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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40章 诡秘之城 ...

  •   是夜,库伯勒族雪樱圣城,月读寝宫。
      “啊啊啊啊和阿瑞斯sama一起逛街果然好开心~【不,其实只有你觉得开心而已】看来以后要多拖阿瑞斯sama出去走走呢~顺便增进一下感情~”月读甩着月白色的长发在大床上翻滚,好像一只欢乐过头的仓鼠。地面上散乱堆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最多的还是刚刚拆封新的新款女装,再有就是包装袋的残骸,半透明的塑料薄片飘来飘去,那叫一个凌乱。
      “顺便说,阿瑞斯sama的眼光真不赖~啊啊啊这件也很好看呢,和发色很配,可是那件也很好看……”月读直接从床上滚进地面的衣服堆里。在衣服的海洋中畅游,时不时地抓过一件衣服,苦恼地看了半天,又丢开找另一件。
      “呜呜,这样也真是的,这叫明天人家跟阿瑞斯sama约会的时候穿哪一件好嘛……明明都很好看的说……”月读鼓着腮帮子,仰面倒在一大堆衣服里,十分苦恼。
      咳咳,觉得剧情不对的童鞋们看这边。
      之前在通过看八卦杂志消磨时间结果被逮住后,阿瑞斯很悲催的被拉去给妹子们选衣服【没办法,她当年在化妆课上给奥丁化妆的事情已经是成为奇迹了,树大招风啊】,于是一逛就从下午两三点逛到了八九点,如果不是云曌他们在那边等急了出来找人,阿瑞斯很可能还会被拉着陪逛到凌晨。毕竟,库伯勒族在逛街时的战斗力呈几何倍数上升……岳薇除外,战斗力为零的渣渣再怎么几何倍数也还是零。
      于是月读被迫很遗憾的放开了阿瑞斯的手【是的你没看错,为了防止阿瑞斯半途跑路,他和岳薇一边一个开始挽胳膊】,在后者得到救赎的目光里柔柔一笑:“阿瑞斯sama~明天要等人家呦~我们还可以明天再继续~”
      阿瑞斯吓得直接跑路。
      她宁可回到上古时期每天跟七魔王领导的一百五十万个原罪军团对轰同时还被一群死小鬼拖后腿也不要继续跟月读逛街啊啊啊啊!!!
      由此可见实力对比:月读×1>炮灰原罪军团×1500000+无厘头七魔王×7+主上粉莉莉丝×1+熊孩子八荣耀×7+不靠谱女神原×1
      这是多么可怖的战斗力-_-|||至高级别一位【原】君临级别一位【莉莉丝】神帝级别十四位【另外七个八荣耀外加七魔王】再加神王以及主神级别若干,阿瑞斯表示上古时期同为君临极巅峰接近至高级的她承受不起-_-|||虽然就攻击力来算原的至高级和君临级划等号她也还是受不住!臣妾做不到啊皇上不要逼了!o(≧口≦)o
      莫逼我,再逼我就死给你看——阿瑞斯含泪绝笔。
      以上剧情调整完毕,继续转回碎碎念的月读酱那边。
      “呜呜,还是好苦恼……”月读又抱着一堆衣服跳回床上,继续打滚,月白色的头发乱成一团麻线。
      “吱呀——”大门发出滞涩的声音,尖利刺耳。门打开的一瞬间月读猛然抬起头,涂着彩色指甲油的手指迅速伸进那一堆衣服里,同时松开紧紧抱着衣服的另一只手,之前还被他视若珍宝的华服转瞬之间落在地上,洁白的羽织沾染灰烬。羽织落地的那一瞬间月读就消失了,月白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大门后边,从影子中浮现,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黑色短刃,没有反光。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来人的脖颈,月读甜甜的笑着,把下巴靠在那个人肩膀上,整个人周身却都散发着恶鬼一样的气息。
      锋利的刀刃贴着对方的喉咙,哪怕开口说话,只要肢体有一丝颤动,便立刻血溅当场。
      那个人却恍若未觉:
      “哥哥,该走了。你不会是今天玩得太过,忘记了大长老之前说的话了吧?”
