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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世 ...

  •   慕辰远满心欢喜得揣着怀里的东西,脸上洋溢的喜悦将他那张一块黑一块粉的面容衬得面目更加狰狞,即使眼里透着令人心醉的亮光,却引得旁观的纷纷向一旁退去让出一条够他行走的路。毫不在意旁人躲闪与眼里的厌弃惊恐,捧着乱葬岗里好不容易寻得的宝物向山间的小屋奔去,希望在那人赶回来之前将身上污秽的尘土洗去。他一直记得那人从始至终的白衣如雪。

      想着,被割裂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糯米似的皓齿。别人怎么看他,慕辰远不在乎,只要左宗文在乎他就可以了。若是那红润的唇瓣嘴角没有被利刃狠狠向耳后割开,又被针线死死缝合在一起,这浅浅笑容想必定如一律清风徐徐抚过心间,加上眼里的亮光令人动心不已。

      可惜唉。

      望了一眼天际的金轮,还挂在半山腰。慕辰远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奔跑着的脚步缓缓慢下,稳了稳身子举起右手拂过渗出点点水渍的双鬓,却忘了之前为了挖出母亲留给他的宝物而导致圆袂垂在土地上沾满尘土。虽然擦去了汗水却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瞧着肮脏的袖口慕辰远苦笑。

      罢了,时候还早,还是先洗去一身污秽吧。

      粗糙的手指抚上木门,往里用力一推将门推了开来,只见门栏里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听见慕辰远推门的身影徐徐转过身来轻轻柔柔的唤着,“辰远。”面容俊朗,双目柔柔得看着慕辰远,像是看着一生的珍宝。

      瞧着一缕黑发随着那人转身从耳际滑落在纤尘不染的前襟上,慕辰远看了看自个灰黑的手,想要上前却怕脏了他的衣服,只能紧紧抓住衣角手足无措得站在门口喏喏道,“宗文。”

      左宗文抿嘴一笑,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方帕快步走上前来宠溺道,“去哪儿了?弄得和个小花猫似地。”小心翼翼地将慕辰远脸上的尘土擦去。

      “没去哪儿,只是去拿了一样东西。”有点羞怯得低下头,并没有发现随着自己的一句话,拿着方帕的人眼瞳一闪,只是有些担忧。文人的天劫快要到了,不知道能不能安稳的度过。随即想到怀里的东西,悬着的心又安了下来。

      抬起头来,随着左宗文认真的执起他的双手,慕辰远也将视线移到自己手上,也看到了那圆润的指甲下深陷的黑色污渍,两颊立即火烧了起来。不好意思的他再次地下了头,没有看到左宗文眼瞳里的温柔下面闪过一丝厌恶。

      他却好好的隐藏好,像是没有看到那黑色污渍,双手握紧慕辰远粗糙的手,认认真真得说着,“不要伤着自己。”顿了顿,又道,“我会伤心的。”

      这句话让慕辰远的耳根也熏上了红晕,低低应了声,“恩。”双手反握左宗文,“你的天劫快要到了,我有点担心,所以去寻了样东西。”

      “为了你,我一定会度过天劫的。”左宗文温声安慰着面前的人,眼瞳闪了闪又问,“是寻什么东西?让你这个从不下山的小懒猫下了山?”

      想到之前的去处,慕辰远心底一痛,他到底还是刨了母亲的坟。不过看着眼前眼底倒映着他身影的左宗文,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这世上,他只有左宗文了,也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的命将他护在羽翼下不容他人欺凌。

      “取了一样防御宝器。”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枚手环。手环不知何种材质所炼,不过做工十分精致,上面雕刻着几朵不知名的花朵,朵朵组成花朵的花瓣是由一个个阵法组成,以左宗文的眼界只能看出其中一两个大致是一个极品防御阵法,其他阵法却看不出来了。

      “这是我慕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防御法器,据说是先祖在飞升时收了几道天劫之力与仙力与自身血脉所锻造的青莲镯。虽然时隔多年,此法宝的使用法诀早已失传,不过镯身刻着几道防御法诀只要输入灵力就可以开启,加上由天雷所锻造多少能抵挡下天劫,想必能助你顺利度过渡劫期天劫。”语毕将手里的手镯塞入左宗文手中。

      “我等你回来。”不等对方回话,便跑进房里。慕辰远关上房门,靠在木门上,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好一会才听到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门前才停了下来,良久,才传出一声:“我一定会会来,等我。”

      脚步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就消失了。慕辰远靠在门上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嘴里喃喃着,“会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灯灭人消。

      文人,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伤了么?还是......

