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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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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冲动!”从馐的警告没能赶上那蛮进攻的速度。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出最后一个字,就见那蛮伸出的爪子停在了离着杜风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再也递进不了一分。
只听得“咔嚓”几声后,它前左爪的几个指甲像是在空气中碰到了坚实的墙壁,齐生生断得粉碎。而那蛮则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击中,低吼了一声的同时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长长的弧线,被撞出近10米的距离后方才落下。着地的瞬间,那蛮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周,这才完全泻掉身体所承受的冲力,在草皮上站稳。
在那蛮忙于稳住身形的期间,杜风收回了凌空打出的手掌,而后轻蔑地说道:“想要偷袭,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就凭你这样毫无章法的进攻,会成功的话不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说着他扫了眼乖乖站在自己身边的姚俊威,随即对着面露怒色的从馐接着说道:“不过这也难怪。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你们白白守着一个宝库不会挖,就大致能了解到你们的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也罢,今儿个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临褛族’的血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
听出杜风话语中蕴含的狠毒,从馐的心就跟着往下一沉。说时迟那时快,杜风举起手中的“墨焱”,只轻轻一划,电光火石间就将姚俊威的左臂从肩膀上断根切下。顿时,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如柱喷出,将两人面前的土地都染红。断落的手臂带着斑驳的衣袖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停在离从馐不足半米远的地方。
见到杜风下了如此重手,从馐惊得差点把眼睛都瞪了出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心痛将他所有的理智湮灭。来不及细想,他单手燃起一团幽蓝色火焰,向着杜风打了过去。然而这团“靛殛”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它也碰上了杜风设下的透明结界,仅仅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片圆弧型的火焰面之后,逐渐熄灭。
雍言先是被杜风的心狠手辣给震到,头皮不免有些发麻的感觉,接着又惊骇于从馐枉顾自身安危的做法,结果手掌不自觉地一颤,把帮助从馐疗伤的白雾都给抖散了。
霎那间,黑色的雾霭从从馐的胸口伤洞里飘出,向空气中四散开来。从馐立刻察觉到全身发软,再也支撑不住地单腿跪倒于地。可是,即便是如此,他眼中的滔天怒火并没有因为精气和魂魄的消散而熄灭。如果这些恨意能够代替“靛殛”进行攻击的话,只怕杜风有再坚硬的防护,也会被其攻破。
相对于他人的激动,姚俊威平静得像是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面于如此切肤断筋的创痛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在身体大量失血之后,一个踉跄摔倒在血泊中。青苍的脸被溅起的血珠混着泥土污了一大半,令人看完更觉凄惨。
杜风见姚俊威趴倒在地上之后,用脚踢了踢那具没了知觉的身体,鄙薄地冷笑了一声:“你这也算是给祖上争光,没白白浪费了‘临褛族’的血统,死得其所。”
他说完这些,将手里的“墨焱”随意插入了松软的地面,用左手手指沾了点血在自己的右手手心里画了个没人见过的符号,而后掌心向下喃喃自语了一会,没多久就看到原本算得上是安静的血液变得逐渐沸腾,一个外形如牛,头顶四角,虎齿马蹄的怪物迅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因为这怪物是从血液中冒出来的,所以它浑身上下沾满了姚俊威的鲜血,牛角上还有血滴不断地往下落,在血泊面上砸出了一个个微小的涟漪。身体从地面全部冒出之后,怪物甩了甩硕大的脑袋,仰天嘶吼了一声,顿时一个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震动了附近的树林,很多枯叶因为这声巨响从树枝上纷纷落下。
“恶犀渠!”
