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 star——星之少年》小楼

37、签约 or 不签？

　　那个时候我真的在想，和苏从嘉签一辈子都没关系。

　　——龙旌 by 《我的音乐之路》

　　我……的……天……
　　白君瑶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怪人，心中所念却是那可怜的老爸——
　　这个人根本不用大动干戈严防死守啊。你给他一根骨头，他就感激涕零的都快哭了！
　　“Metrosexual，Metrosexual ，Metrosexual……”龙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脸的陶醉样，“这个名字多好听啊，不知道谁起的，真的很棒诶……”
　　（当然是姑娘我了，你们的论坛都是这个啦！居然笨到毫无所知，真够可以的……）
　　白君瑶一脸无奈，恨恨不已的看着龙旌，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狗屎运。”
　　龙旌耳尖，听见了（属狗的）。立刻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干嘛骂我？”
　　“本来就是啊！谁像你这么傻还这么容易就出道的？还一签签十年，公司真疯了，不怕你把家底败光啊！”
　　“十年……”龙旌连忙翻到最后一页。
　　“可是，从嘉离开时说，不能签长约，要签三年短约的……”龙旌忽然想起了好友临行前的嘱咐。
　　（苏从嘉吗？那小子够机灵，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伏笔。）
　　白君瑶连忙道：“你不是打算跟从嘉在一起一辈子吗？这么说来十年都短了，应该签超长约，签一辈子。这样才能保证你们始终在一起啊。”
　　龙旌抬头望天，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啊，更何况跟龙逸公司签，一辈子都可以不用跳槽的……”
　　“那就赶快签名吧！”白君瑶立刻递上一支笔。
　　“别忙别忙，毕竟是卖身契，我要好好看看。”龙旌盘着腿恁是转了半个圈，背对着白君瑶研究起来。白君瑶作势要打，只是手势高开低走，连抚过他肩膀的风都没有……
　　（十年……我都只能看着你的背影吗……）
　　白君瑶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在他背上温柔而又忧伤的抚摸着。
　　只是，被大框眼镜一挡，就只剩下痴痴木木的呆滞眼神了。

　　“咦？不可以谈恋爱吗？！”
　　龙旌迅速转过身来，指着那一条问：“这个也太过分了吧。十年不谈恋爱，我就30岁了！”
　　“这算什么。艺人为了长红什么不能牺牲？项莲生前辈40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呢！”白君瑶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总觉得这样也太冷酷了吧。万一……万一……”龙旌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白君瑶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万一白小姐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一定把持的住，对吧？”
　　龙旌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这个助理是知道他的事情的。躲在山沟里拍戏的时候没事儿干，龙旌也只能跟这个怪异怪力女聊天，聊来聊去就有意无意的问起了白君瑶这个“实习助理”。结果助理眼尖，立刻说“你喜欢那个姓白的吧”，想要否认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助理她的眼睛钻石一般闪亮，让龙旌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果然，以后每说到感情上的话题，这个女助理就会提白君瑶，实在……太不人道了……
　　可他哪里知道，白君瑶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不断的证明着对方还爱着自己，才能够在这艰苦而又孤独的岁月里，一直走下去的。
　　“喂，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帮我打听白君瑶的消息啊？”
　　“有啊。打听到对方出国了，所以才会没有消息啦。”她撒起谎来，真的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有没有联系方式？”龙旌急切的问道。
　　“这次没问，下次问问吧……哎呀，我这个肩膀好疼，今天搬东西搬太多啦，小龙你帮我揉揉吧……”她假装肩膀受伤的样子，冲着龙旌努努嘴。
　　“到底你是助理还是我是助理啊……”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龙旌还是换到她背后，揉起肩膀来。
　　龙旌手指修长，宽大有力，不一会儿就按得白君瑶哎哟哎哟舒服的直叫唤。她严肃的评价道：“你真应该去洗脚屋作按摩师。”
　　“谢谢褒奖。看来我真出息了。”龙旌狠狠的在她肩胛中央捏了一下，疼的白君瑶叫唤出来。
　　“该你了，是助理就要做出助理的样子！”龙旌“啪”的望垫子上一倒，指指自己的后背，一副等待享受的样子。
　　“挺自觉啊，你不怕我用怪力捏断你的一把小骨头？”白君瑶斜睨他。
　　“用脚踩。”龙旌闭着眼睛简短道。

