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清穿）》花丛懒人

32、同风共雨

　　第三十一章同风共雨

　　清早的阳光，凉爽中伴着些灼烈。推开窗子，站在窗前，庭院深深，清晰齐整的格局，淡然优柔的气息，眼前仿佛就是熟悉的一切，熟悉？是的，只怕已经熟悉了。
　　艾若自嘲的笑了笑，真不知道应该夸自己有如此平和的心态，受赏不喜，挨骂不怒，每一天就是这样静静的过，漫随着那天外的云卷云舒。
　　亦或者，还是应该责怪自己如此的忘本，竟然就这样容易的安于笼中生活，丝毫不见挣扎与反抗，就连装模作样也没有。那么，她的脾性呢？是被深深地藏起来，还是根本就是丢了，被磨灭了……
　　是习惯了吧？每天都向着同一抹阳光问安，和同一株花儿微笑，跟同一轮月亮道再见。

　　风乍起。
　　虽说还没有入秋，可是风中已然有了一丝凉意。
　　“小姐”，是伊云，话音还未落，一件披风已经稳稳的落在艾若身上。
　　不管是冷是暖，这个屋子有着大把空空如也的时间，就只能和她们两个人绕在一起。算是形影相吊吗？艾若不知道，难道连屋子也会寂寞，也会孤单？

　　“谢谢，”两个字不由得脱口而出。感激，没有为什么，如果真的非要分出个因果，那只是因为，无论喜悲无论冷暖，你都在静静的立在我身后。
　　艾若浅浅一笑，像是一弯咧着嘴的泉水，可流淌着的却是最真诚的谢意，不见一丝疏离。
　　可惜，那不知趣的梧桐叶偏要缓缓的从眼前飘散，零落，碾作尘。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连着那仅有的一丝丝暖意，她都留不住吗？

　　留不住的。
　　就像这庭前的花开花落，她一样无力留住，只能像是一个过客，静静地闲看漫观。
　　等着她开，等着她落，看着她盛，看着她败……

　　算了吧。
　　既然知道留不住，又何必去强留了呢？
　　艾若微微叹了口气，轻不可闻，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曾注意到身后又多了个人影呢。

　　远远的，就看见她的轻叹，看见她的默然。是因为他的言辞如刀吗？是因为他的口不择言吗？究其本源，不过是因为自己……
　　不辩解也罢，更何况，这事情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这样的理由，与她又有何干？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已。

　　抬头那一刻，胤祥竟眼前一花，隐约觉得眼前的人不过是个错入世界的精灵，否则为何那样的虚无与缥缈呢？
　　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却触模不及。
　　只可远观。
　　但怕稍稍一靠近，眼前的人儿便会化作一缕青烟似的驾鹤远去。
　　此刻胤祥心底竟生出些不忍。
　　手中那方“神鬼同归”的端砚依旧欢快着，清越的扣扣声恍若还在耳边呢喃着。可是不到半年的日子，曾经的俏皮愉悦却是这样的渺渺难闻……
　　笑容淡淡倦倦。

　　眼角突然扫到地上异样的人影，艾若本能的回过头去。要不是伊云及时拽住了她的衣袖，说不定在惊醒前，她的鼻尖就已经遭了殃。
　　咫尺之间，四目相对。
　　这样的距离令人燥热不安。

　　胤祥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不由得将手放在嘴边，嗯哼咳了声。
　　这一声，将艾若从那漫游太虚的感怀中拉了回来。“见过十三爷”她敛了敛心神，定定的福下身去，坦然而大方。
　　都说言辞如刀，可这波澜不惊的声音仿佛给了人一种错觉，那些伤人的话语都已被吹散在风里。
　　只是心会知道，牢记或是遗忘。

　　没有横眉怒对，没有冷眼嘲讽。这样的平静，胤祥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应该生气的，不是吗？
　　是未曾上心还是冷静自持？
　　阴沉寡言，实在不像胤祥的样子。缄默的空气，诉说着欲言又止的尴尬与无趣。诡异的气氛，不需要多会查眼观色都能嗅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借着上茶的空档，伊云识趣得早早退了下去。
　　一去不复返。

　　胤祥面上似有难色，是艾若的冷凝将他的道歉生生的逼了回去。胤祥时不时抬头，打量着艾若的眼色。
　　有什么是堂堂拼命十三郎难以启齿的吗？艾若心中暗暗好笑。
　　胤祥紧了紧眉，似是不甘被这样压抑与凝滞的气氛所禁锢，定定的抬起脑袋，重重的冲着艾若点了点头，“对不住。”

　　啊？艾若诧异的迎上了他的眼。对不住，她没有听错吧，这样的字眼，怎么会从爱新觉罗*胤祥——这样一个天皇贵胄嘴中吐露？前几天她不是还是他口中的奴才吗？
　　可是胤祥的眼中分明写着从未有过的郑重。这样的决定，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是皇子，曾几何时给人道过歉？
　　这三个字究竟有着怎么样分量？
　　胤祥涨得微红的脸，或许能揣测出些端倪来。