      自从左宗文离开后,慕辰远没有离开山间小屋一步,只是站在小屋外默默望着远方,期待那人安全归来。正所谓修真无岁月,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本不多的寿命就去了一半。慕辰远身上唯一说得上美丽的乌发早已斑白,而那面目本就狰狞的脸更添上几分恐怖,只不过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透着担忧。

      不去想他已经等了多久,只是担忧那人是不是已损落在天劫下,还是重伤未愈而迟迟没有回来。只不过这一等,风雨无阻,终究在他寿命已所剩无几的时候,慕辰远离开了那座如同他的身体一样破旧不堪的木屋,一步一步缓慢地,耗尽剩下不多的生命往那座慕辰远此生最不想去的山峰行去。

      慕辰远本是凌天宗的一名弟子,生来华贵,享受着众人求之不得的生活,可惜的是,前半生富贵荣华,后半生颠沛流离。

      慕辰远的前半生正如这句谚语,毁是在丹顶峰上!

      即使如今是自己打破曾经发下永不回丹顶峰的誓言,只要进入凌天宗一步就是他亲自折了慕家仅剩的尊严。不是他不在意那个早已灭亡的家族,不是不想保留作为慕家人的傲骨。

      只不过忘不了那人将他从污泥中拉出来,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污渍,像是对待一生的珍宝承诺着,“免你惊,免你苦,免你颠沛流离,免你孤苦无依。”黑色的眼瞳柔情四溢。

      忘不了。

      那句话像毒,将他的五脏六腑以毒黑,药石无医。无论这是孽还是缘,他都认了!

      钻出当年慕辰远从此逃生的密道,他再次回到了这里。眼前是凌云壮志的景色,可惜他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姿勃发。轻车熟路的绕过竹林,向左宗文的洞府走去。

      虽说是洞府,并不是在山头上开个洞穴。只是在一个灵力充足的地方建了一个小楼。瞧着小楼上熟悉的手笔,慕辰远露出怀念的神色,那还是他当年引以自豪亲手为文人设下的玲珑隐阵。自己设下的阵法,自然知道如何破开。即使他如今是一个废人,破开此阵也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更何况他并无破开此阵的意思,只是想进入小楼。

      不过半柱香,只要在往前走上一步便可进入小楼,不过接下来听到的声音,让慕辰远停下了脚步。

      虽然语意疑问,可声音里慢慢的肯定,带着一丝兴奋,“文人,你的境界稳定了?”那声音慕辰远熟悉得不能在熟悉,那便夺了他一切的人。

      轻轻咬住下唇,让自己不发出惊呼,只是眼里透着可吃人的恨意。心底却升起自己也唾弃的喜悦,文人顺利渡过天劫了?不过那声音的主人让慕辰远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收回了踏出的脚步,站在玲珑隐阵中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恩。”只是一个字眼,边让慕辰远心神一晃,那声音里带着厚厚的宠溺,一如以前左宗文对慕辰远。只不过如今这份更加柔情的宠溺给了那个毁了他一生的洛白箬!

