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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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系于你》 暮秋CC/著
第一章
临近十二点，酒吧歌舞升平喧闹纷扰的气氛，让人确有些疲倦了。
包厢里秦屿仍霸着话筒吼《好男人》，说是要把歌词唱到烂熟于心，然后以此作为改造自己的标准。冯子繁早已经回去，据说自从成家立业荣升为爸爸后，非必要应酬一律十点离席回家，俨然一副新生代好老公好爸爸的形象。
至于叶硕，他看着周围的红男绿女，闪烁旋转的舞台灯，竟有一丝晕眩。
从军十三年，他似乎已经难以融入这样的俗尘欢乐了，如今这种聚会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僵硬的应酬，他只需要待在这里，陪喝陪唱不时再陪笑陪聊一下。
等过了零点，他起身上了趟厕所，就有点不想再回去包厢了。于是跟秦屿打了声招呼直接走了。出来坐在车上，他久久未启动，只是摇下车窗，拿出刚从秦屿衣兜里摸走的白沙，抽出一根点燃。
白烟如雾，在冷冽的冬寒中徐徐飘漾。他眸中的焦点，也随之模糊起来。
自打下午吃饭的时候，秦屿跟他说了件事后，他便有点心绪不宁了，仿似吃了瓣橘子在胸口卡了下，好不容易咽下去，但仍是有点疼，还有点泛酸。
秦屿说，老叶，你知道么？梁慕锦要结婚了。
叶硕在五年前就听说她交了男友，条件还不错，就是身体弱了些，瘦不拉几的，脸苍白得有点吓人。不过能死皮赖脸的追梁慕锦这种女人四年，看来也算爱得极深。但像梁慕锦这样的人，能不能处得长才是关键问题。
可时间行如流水，一晃便是五年，他们都要结婚了。
叶硕眸中浮现一抹讥讽，将手中的半截烟扔掉，扭动车钥匙从酒吧停车场出去，穿过环河，上桥进入主道，一路从城北开往至城东。
途中手机不停歇的震动，叶硕看了眼是方瑶的，他将手机扔回原位不再理会。后来绕着城走了小半圈，他又绕回了家，偷喝了两杯叶老爷子的私藏酒，借着酒劲倒床便睡了。
第二天方瑶的电话几乎挤爆了他的手机，叶硕刚睡醒，见着天色刚亮，方瑶估计也要上早班，就回了个电话过去。
“喂，叶硕？”方瑶清丽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高冷。
叶硕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昨晚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你怎么不接呢？”听得出她有点不悦。
“哦……”叶硕仔细想了想，他昨晚情绪不好，不怎么想去应付她，便调了静音。但一觉之后理智心智都恢复正常，就觉得有点抱歉。于是顿了一下，选择了最佳的说辞：“昨天刚回来，晚上被秦子叫去聚了下，喝多了。”
“你倒玩得潇洒了，害我担心得要死，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叶硕听着对方略带撒娇的声音，心上揪了一下，有点难受。他抿抿唇，艰难地笑笑：“抱歉！”
“那你得补偿我。”方瑶顺杆子往上爬，说道：“晚上陪我去参加聚会吧！”
——
前段时间科室搬了，距离梁慕锦的住处有点远，每日上班都得挤地铁赶公交，最后步行十几分钟才到。如此几日下来，凉性体质的梁慕锦有点忍受不住这彻骨的寒冬了。
张旸心疼她，跟她商量后，决定给梁慕锦买辆车。梁慕锦不愿意让他出钱，但张旸坚持以未婚夫的身份出一半，她也就同意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两人看好了一辆白色的两厢车。交付了定金，过了一个月后去提车时，正巧在4S店遇见高中同学老汪。
虽然高中毕业已有十年，但老汪却没怎么变，为人处事极实在，见着谁都笑眯眯的，戴着副眼镜憨厚老实的模样。
梁慕锦高中时关系好的同学没几个，与她同桌两年的老汪算其中之一，虽然近几年已经没什么联系，但难得遇见，两人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临走前梁慕锦给了他一张请帖，老汪看了两眼在不远处办理手续的张旸，愣了愣才笑着说：“连你都找到主了啊！”
梁慕锦笑：“你还单着呢？”
“单着呢！这年头想找个合意的，太难了。”老汪摆摆手，忽想起一个事：“哦，对了，今晚方瑶组织了个聚会，大部分都是咱们高中同学，你也去吧。”
方瑶？
听闻这个名字，梁慕锦有些犹豫。还来不及做决定张旸已经办完了所有手续，在新车旁边唤她。
“再看吧。”梁慕锦道别：“我先走了。”
“行，我等你电话啊！要去的话咱们一块儿去！”老旺在后面挥手喊。
上车的时候梁慕锦被新车的味道熏了下，嫌弃地捂着鼻子。张旸见状，将车窗全部摇下：“新车都是这样的，散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启动车子，从4S店驶出来：“诶，刚刚那个是你同学？”
“嗯，高中同学。”
张旸笑了下：“难得见你遇到同学。”
梁慕锦看着车外，沉了一瞬：“我读书时人缘不好。”