　　好歹也是名义上的“老板”啊——白君瑶无奈，只能裸足上背。踩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如果白君瑶三五年都不回来，你还会等她吗？”
　　龙旌躺在那里好半天没动静儿。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道：“我能等。只怕她等不了。”
　　白君瑶脚下一停。
　　“毫无征兆的就忽然消失，也没有打来电话留过联系方式。就感觉自己好像没被重视一样……”
　　龙旌头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更闷了。白君瑶怔了怔，坐下来，用手给他按摩。
　　手法居然异常熟练。而且温柔。但龙旌却好像没什么反应。
　　“龙旌，等我要来她的联系方式，你要对她说——要她等你十年哦！”
　　“为什么？”
　　“因为……因为龙旌不能谈恋爱，所以，就恋着那个遥远的对象好了。”
　　“远距离恋爱吗？”
　　“不……好吗？”
　　“没办法的话也只能接受啦。不过还是希望能拥抱，能触碰，能亲吻……”
　　白君瑶忽然就低下头抱住他，吓得龙旌尖叫一声，抱着被子下死眼瞪她：“你干嘛？！”
　　“不是你说希望拥抱和触碰吗？远距离恋爱做不到的话那就我替代一下好了，反正是女人都没差啦。”白君瑶做势又抱，龙旌为了躲避，一骨碌滚到了地上，天翻地覆。
　　“喂喂喂！我警告你！虽然本公很好说话，但是不等于可以乱摸！你是助理就做出助理的样子，不然我炒你鱿鱼！”
　　声音很大是没错啦，不过脸那么红一点气势都没有，除了搞笑根本没威胁嘛。白君瑶笑笑站起来，说着“天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然后关了灯。在出门的间歇里，她趁着黑暗，用手指在自己唇间吻了一下，然后再面向他……
　　（对不起，触摸，拥抱和亲吻都只能做到这样，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两个月后，当龙旌终于收到那封所谓的“海外来信”，一边狂舞着信一边高喊着“她愿意等我十年”的时候，白君瑶差一点落下泪来。
　　因为那一刻，她也知道龙旌很爱她，很爱很爱她……
　　这样她就可以一直无怨无悔的呆在他身边，照顾他，欺负他，关心他，亏损他，爱他，爱他爱他……
　　多少个十年过去也没关系。

　　此后不久，在上海的另一个豪华酒店里，苏从嘉拿出手机来，第一百遍的拨打着同一个电话。
　　（还是……不通吗……）
　　放下电话，苏从嘉望着大落地窗外的夜景出神。时至此刻，他已经毫不怀疑的确定，他和龙旌必然是在早已设好的某个局里，而非经纪人所说的“工作安排”。
　　刚到上海来的时候，也被告知为了方便才更换的手机，其实这些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为了不让他们互通消息才故意设的局。只可惜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行的目的竟是签约，只叹当初没有跟龙旌说得很明白，如果他真的签了十年长约……
　　那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苏从嘉不由想起了母亲生前，曾多次嘱咐的话。
　　“嘉嘉，你这一辈子，是一定会在音乐这条道路上行走终身的。”
　　“如果有一天别人要跟你签约，你一定不要签长约，因为它会限制你的发展。”
　　“就算是新人时期也不要妥协，你可以等待，等待真正相中你的人出现。”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母亲那因过度操劳而显得有些苍老的脸上，散发出灼热而异常坚持的光芒来，使得她如同女王一般闪闪发光。而纤小的苏从嘉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而后又过去了很多年，他才知道母亲的担心是正确的。

