹恹的。
有的无趣地扒拉着米饭，有的颓颓地喝着白粥，有的望着盘子中的肉无从下口……只听一声筷子响，大家纷纷望向只喝了半碗粥的方维。
方维此时却没有回应大家的目光，捏了捏充满倦意的眉间，语气有点糟糕道：“池秦你待会来我房间一下。”
说罢便离了席，也不顾身后的那些来自新人的“哇，方导又要宠幸美少年了！”还是来自老人的“这青年条件不太符合啊，方导什么时候换口味了？”非议声。
而此时正在被讨论的另一个主角，也放下了筷子，低垂着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