这张旸倒也不意外。梁慕锦的性格偏冷，而且太过注重原则，一般人很难与她处得来。回望过去五年，他也是一把辛酸的一路走来，才走到今日成为她的未婚夫。
张旸将梁慕锦载到一处宽敞地，让梁慕锦上座试了下车，并针对梁慕锦开车的不良习惯进行了纠正，确保了日后的安全，两人才驱车回家。
梁慕锦刚读大学时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房东就是张旸。两人比邻四年，日久生情，毕业后梁慕锦答应了张旸的追求，此后便是五年的爱情长跑，因而梁慕锦也没搬出去了，一直住在张旸的隔壁。
在张旸这边吃过午饭后，张旸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出门办事去了。梁慕锦独自一人在家里，闲来无聊看了会儿资料。
临近年关是城里案件爆发期，她手头连有三个案子，但都卡在关键地方没有进展。身为法医，是与死者接触得最近的人，在整个案件中起到至关作用，她总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因而即使下班，也不时会拿出资料翻看，希望能找到一点突破。
老汪给她打电话时，她正想得入神，半天才听见手机响。回神来想起老汪提起的聚会，想着此时脑袋里的思绪乱如麻，也许出去放松一下会有不错的效果。
于是在在电话里跟老汪说了地址，又换了条不失雅的淡色裙，然后给张旸发了条短信后出门了。
在老汪的车上，梁慕锦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水味，她看了眼认真开车的老汪，问：“老汪，你和方瑶联系得多么？”
“嗯？”老汪眼眸转了转，似在观察路况，好半天才说：“不多，以前高中的时候我跟她就不怎么熟啊。”
梁慕锦不接话了，途中只随便与他闲聊了几句，方瑶的话题就此过去。
到会所时，已有不少人到了。梁慕锦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但回想半天也没能念出几个完整的名字，最后还得老汪在旁边提醒她。
其他人看见梁慕锦时有点惊讶，但毕竟过去了十年，大伙儿都已蜕变得成熟稳重，年少时的纠纷与不快在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懵懂无知罢了。再说多年来在社会的磨砺，也都练就了一定程度的虚情假意，无论是多么不喜欢的人，笑着打打招呼，客客气气的寒暄什么的，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方瑶还未来，大家跟着服务员到包间里位列而坐，彼此客套之后倒也相谈甚欢。男人围堆谈论金融股票，女人攀比男友老公包包衣服。只是梁慕锦在旁听而不语，时间一久，就觉得索然无趣，起身退出包间，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薄暮的天。
张旸突然发来一条短信，告诉她已经准备回家，问她玩得开不开心。
回想刚刚在里面的情形，梁慕锦只回复了四个字：格格不入！
张旸发来一个笑脸，暖语安抚：没事，晚上回来哥哥疼。
张旸有时会讲些情话，尽管大多数时候梁慕锦都不怎么回应，但他仍是乐此不疲。
张旸是梁慕锦的第一个男友，在恋爱上，她很多方面都缺乏经验。所以她不知道感情是不是需要情趣或者这般恶心和肉麻的情话来维系，但她心里清楚，遇见像她这样没什么趣味的女朋友，张旸的确是蛮辛苦的。
梁慕锦将手机放回包中，包间里正是喧闹的时候，嚷嚷着聚会的组织人居然迟到了。
老旺出来找她，在包间门口唤了她一声。话音刚落，视线忽然定格在走廊一端，神色凝固，嘴唇紧抿在一起。
梁慕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见一男一女从楼道出来，朝着他们缓步走来。女人一袭雪色大衣，内里紧身短裙，男人灰黑装扮，休闲又不失重视，修身的夹棉外套衬着他高大的身材，气质凸显。
两人都长相俊致，女人娇美傲气，男人刚阳英气，如此挽臂并肩而行，俨然形成一幅俊男佳人的画面。
他们都是梁慕锦久违不见的人，女人叫方瑶，男人叫叶硕。
女人是她逝去的青春里的恶梦，男人是她过去十几年深埋已久的伤痛。如今一同迎面而来，她平静的面容下，压抑着一股酸涩，闷于胸口，很是难受。
而他们看到她，脸上也同是一怔，脚步略有一缓后，走到她面前。方瑶神态自若地对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梁慕锦扯着嘴角：“好久不见。”
方瑶笑得有点冷：“是啊，都毕业十年了，一直没怎么遇见你。我们都聚会好几次了，但是从来没人联系上你。咦！今天是谁通知你的？”
梁慕锦侧脸看了眼仍站在原地，面色复杂的老汪：“老汪叫我来的。”
“哦……是老汪啊……”方瑶看向老汪，嘴角的弧度敛起，眸光透着寒意。
而此时，梁慕锦无暇去想方瑶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得到头顶上方一处的逼人视线。但她半天才抬起头，调整好表情，对他轻轻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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