      那个年轻的男人用手轻轻拨开锋利的刀刃,红色的血珠从皮肤下沁出,一滴一滴,顺着光滑的皮肤滑落。他转过来看着月读,那双琉璃般的淡蓝眼瞳和对方是如此相似。他推了推眼镜,看起来像个纯良的学生一样无害。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姐姐!”月读收回刀锋,狠狠瞪了他一眼,转瞬之间又笑的妩媚妖娆,好像刚才那个恶鬼般的人根本不是他,“好啦小须佐,你也知道的,你姐姐我在某些人眼里可是相当碍事的呢,不小心一点,恐怕明天就连坟地都找不到了。”那柄漆黑的刀了无踪迹,如同融入了空气之中,诡秘莫测。
      “在最终决定下达之前,一切有效的预防措施都是很有必要的。”须佐转过身,显然没有丝毫要继续搭理他的意思。
      “这话我可以视为夸奖么?”月读笑嘻嘻的跟了上去,仿佛走入最深沉的黑暗。“说起来,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哪里啊?我的弟弟?”他加重了“弟弟”那两个字的语气。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须佐平静的说,并没有回头。“是‘那个地方’。”
      “屠宰场?哦,天哪,我真讨厌流水线式的分割作业。”月读抻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
      他们向黑暗的尽头走去,漆黑的夜空如此静谧安详,或许是因为月亮因为这块罪恶之地的沉重污秽而感到了耻辱,它和星星一起躲在厚重的乌云后面,不肯露出一丝光辉。月读最后向他们走出的那扇门看了看,白色的灯依然亮着,那是静夜之中唯一的一盏光,干净而纯白,如同神的护佑,却离他那么遥远,那么遥不可及。
      就好像那个人一直以来对他所表现的距离那样……遥不可及。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我是真的很爱你。

      “都到齐了?”
      没有杂色的黑暗里,传来慢慢的语调,像是在逐步平和心情。
      “须佐,报道。”
      “月读,报道。”
      “天照,报道。”
      三个清脆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来,声音的波纹像水面一样在无形的空间里荡成一片,带着辽远冗杂的回声。
      “那么,就开始吧。”依然是平静的陈述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随着“咔哒”一下扳手被扳动的声音,寂静的黑暗忽然就被银白色的冷光驱散,寂静被吵闹驱散,露出黑色下银白的金属墙壁,里面传来极其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和零件逐次扣合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节奏和韵律,如同这间屋子终于活了起来。
      黑色散去后才能够看清楚,这宽敞的房间里那独属于银白色金属的冰冷色调,冷色光的灯盏把隐约散发着淡蓝荧光的光束打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光在平滑的金属面上不断反射,每一块光斑都亮如星辰,灼伤凡人的双瞳。
      天照等人的眼前一片白芒,好像突然来到了高远的雪原,大地和万物都被无瑕的银白色所覆盖,天地间唯有那一种永恒而单调的色彩,突兀映入眼中的白色令人怀疑自己的视网膜已经烧毁。
      干净无瑕的一片冰冷纯白,和鲜血的红色一样象征着死亡。
      三个人站在银白色的冰冷通道里,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长走廊。如同遥远神话中的迷失宫殿,进入那里的人永无停歇之日,他们一生都在向前走向前走,走到自己化为枯骨也无法摆脱那永恒的梦魇,没有尽头的死亡迷宫。他们的灵魂在日夜哀叫,日夜被纯白色的狱火焚烧,日夜不得解脱。
      “走吧。”那个人轻飘飘地说。
      那个声音像是有着魔力一样,天照等人用力甩了甩头,视网膜里近乎雪盲般的一片纯白才终于退去,他们重新恢复了视觉,尽管面对的仍是那几乎没有明暗光彩可以分辨的银白走廊,但至少还能稍微看清楚些东西。
      素白色的云中绝间姬站在他们面前,依然穿着那身白无垢礼服,梳着上古时代人类女子出嫁的发式,除去那张没有表情的、冰雪般僵硬的面容,他像青年妇人一样端庄秀美,浑身上下流动着难以名状的诱*惑力。
      他平伸出手,向着仍然伫立在原地的三人,那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漫无尽头的银白走廊里反射出很远很远,寂静空旷:
      “走吧。”
      站在三人最中间的月读深吸一口气,沉声答道:“是。”
      天照没有反应,似乎是还未从那一片纯白的震撼中恢复。
      云中绝间姬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兀自转身,向着那长长走廊的尽头走去,木屐敲打金属地面,发出空灵清脆的回声。
