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 star——星之少年》小楼

17、初次登台

　　一开始登台的时候，我在舞台的最外围伴舞。脸上全是阴影，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然后慢慢的朝着中心移动，当我移动到第一排中间的时候，我开始想——什么时候该我拿麦克风唱歌了。

　　——龙旌 by 《我的音乐之路》电视访谈

　　在一个很有名的西餐店的雅间里，白筠庭和项莲生正面对面坐着，吃着他们每次必点的牛排和红酒。
　　“这个牛排，吃了十几年味道都是这样，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白筠庭放下刀叉，端起红酒来抿了一小口，不出意外的看到对面的项莲生眼神游离了一下——很好，这样的反应的确很让人满意。于是他面露关心之色，俯身问道：“最近工作怎样？”
　　“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如果不是跟你这么熟，我一定不会这么卖命。”
　　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点恃宠而娇的意思，但他清澈的目光看起来是那么的舒服和亲切，实在无法让人产生讨厌的情绪。项莲生也拿起酒杯，对着白筠庭一抬手：“你知道这次我和歌神俞凡同时发片吗？”
　　白筠庭目光闪了闪：“合我们二人之力，一定能打败他的。”
　　真自信啊。项莲生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但白筠庭却再次俯身过来，专注的看着他。“如果这次专辑大卖，我会送你一份额外的大礼。你想要什么？香车？豪宅？还是海外豪华旅游？”
　　“哈……好奢侈，还没发片我就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所以才要卖力工作啊。”白筠庭哈哈一笑，“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老板？果然怀柔有术。项莲生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把龙旌和苏从嘉送到秀场去了？是去和叶迦陵汇合吗？”
　　白筠庭点点头。“希望他们能借此机会学点东西。”
　　“没有要撮合的意思？”
　　“只能说一切随缘。”
　　“你还真宠叶迦陵啊。”项莲生笑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睛，“连那样的要求都应允下来，只能说你太想得到他了。”
　　“看来你不太喜欢我的安排。”白筠庭身体后仰，眼睛在镜片后面藏匿了一丝毫光，“你在乎的人是龙旌和苏从嘉吧。”
　　“我喜欢那两个孩子。”项莲生毫不掩饰的直言道，“所以，我不希望他们和叶迦陵在一起。”
　　“呵呵，是什么原因让你那么关注新人的？我真的很好奇。”白筠庭挑起半边眉毛。
　　“大概，我已经到了该当父亲的年龄了。”项莲生淡淡道。
　　这一句话其实很普通，但不知为何两人都沉默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随后，白筠庭重新拾掇了精神，畅谈起别的有趣事件，项莲生也撇开心中芥蒂，同好友谈笑风生起来。只是，心中挡也挡不住的，缓缓飘过一句话——
　　（大概，只有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吧。）
　　只是，这样寂寞的声音，却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当公司的两巨头正在为那三个新人产生争执的时候，当事人却完全不得知遥远的注视的目光，懵懂冒失的冲撞前进。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现在，只能看到近前——具体说起来，就是龙旌的眼前只能看见叶迦陵。
　　真是……一个美男子啊……
　　漂亮的眉眼，温柔的性格，怎么看都是人间的极品，让人产生莫明崇拜的心情。即使他现在正做着所有凡人都在做的事情——吃饭，龙旌也觉得像是吸食蜜汁的花精一样，浑身上下溢满了动人的美感。当那其实不怎么好吃的盒饭被汤匙舀起，塞进那色泽鲜嫩，盈盈有水光的粉唇时，龙旌情不自禁的想法就是——
　　食物好幸福啊。
　　能被他吃下去的食物好幸福啊。
　　真是有够丢人的。
　　“对了，你们来了快一个星期了，觉得还习惯吗？”美人抬起头来，那么近而且直线的距离，压迫的龙旌几乎说不出话来。
　　“啊，还行。就是舞蹈老师一样的厉害，一不小心就会挨骂。”苏从嘉接过话题道。
　　美人笑了起来，那笑容宛若花开。“周末就要上现场了，舞监当然紧张。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害怕，第一次上台，肯定安排在角落里，跳错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第一次上舞台，还是觉得心怦怦乱跳。上午的彩排，即使看着下面都是空荡荡的座位，我就已经吓得两腿发软了。”苏从嘉自嘲的笑了起来，碰碰身边的龙旌，示意他的意见。
　　“啊？啊……”龙旌好像刚刚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慌忙接话道，“我也觉得挺紧张的，跟以前去迪厅啊，参加比赛啊，都不一样。”
　　“当自己是大近视眼好了。”叶迦陵轻轻道。
　　“什么？”龙旌没明白他的意思。
　　“眼前黑麻麻的一片，看不清，也就不紧张了。”
　　“这样也可以吗？”龙旌哭丧着一张脸，嘟噜着，“可是我的视力几乎有2.0啊……”
　　叶迦陵轻轻一笑，不再言语。他很快吃完盘里的东西，起身告辞了。等他走远，苏从嘉才在龙旌头上拍了一记，骂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人家的意思是当下面的观众都不存在，不看就得了。”
　　“啊！好聪明的做法！我怎么没想到！”龙旌恍然大悟，不由窃喜找到了高明的方法。苏从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默默在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咀嚼了一通。
　　“我说，你……是不是很喜欢叶迦陵啊？”
　　“啊？啊……其实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美，而且人也很亲切……”
　　“你呀，根本就是外貌协会的嘛。”苏从嘉噗哧一声笑出来，转头看着他，“如此轻易就去信任一个人的个性，到底是应该称赞你呢？还是应该反对你呢？”
　　“我第一次看到从嘉的时候，也觉得亲切善良很喜欢啊。”龙旌立刻谄媚的表白道。
　　“可是当时我却觉得你又冒失又白痴信任人信任得像傻蛋一样。”苏从嘉忽然正色道。
　　看着对方露出那么正经而严肃的表情，龙旌顿时委屈的整个人都焉了。
　　“人和人相遇的时候，心情怎么能差那么多呢……”他小声的嘀咕着，那表情可爱得想让人捏一把。苏从嘉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心里也变得暖暖的。
　　（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随他去吧。）
　　（只要我在旁边就行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苏从嘉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他认真对龙旌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也希望对方喜欢你的话。就离他远一点吧。”
　　“诶？这是什么建议啊？”龙旌不由大为困惑起来。
　　“算是我给你的忠告吧。那个人——喜欢一个人呆着，你没看出来吗？”