　　想到了母亲，他不由又想起了一位与母亲有些关联的人物——俞凡。听口吻，好像跟母亲还有些关系。这么让人担心的时刻，要不要咨询一下他？
　　苏从嘉啪啪啪从手机里翻出俞凡的电话来，那是拍摄电视剧时期慎重其实向对方交换得来的。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拨通了电话。
　　响了很多声才接，苏从嘉不明白那等待后面意味着什么。
　　“俞先生，您好，我是苏从嘉。很抱歉打扰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听不见外界有什么杂音，但对方也是停了一会儿才说话：“我在，请说。”
　　“我现在正在上海。因为……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向前辈请教。”
　　“不必迂回言转，直说吧。”
　　俞凡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如同他在乐坛上的形象——歌神、教父、皇上皇。苏从嘉深深呼吸了一下，一口气说了出来：“事实上我正在跟龙逸公司签出道合约，他们要求我签十年，可是我觉得时间太长了。”
　　“十年——”话筒里传来浑厚磁性的笑声，“臭小子，你真应该为自己感到幸运。要知道你的大前辈项莲生一口气签了三十年啊！你才签十年，白筠庭那人如今心慈手软了！”
　　三……十年？
　　苏从嘉颇意外的问道：“难道前辈认为这种长约是正常的？”
　　好一阵沉默，让苏从嘉差点以为电话断掉了。
　　“怎么可能正常。”俞凡淡淡道，“要是有丁点聪明，就千万别应了白筠庭那老匹夫，真真坑死人了。”
　　苏从嘉沉默了一下：“是啊，我也如此觉得。而且……还要求我们不许谈恋爱和结婚……”
　　“什么？老白要求你们把这一条签进合约里？！”俞凡忽然打断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是啊，虽然知道走偶像路线的人不应该暴露恋情，可是进合约的话……”
　　“千万别应了他！”俞凡急急忙忙道，“要知道项莲生一辈子都耽误在这上面，出出不来，死死不了，所有的事情都耽误了！你还年轻，机会也多，可千万别答应啊！”
　　俞凡像是忽然失去了冷静，爆豆子一般说了好多。按说偶像演员洁身自好，不要曝光恋情也是对fans的负责，可是为何俞凡他那么大的反应……苏从嘉正要再详细问问，忽然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我。我要进来了哦。”是经纪人陈佳容。
　　要是被她发现自己与俞凡通话，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成间谍呢。苏从嘉连忙小声的收了线，而另一边陈佳容已经不请自来的进了门。“你在打电话？”陈佳容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是啊。刚刚跟我远方的女朋友说，上海的夜色很美。”苏从嘉的演技也很高超。
　　“女朋友？”陈佳容歪着头盯着看了好半天，忽然笑道，“耳根子都红了，是因为被我看到了小秘密呢……还是……因为说了谎的缘故呢？”
　　“正是因为不想隐瞒，所以才会觉得害羞吧。”苏从嘉一口咬定“女朋友”的重要性。
　　陈佳容暧昧不清的笑了起来，她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一套材料来。
　　“话说这合约的问题，我也跟你磨了好几天了。明明是好事，为何你几次三番的推辞？”
　　苏从嘉摇摇头道：“我早就说过，能够出道，我感谢龙逸公司的栽培。但是十年长约的确违背我的意愿，实难从命啊。”
　　陈佳容微微一笑：“从嘉小弟弟，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坚忍不拔的一面。如果我年轻十年的话，搞不好会直接追你呢！”
　　这……这叫什么话？苏从嘉毕竟年轻，一下子就慌了神。
　　“呵呵，脸红了呢。还真是嫩。”陈佳容注视着他，“你不必紧张，我不会以比你大15岁的高龄追求你的。不过，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起了我的一个熟人。”
　　原来是这样，苏从嘉悄悄缓了一口气。
　　“不过公对公，私对私。从官方来说，我还是觉得，你在合约问题上的执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没有任何意义呢？苏从嘉正要开口争辩，忽然两个东西甩在了自己面前。
　　“你看看吧，龙旌和顾子奇的合约都已经签好了。跟你一模一样的合约。”
　　苏从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已经……签约了吗……
　　低下头去，果然看见龙旌的字迹，赫然出现在合约的第一页。他静静的看着，一时间面容表情复杂之极！
　　而陈佳容这个老狐狸，还在不慌不忙的说着。
　　“要知道我们拿这份相同的合约给龙旌的时候，他可是很痛快就签了哦。”
　　“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想来他等这个出道等很久了吧。”
　　“想要一起出道，想要在一个团体里，这些想法，全部都实现了呢。”
　　“他还说，如果是苏从嘉的话，签一辈子也没有关系哦……”
　　陈佳容一边说，一边用目光警惕的看着那个男孩儿。然后，她的目光越来越柔软，越来越温和。最后，她轻柔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你决定签约了吗？”
　　苏从嘉长叹一声，已知此事再无挽回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