　　要释怀吗？
　　艾若这样问这自己，眼前是胤祥恳切的目光，不见一丝功利的杂质，清透而澄净。抬眼的那一刻，眼底静静流淌的真诚默默交汇，艾若竟然发现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说不的理由。
　　罢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来艾若就不愿苛责，再生出什么是非来，而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说“不”，拒绝，对着眼前的期待与恳切，她做不到。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这两个念头，究竟是什么，占得更重一点？
　　艾若沉了口气，朝着胤祥扯动了嘴角，“我忘了……”艾若看向窗外的零落梧桐，哪知竟蹦出了这三个字。
　　这样的氛围着实有些奇怪，不是游刃有余，也不是冷静自持，更不是阴云陡升，只是，……连艾若与胤祥都说不清楚，又怎么是旁人苍白的文字可以描摹的呢？

　　忘了？
　　胤祥眼中的一丝疲惫一闪而过，像是天上滑过的星子转瞬即逝，眨眼间便淹没在无尽的诧异之中。也是，胤祥何许人也？片刻的时间，早已将脸上的表情收的干干净净，只是这么些个迅速的转变出卖了他的年龄。如果连这一份仅剩的真实，都消失往后洪流中，真不知道，这金砖红墙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是啊，还有什么？
　　再美丽再绚烂的万圣节化妆舞会一年注定只有一天。虚假因为真实才显得珍贵，同样，真实也因为虚假才值得流连。若是分分秒秒带着面具，呵呵，那不是鬼媚，当然也不是妖冶，而是真正的，真正的可悲。

　　两个玲珑剔透心的人儿又怎么会堪不破其中的真味呢？他们都不愿可悲的活着，却恰恰都做着那可悲的事情。
　　试问一句，开个口打破那个该死的沉默竟有那么难吗？
　　不是，显然不是。
　　只是互相的期待，让两个和尚便没了水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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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找到了半天的空余，今天终于有时间写文，能够上来更新了~~，虽然那是以昨天3点睡觉为代价的。是的，就是今天。久等的筒子们，如果你们还在，花丛懒人跪说谢谢！！！
　　先去吃顿饭，然后华丽丽的下去写文，不过想来还是先上来说一声吧~~

作者有话说

　　1
“离离原上”那一章，四爷给了艾若一个下马威，有人说不可理解。其实，四爷很不喜欢艾若，在“少年豪情”这章，四爷曾说过，“十三弟，孟浪了啊。”嘴上可以责怪自己的弟弟，但是在心里他一定连带对艾若没有好感，甚至是把所有的不满加在艾若的头上。但是他之所以接纳艾若去他的府上，完全是因为戴铎。他没有表现他的不满，只是让她蹲的时间长了一点，这其实也说不上是下马威，只是一种变相的提醒：四爷府不是那么好呆的，凡是要敛一下性子，也能算是一种好意。
2
艾若的身份问题
艾若的确不是奴才。四爷看在戴铎的份上给她不错的生活环境。当差是我考虑不周全，在这里道歉。但是我的本意只是让她有事情可做，不要太无聊，这里我前面的表述可能不严密，让大家有了误解。但是也不至于卖身那么严重嘛！
艾若不干活，吃白饭。四爷尊她不算下人，是给戴铎面子，但是她不能瞪鼻子上脸，把这当作理所当然，以上人自居，平白给戴铎惹麻烦。若若很聪明她不会，也不舍得的。所以艾若必须谦逊，那不叫低三下四啊。寄人篱下一定不能得罪主人嘛！艾若缺身份，某种程度说是一个高级的下人，低级的客人，也能说得过去。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客人，见到主子也应该要问个安，表示尊重，是不是？
但是其他人不一定这样认为,有的人不开窍。很好的生活环境一定有人眼红，说什么的都有，莫明其妙住进来一个女人，好吃好喝贡着，（艾若没有戴铎准妻子的身份）很难不让人联想飞飞。所以我设计了侧福晋这个角色，就是描述艾若在生活中遇到的最容易克服的困难。
四四和十三都是尊重他们的，但是其他人就不保证了，（艾若不是主子，那就会有不识相的主人把她当作下人来看待！）所以拿侧福晋开刀，若是她被四四变相惩罚了，那么明目张胆的找茬的就会少了。
3
“薄冰暖阁”那一章，十三脱口而出称艾若叫奴才，艾若火了，这是人之常情。艾若这个时候若还不反抗，就真的傻了。但是相信我，那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说到。
4
修改版的文章主线没有变，艾若戴铎进京，他们在京中生活的点滴片段，遇到马尔汗，遇到柳新和十四等等。
但是新加出来一个人物：伊云，艾若的丫头。当然不会白白出来……
还有艾若不再当差，有了更好的生活环境。
……
大家有空帮忙再看看，提意见，砖头我受的住～～
5
网友乱说可以加一点悬疑。话说我在很前面就有阴谋啊，大家没有看出来吗？我伏笔太失败了～～（埋头痛哭）
6
我开学在即，所以更新会缓慢，但是我不会弃坑。新学校的上网条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要办卡，可能没有那么快，所以我能够保证的是每周末更新。其余时间的更新会再通知大家。
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