　　龙旌一向是个很直接的人。
　　不喜欢不一定要表达出来，但是喜欢就一定要表达出来。
　　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来取悦对方。主动跟对方说话，大方的给买礼物，应允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龙旌虽然不是学校里最帅的男生，但一定是最受欢迎的男生。对于明明喜欢对方却要装出无视的样子，龙旌做不来。事实上，他觉得很奇怪——
　　人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呆着？
　　经过苏从嘉的提醒，龙旌也开始学着观察叶迦陵。果然发现他似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身边有淡淡的疏离的空气。即使是在大彩排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他也总是离开人群一点点的距离，不与别的男生打闹。尽管和苏龙二人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他也从不主动到两人身边来——他只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望着，当龙旌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会无事人一样把目光移开，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关注过一样。
　　如果很想加入的话为什么不过来？龙旌觉得叶迦陵像异世界的生物，从头到脚都难以理解。
　　但这并不能阻挡自己喜欢他。
　　正如他留在心中的第一道痕迹一样，叶迦陵完美无缺，实力强劲，不仅拥有着傲人的美貌和演艺能力，而且能力相当平均，几乎没有缺点。他的神秘气质吸引了大批的fans在舞台下面，在网络上，在电视机前为他摇旗呐喊，人气一时无人能及。所以，不管说龙旌是外貌协会也好，说他崇拜强者也好，他喜欢叶迦陵，那是一种近乎崇拜的心情，即使自己卑微如同尘埃也没有关系。
　　所以，当龙旌站在叶迦陵身后，等待上场的时候，他心中怦怦乱跳的声音，却不是因为下面山呼海啸一般的尖叫声，而是因为前面的这个背影——
　　（我就站在他身后呢。）
　　这样的想法让龙旌心醉神迷。

　　“还紧张吗？”
　　前面的他忽然转过头来低语道。那形状完好的鼻尖几乎碰到龙旌的面颊。
　　龙旌吓了一跳。
　　“啊，还……还好。不过说起紧张的话，马上就要开始比赛的你才应该紧张吧。”
　　叶迦陵轻轻一笑，好看的眉眼柔和成一道温润的光。
　　“我从小就参加了无数的比赛，早就不紧张了。”
　　真的好亲切啊。能够这么轻言细语的交谈，简直就像做梦一样！龙旌不由深陷入对方的温柔之中，脑子里只有他那特写的面孔。等到音乐开始，舞者登台，龙旌迷迷糊糊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了，才忽然——
　　啊！
　　好……好多人！！
　　顿时慌乱起来，以至于第一个动作就慢了半拍。

　　对于龙旌所犯的错误，正如叶迦陵开始所说的那样，因为站在最边上的位子，而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其实只要叶迦陵本人往舞台中间一站，其他人是否存在根本就没人关心，因为所有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他。但是，这样的小失误却被舞监看在眼里，下来就劈头盖脸一通骂。
　　“还好只是十五进十的比赛，还好你只是站在边上。像你这么不求上进的青年，干脆永远站在边上好了！”
　　这样的辱骂实在有够凶狠的，只因为伴舞连新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杂役而已。龙旌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搭拉在化妆室的一角，人们来来往往的，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失意的人。
　　苏从嘉倒是过来关心了几句，但看他毫无反映，也就悄悄离开了。龙旌蹲在那个角落里，慢慢的回想着自己第一个动作慢了，第二个动作也慢了，第三个动做错方向了……
　　（该死的。）
　　失败的心情，一时无法复加。
　　这个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适时的在头顶响起。
　　“怎么了，一个人躲在这里？”
　　“啊！我……我没有……”龙旌慌忙转头，但一时间又因为对方专注的目光而无法适从，“只是……把你的表演搞得乱七糟八的，我实在太失败了……”
　　“没有啊，我觉得龙旌跳得很好。”
　　“我一开始就跳错了……”
　　“可是我转身的时候明明看到你跳得很卖力，跟我的互动也完成的很好。这样就够了。”
　　叶迦陵的话虽然简单，但真的很有效果。龙旌觉得自己被治愈了，不由朝着对方露出一个很窝心的笑容来。叶迦陵也回应的笑了起来，他甚至伸出手，在龙旌的头发上摸了摸。
　　“总有一天，你会站在舞台的中心表演的。”
　　叶迦陵的手很温暖，抚摸的动作也很轻柔。龙旌就像是一只被抚弄的很舒服的小猫一样微微眯起了眼睛，把脸藏在双臂之间。
　　（现在，我只想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