      这里的地面也是金属的,并且是中空的。
      他走的很优雅,每一步都从容不迫,没有丝毫急促感,完美诠释了库伯勒族的优雅。他脚下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很快就拉远了和三人之间的距离,后面三个人不得不小步追赶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云中绝间姬走得越来越快,他们也无暇顾及周围诡异的装修风格,只能匆匆的跟着云中绝间姬的脚步,向着银白长廊的尽头走去。
      那些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感,甚至会散发出丝丝寒气。静下心来认真去听的话,甚至能透过厚重的金属墙壁隐约听见那些墙体中咔哒运转的齿轮转动声,还有轴带的传导声,偶尔还能听见三级传导回旋式杠杆上下运动时高速擦过烤漆涂层面所发出的一闪而逝的尖啸声。实际上这种声音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他们中大多数的发声频率都已经超过了神族耳朵所能听见的音域部分,于是转化为了另一种更加明显些的变化:墙体的震颤。
      这些细小的声音和周围简洁非常、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完全不属于库伯勒族风格的金属走道结合起来,总会给人一种怪异的错觉:他们好像是行走在一台巨大的机械里面的,就好像蚂蚁在管道之间娴熟的穿梭,游刃有余。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个地方似乎完全没有所谓“时间”的概念,当然也可能是周围无限重复的景象对人本身的生物钟进行了暗示,让它们处于一个非常迟缓的波域内,极大地削弱了人的精神力量。长久在这样的地方呆下去,很容易把人逼疯。
      天照的精神是三个青年库伯勒族中最差的,他已经出现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烦躁症状:不停的挠头,每五分钟掏出镜子来查看自己需不需要补妆,或者神经质的弯曲食指敲打墙壁,倾听那些介乎沉重与清脆之间的回声。
      月读的情况要好些,他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装疯卖傻,这点强度的场景还不至于承受不住,特别是他其实还有点隐藏的暴力倾向,这种程度的场景还远远不够。
      须佐最为淡定,一个闷骚的长处就体现于此:他们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年,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对话,对其他的一切人、事、物都不闻不问。
      可这条走道,还远远没到尽头,云中绝间姬依旧在沉默的走着。
      就在连平日里最沉默的须佐都要耐不住了的时候,那木偶一样的大长老终于停下了,转过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死板而僵硬的对他们说:“到了。”
      天照和月读已经快要疯了,他们呆滞的停下,脸上的表情也跟木偶一样僵硬麻木。
      云中绝间姬的视线扫过三人,在月读和天照身上停留的要多些,片刻后他淡淡地说:“这种程度就不行了?你们还需要好好磨练。”
      然后他扭回了头,一言不发的伸手抚摸光洁的金属墙壁,那面墙和其他来时的墙都一样,由不知名的银白色金属整个铸造,严丝合缝,完全没有所谓连接时的缝隙。他们一路看来的墙壁都是这样,通体闪烁着淡银色的辉光,完完全全的连在一起,整体铸造,完全不像是库伯勒族的技术能够做到的,简直像是神的工艺。
      云中绝间姬不知道扳动了哪里,耳边再一次传来那些齿轮运转的滴答声,神秘如时间钟表的流逝,精准、高效,没有丝毫误差。
      那面墙壁开始虚化,原本实实在在的厚重银色墙壁渐渐转化为浅银色的能量体,从实体变成半透明状,从坚硬的金属变成仿佛雾一般流动的气体,其中闪烁着点点银色辉光,隐约可以看见对面的景象,如同一层朦胧的纱帘一般神秘美妙。
      “泰坦一族的技术,半能量半构装体设备。”须佐低声说,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罕有的赞叹,同时也毫不意外的收到了云中绝间姬没有丝毫感情的一瞥。
      “泰坦……吗?”月读看着那流光溢彩的雾气构筑的大门,碧蓝色的眼睛里掩去许多东西。
      那一个……在上古时代,以恐怖的科技力量闻名于世、与主神抗衡的种族啊……就在那一场遥远的六道之战里,失去了全部踪影,成为了永恒的传说。
      纵使可能已经消亡,他们留下的文明子千百年后依旧如此辉煌。这只是凡人种族,那么,当年的那些……诸神呢?那一个……为库伯勒族书写悲哀命运的女神呢?她又去了那里?她的孩子在这千百年间所遭受的苦难啊……她真的有在关注么?
      还是说,对真正的神灵而言,这些所谓的“孩子们”根本只是闲暇时无聊的玩具,不值得耗费太多心血呢?