      唇瓣不自然得发白,微微探出头向阵法外看去,不敢把视线停留太久,怕被发现。不过轻轻一扫,慕辰远就瞧到小楼前一颗树下站着相拥的两个人。还有传入耳里的那句,“白箬,我到分神期了。我们举行双修祭典吧。”

      双修祭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在他以为失去一切都不重要,那些曾经的血海深仇都可以放下,只要能和他在某个地方安家落户过上安稳的日子。偏偏快要实现的时候给他如此痛快的一刀,将心底仅有的奢望的掐灭。

      心底不断涌出的伤心绝望,有对洛白箬的恨意可对左宗文,慕辰远心底五味杂全,情不自禁地走前一步,却不料这一步走出了阵法,惊得那相拥得两个人警觉的向自己看来。

      左宗文眼里出现震惊,随后又变成深深的厌恶。那份厌恶刺痛慕辰远的心,让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合上了。盯着左宗文搂着洛白箬的手看了很久,终究心底还是不甘。

      干涩的开了口,抬头看着左宗文的双眼沙哑的问,“一切都是假的?”说你不是,心底弱小的祈祷着。

      左宗文没有开口,只是搂住洛白箬。这番动作让慕辰远恨不得将洛白箬扒皮拆骨,将他彻底激怒,“我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如此对我!”在秘境中救了他一命,又为他违抗师命,抛弃慕家之人该有的气节......最终连祖传之物都赔了进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本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缓缓低了下来,只剩下令人心碎迷茫的声音,“为什么...”

      “你没有哪里对不住我,只是你非是我心悦之人。”左宗文冷静的做出解释,那双慕辰远最爱的温润眼瞳依旧含着融化冰水的温润,让慕辰远从脚底升起一股股寒意,既然不是你心悦之人,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做出道侣直接才能做的事。

      此时,被左宗文圈住的洛白箬挣开左宗文的怀抱,缓缓走到慕辰远身前,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剑。那把剑上镶嵌着一枚绿色的宝石,“还认得这把剑么?”

      怎么回不认得,这把父亲的本命法宝,慕辰远双眼冲红的瞪着洛白箬,洛白箬像是没有看到如恶鬼出世的慕辰远,取出一块白布轻轻拭擦剑身,嘴里轻声细语的说着,“表哥,你生来就是单灵根,又是慕家族长之子,有令人艳羡的师父。”

      “而我,罪人之子,废灵根,......”还不等他说完,左宗文打断到,“白箬。”心疼的说,“你还有我。”

      洛白箬感动的看了左宗文一眼,转回头向慕辰远接着道,“不过好在让我发现一个秘密。”说罢露出惊喜的神色,贪婪得看着慕辰远,“据说慕家之久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嫡传之人掌握着祖上流传下来的宝物。”

      “是你!原来是你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怪不得突然之间多个门派联合在一起将他慕家灭门。

      “那群傻瓜,宝物没有慕家嫡传之人是无法开启的。”洛白箬嗤笑了几声,在慕辰远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说,“是啊,正如你所怀疑的,是我抽干了你父母的血。将其转移到自己体内。”

      怪不得母亲的丹田已碎,尸体宛如入魔般枯萎干瘪,原来是他下的手!

      把你从奴隶中解救出来,好生护着,养着,你怎么能对带你如亲子的人怎么做,“那是你叔父!”

      “叔父又如何,挡住我路的人都得死。”洛白箬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破坏了他清俊的气质,不过很快隐藏了起来,浅浅一笑如莲盛开,“幸好你自动将宝物给了文人,你看。”

      洛白箬举起手来,露出一截皓腕,上面有一个纹路,正是那镯子上花纹,“没想到小小的手镯里竟然自成一地,还存放着几万年前存留下来的东西。”

      盯着洁白皮肤上的花纹,慕辰远猛得一喊,“洛白箬你不得好死!”用力向前扑去,忘了自己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更本敌不过对方,只见洛白箬一抬手,那把换了主人的剑刺入腹部。

      只是个废人的慕辰远只能不甘得抓住洛白箬的手臂,任剑尖戳破他的心脏,死死盯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视线渐渐模糊。洛白箬嫌弃得将身上的尸体甩在地面上,没有发现从慕辰远心脏溅出的鲜血站在洛白箬身上。

      父亲,如若当初听你的话,是不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论是不是因为他,慕家终究会灭亡。

      那些披着仁慈的上位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成仙突破的可能。

      而导火索便是那青莲镯。

  • 作者有话要说:  \(≧▽≦)/面包开了新文,第一次写修真觉得不错的话请各位读者包养面包(*/ω\*),面包会暖床,会卖萌,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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