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襟抱未尝开（烽火佳人同人）》盛夏荼蘼

6、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回家后，子恕便高烧不退，梦里呢喃的，全都是桃华的名字。偶尔清醒时，便对着皓雪温柔地笑，劝她去休息。有时候，皓雪甚至害怕看到他清醒的样子，因为那虚弱的笑容，温暖得让人心碎。
　　过了几天，子恕高烧渐退，一日精神尚好，便坐在床上同皓雪聊天。
　　“皓雪，你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特别中意的男孩子啊？”
　　“在学校……并没有的。”皓雪低下头，羞涩道。
　　“你看，还知道害羞了，脸都红了。”伸出手捏了捏皓雪的脸蛋，“我的小皓雪也长大了。”
　　皓雪扑到子恕怀里撒娇。“我不长大，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小妹妹。”
　　“大姐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准备出嫁了。师大的潘少爷不是一直在追求你……”
　　皓雪猛地从子恕怀里挣开。“哥，你怎么啦？你以前不是最反对我在上学的时候谈恋爱吗？难道……你真的不要妹妹了？”
　　子恕默默把皓雪揽回怀中。“我以前，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可现在……”
　　可现在，我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赌上妹妹一辈子的幸福？
　　“哥哥不是逼你，哥哥只是想看到，你有一个美满的归宿……”

　　还有时候，子恕会坐在床上吹笛子，这时表情才会有些许的喜乐。笛声干净清脆，只是因中气不足吹得有些飘渺，悠远得像一个遥远的梦境。这个时候，皓雪甚至不敢进屋打扰，怕惊到那精灵般的乐声。她宁愿偷偷望着哥哥的眼睛，那专注眼神里饱含的柔情，足以融化这世间所有的冰冷。
　　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渴望自己变成那个女人，渴望着哥哥深情的目光，可以倾注一分在自己身上。禁忌的感情，从很早以前便开始疯狂滋长，纠结缠绕，至死不休。
　　“这支笛子是桃华送给我的，当时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跟她告别。”说这句话的时候，子恕的眼睛空灵得落寞。皓雪望着她的哥哥，觉得哥哥就像一个天使，天使般俊美，也像天使般难以触及。

　　可是，就连这些微的安逸，都有人来肆意破坏。
　　刘少爷这次没派管家来，而是亲自造访黎家。自那次春风一度后，一向风流成性的刘少爷竟然对其他莺莺燕燕都失了兴趣，终于难耐相思，屈尊纡贵来“看望”子恕。
　　刘一凡推门进入房间时，子恕正凭窗远眺，那纤弱的侧影看在刘一凡眼里，更有一番楚楚动人的蚀骨风情。子恕见是刘一凡，微一瑟缩，又强打精神，道：“刘少爷前来拜访，不在客厅等候，却擅闯我卧房，岂非太失礼仪？”
　　刘一凡却答非所问：“戏里说得果真没错，美人有病苦时方有韵，想那《桃花扇》中李香君，《红楼梦》中林潇湘，缠绵病榻时万种风情，也比不上子恕如今的万一吧。”
　　子恕气得恨不得把茶壶扔到他头上，咬了牙道：“我黎家虽然败落了，可我大姐嫁给了上海第一股王的儿子，顾家向来与外国人交好，你若想在黎家撒野，还没那么容易！”
　　刘一凡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黎子恕的姐夫。这下知道硬的不行，只有迂回道：“风月楼的人，要的不过是钱财，我多出一点钱，说不定就能跟他们要了桃华姑娘。”
　　子恕心下厌恶，又不敢直接开罪刘少爷，只得低了头道：“子恕今天身体不适，他日好转，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刘一凡得了承诺，心里高兴，哼着曲儿便走了。黎子恕却脱力般靠在床头，汗透重衫。

　　皓雪再来探望时，子恕精神已有好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怎么劝都不肯吃饭。皓雪欣慰地拉着他的手，说：“哥哥，你终于坚强起来了。哥哥你相信我，只要坚持下去，勇敢的活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子恕目光坚定，“即使只有一分可能我也要把桃华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