      “走吧。”云中绝间姬第三次说出这两个字,没有表情的穿过了那一片朦胧如同星海的迷雾,素白色的影子消失在后面,了无踪迹。
      月读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胸腔里的心脏却不由自主的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将要触碰的是这个种族多年以来最大的秘密,也是他通往那个渴望了多年的位置的第一步……愿望就快要达成……这个时候绝不能出现纰漏……他加快脚步,走向那座朦胧虚幻的大门。
      他穿过那扇门,仿佛穿过一层冰冷干燥的水流,那冰冷的感觉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
      踏出这一步,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头。月读在心里说。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注定的愿望得到实现。
      谁也不行。
      他自己也不行。
      那个人也……不行。
      踏出这一步,就是彻底跟过去的所有不切实际的、泡沫般的奢望说再见了。月读想。
      包括……和那个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
      月读这样想着,安静的穿过那一层帷幕,明明只有几秒,却觉得时间分外漫长,如同和过去的旧时光亲吻,然后永诀。
      就这样过去了……那颗属于月读自己的心。
      他在朦胧的大门后站定,面前是没有表情的、素白色的云中绝间姬。
      大长老漠然的笑着,那张木偶般的脸上,那弯起的弧度僵硬,如同死尸。
      ——他就算笑起来,也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气息。
      须佐和天照先后从门中迈出,他们站在月读的背后,望向云中绝间姬的背后,眼神既惊且恐,如同窥见了亡者从坟墓中起身,拖带着自己破碎一地的尸骸,裂开早已无肉的下巴,空洞而苍白的笑着。
      ——那表情,和现在的云中绝间姬一样,诡异而扭曲,令人恶心。

      ——他们看见了什么?

      鲜红色的、颜料一样的液体覆盖了整个银白色的地面,破布的残片浸没在那些血红色的东西里面,缓缓沉淀成暗红,如同天边最后一缕谢幕的霞光般美丽残忍。被拆解的支离破碎的躯体残片到处都是,眼睛、鼻子、嘴、耳朵、头发、大腿、膝关节、躯干、手臂、足踝……许许多多的尸体被拆解成残片到处堆放,断口处的血肉模糊,还有扭伤的青紫痕迹,纤细的手臂紧紧抓住断掉的四肢,那么用力那么凶狠,就好像要把手臂和四肢全部融合在一起……事实上,那些断掉的手臂正好位于断指肢扭断的地方,于是这狰狞场景的答案呼之欲出。
      那些可爱的试验品们,亲自扭断了自己的四肢和脖子,用自己残存的手臂。
      仔细观察的话,每一截断掉的躯体主干上,都恰恰好好的残留着一条近乎完整的手臂。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在试验之后,终于忍受不了剧烈的痛苦,用那牺牲来就没有经过任何锻炼的躯体,杀死了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
      数以千计的尸体堆积在一起,他们混杂起来,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其中的大多数已经腐烂了,蛆虫在腐烂的眼白和奶酪般的尸骸里钻来钻去,留下恶心的粘液和巨大的坑洞。那些尸体散发出恶心的腐臭,苍蝇嗡嗡作响,和其他恶心的虫子们一起享受这难得的盛宴。
      丰富,并且永远不用担心消耗不完,因为相同的尸体总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运气好时甚至会有新鲜的、还未完全死去的人供它们食用,在尖叫声里一片阴影扑上尚还喘气的生命,在后者的感觉范围内一带你一点把他吞噬殆尽,最后只剩下一副惨白色的骨架。
      那些幸运儿们有机会在活着时体验一次死后的感受,蛆虫和苍蝇在自己体内行进,一点一点吞噬血肉,钻心剜骨。
      他们想要解脱,于是只有死。
      先是拗断自己已经被蛆虫侵蚀的四肢,然后那些狡猾的小东西们抢先一步开始吞噬躯干,体会着身体从下往上一点一点被掏空,于是只有绝望的拗断自己的脖子。
      试验品们没有什么力气,于是这个过程就格外漫长,漫长到令人绝望的程度。
      多么美妙的死刑,多么优雅罕见的死法,让这世上的一切自诩残暴的君主都自愧不如。
      值得叫人欣赏的,血腥的艺术品,跟那些个粗俗的贪婪者相比,远远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东西。
      脱去了那粗俗无趣的低级躯壳的束缚,现在的他们真是美丽极了。
      你说是吧?

      ——他们看见了地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40章 诡秘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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