从馐认清那只怪物之后,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恶犀渠不同于一般的犀渠,据说这个东西是在能够吞噬大部分妖魔的万年沼泽池中孕育而出的。它不仅力大如同九首,而且皮糙肉厚,一般的刀枪箭弩对它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头上的牛角又尖锐无比,并沾有剧毒,只要被挑上,哪怕只是擦破点皮毛,也会很快毒发身亡。
在上古时期,还没有降伏“墨焱”的从馐就曾和这怪物不期而遇。两相比拼之下,从馐非但没有占上什么大便宜,倒差点因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碰到了它的牛角,事后几乎被那些的毒素夺去了性命。当时若不是有岚施以援手,只怕从馐也难以活到今日。
眼下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能勉强支持着不在杜风面前倒下就算万幸;雍言本身的能力不适合进攻,如果他今天能够自保安全离开,那老天爷也算待自己不薄。而从方才那一回合可以看出些端倪,那蛮和对方的实力上有着差距;如今杜风又有恶犀渠助阵,只怕自己这边难以逃出全军覆没的结局……
从馐心里如车轮般不停打转,希望能找到个出奇制胜的方法,让大家避过此劫。但是他生平引以为傲的才智却因为倒在血泊中的姚俊威而消失殆尽,特别是半米处那根血淋淋的断臂,将他的呼吸都逼得急促了许多,让他无法冷静地面对敌人。
雍言双眼擒泪,再度拢起了治疗用的白雾,双膝着地跪在从馐的身旁,哽咽着说道:“从馐,你冷静点,别再意气用事,我求求你……从馐……”
与此同时,恶犀渠又吼叫了一声,一脚踏出了杜风的结界范围。蹄下溅起的红褐色淤泥四下飞落,形成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那蛮见到恶犀渠的行动虽然缓慢,但却气势如虹,连忙一个闪身,挡到了从馐和雍言的身前,它高扬脖颈,鹰撮霆击般高叫了一声为自己打气,同时摇身一变,亮出了自己原本的巨犬鳄齿模样。
从馐见他如此,就知道他是打算和对方拼命了。或许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容不得他们有任何退缩的想法,所以他轻轻笑了笑,说:“小心它角上的毒,除此之外它也就和头牛的智商差不多!”
听到从馐故作轻松的话语,那蛮也心领神会地笑了。它没有转过身,只是大力点了点头说:“放心,虽然我没你强,但也不至于会输给一头牛!倒是你自己,在我没搞定这东西之前,可别消失。”
“一言为定!”从馐咬了咬牙,许下这个保证。
从馐话音刚落,那蛮立刻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冲着恶犀渠说道:“过来吧丑八怪,大爷我在这里等着你,看看究竟是你的角锐,还是我的爪尖!”
恶犀渠见到原本体型娇小的那蛮一晃眼就变成了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巨兽,不由就是一愣。不过这也只是一时间的迷惑,等它发现那蛮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心中那丁点的惧怕就立刻烟消云散。它怒吼了一声后,低头仰角冲着那蛮奔了过来。
那蛮哼哼了两声,后腿用力一瞪,一下子就凌空飞了起来。两相交错之后,那蛮正好跃到了恶犀渠的身后,它一甩头一张嘴,乘着恶犀渠没来得及转身之际,上下颚同时用力,咬住了对方的后腿,足有15厘米长的鳄齿深深嵌入了恶犀渠粗糙的皮肉内。
因为恶犀渠的皮肉太过紧实,而那蛮又是几乎用上了全身的气力,所以伤口虽深,周围却不见有任何的血珠流出。恶犀渠果然如同从馐说的那样,并没有太高的智商,被那蛮抢了先机之后竟不懂该如何摆脱这样被动的局面,只是因为吃痛而四蹄乱踏,不断怒叫。
它想要转身咬回那蛮,却不料那蛮不但嘴里不放松,还迅速伸出爪子抠住了它的皮肤,一下子就半欺到了它的背上。如此一来,恶犀渠更拿那蛮没有办法。
杜风见刚一交手,恶犀渠便落了下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没用的东西!”
不过虽然他对恶犀渠有着怒其不争的怨恨,却也不愿袖手旁观。毕竟能召唤出这样的怪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倘若不是以姚俊威的血为媒介,事情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畅。如果今天他折损了这只恶犀渠,日后很有可能再也召唤不到另一只。因为这世上带有最后一个“临褛族”的后代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所以杜风口中念念有词,十来把石刀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然而正在激战中的那蛮却没有注意这一变化。只见那些石刀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蛮的背后袭去。可还没等那些刀飞到那蛮的身后,与石刀数量相当的蓝绿色火苗一一击中了石刀。
见到自己的飞刀全部落到了地上后化为了尘土,杜风眯了眯眼,望了眼脸色愈发难看的从馐,口气凶狠地说道:“从馐,原本看你离死也就只剩一口气,还以为会安分点,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急迫希望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哼,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这些,杜风的四周一瞬间出现了百把石刀,每一个锋锐的刀尖都对准了从馐和雍言。只见他一挥手,所有的石刀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两人飞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