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痒》南向

5、第 5 章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黎旭的情景，很唯美的画面。舅舅在告诉我可以去爱华顿学园上学后，决定先带我去见见黎家老爷子以及黎家的小少爷、小小姐们。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我不太记得自己穿着什么了，可能是一套咖啡色的休闲装，也可能是一套深灰色的运动服，但不论我当时穿的是什么，一定很可笑。
　　自己那时身上没几两肉，脱下衣服骨头都历历可数，还记得那天舅舅带自己回家，吃完饭后，舅妈给自己洗澡，当我脱下衣服时，她眼中流露出的怜惜与心痛。然后她很小心地搂住我，心疼地说“家明，舅妈知道你这两年过得很辛苦，但你要相信舅舅跟舅妈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舅妈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妻子，很会照顾人，她是真的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
　　车子驶进有门卫把守的铁门，驶过两边种满树木的林荫道时，舅舅跟我说：“家明，这是进黎家的后门，我们已经进黎园了，很快就可以见到小少爷他们了，心里高兴吗？梨园很大很漂亮的，你第一次来舅舅带你好好转转。”我只是很惊异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林荫道尽头是一片园林，道路依旧开阔却不再是笔直的，看得出园林经过精心的设计，也一定经常有人修剪跟护理，每一处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才绕出园林，园林尽头是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跟园林之间有一定坡度，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在草坪的边缘矗立着一幢白色的大理石建筑，面积很广，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宫殿，虽然有一定年代感，但还是有一种威严雄壮的美。舅舅跟我解释说这片草坪也是高尔夫球场，护理得很好；那幢大理石建筑分主楼跟副楼，主楼有四层，主要是客厅卧室、书房，副楼只有两层，第一层是钢琴室、练舞房，游泳池馆还有电影播放室。第二层是陈列室，里面主要是一些收藏品，像古董字画一类，钥匙在老爷子手上，很少开放。
　　舅舅先带我去主楼一楼的客厅，见过老爷子，老爷子年近七十，依然神采奕奕，精神矍铄。眼神很是犀利，不苟言笑，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仪感。老爷子的视线极具压迫性，跟老爷子对视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第一次见老爷子，心里难免战战兢兢的，也就很紧张动作很是拘束，手都不知该怎么放，只是紧紧跟在舅舅身后。舅舅简单地说明来意后，又为老爷子答应让我去爱华顿学园上学做了番感谢，然后让我谢谢老爷子的恩典。那刻真有种舌头打卷，话都不说不利索的感觉，只是期期艾艾地说了句：“家明见过老爷子，谢——谢老爷子给家明这个上学的机会。”紧张地声音都是发颤的。所幸老爷子对待晚辈还是挺和蔼慈善的，像是看出了我的紧张，便：“嗯，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向阳啊你可不能虐待家明了，瞧这孩子瘦的。家明，不要客气，就当这儿是家里，待会跟小旭他们玩儿去吧，小孩子比较玩得来。小旭这会儿在钢琴室练琴了，我叫吴妈带家明过去，向阳你先留下一会儿。”“吴妈！你带家明去找小旭他们玩去，让小旭多照顾着家明。”“哎，好的。”说着便拉过我的手，走了出来，吴妈大概五十来岁，挺温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