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magi]不覆舟》毕莎楼萝

17、第四章

　　会议室里原本坐着的几位巴尔巴德的首脑团体分分站了起来，向我致意。
　　原本就是站在会议桌旁的阿里巴巴看到我的到来似乎开心了起来。
　　瑞恩清咳一下，好为我的介绍做好铺垫。“这位便是我之前和大家提到的，据我认知范围内最能给现在的巴尔巴德带来帮助的人。我们西斯芬的女王，赫耶丝·西斯罗辛陛下。”
　　“各位好。”我顺着他的介绍和这里的各位打了个招呼，算是对一见面时对我的致意作回应。
　　“那么，阿里巴巴阁下，我可以将接下来的事交给您来关照吗？”
　　“啊，不不不，说不上关照啦……”阿里巴巴有些慌乱地摆摆手，然后看向我，“实际上，赫耶丝，我这里有些事想请你帮忙，但是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啦，这些事让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我的视线错过他，看看他身后那些大臣，他们或多或少露出了些想法，有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有些看上去还踌躇不定。
　　“然后呢？瑞恩，你是怎么回应的？”我询问道。
　　瑞恩保持着一开始那副正经脸，回答我道：“我回答阿里巴巴阁下时说，阿里巴巴阁下，是陛下您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更何况依我之见，这并非是只对阿里巴巴阁下个人的情感，假设能够用帮助巴尔巴德共和国建国这一件事来维系好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那么我想陛下也是十分乐意的。”
　　我点点头，“没错。这也是我的想法。另外，阿里巴巴，如果觉得不自然的话，按照平时的样子来就好了。——好了，瑞恩，正常点，你这一声声陛下在私底下叫的我心里发颤。”
　　“啊赫耶丝，你果然是不舍的我那么成天陛下陛下的吧！果然赫耶丝最……”
　　“闭嘴吧瑞恩。”我打住了他要说的话，“西斯芬公国十塔王爵以我为主政治地位平等，西斯芬全体居民同十塔王爵人权地位平等。这是写进了宪法的，你要叫我陛下我也不会反驳，可是如果你忘了这法度，我回去就让你到克里斯那边接受教育。”
　　瑞恩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对会议室里的人道，“好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我无奈，“你这是联合其他人来戏弄我？”
　　进门前瑞恩还故作正经，连带着让我也正经起来，其实是因为要让这里的大臣接受我，好让我的目的实现？
　　不错啊瑞恩，做的事正合我意。不仅适当体现了气场和实力，还适当体现了所谓“亲和力”么……这还真是我不够擅长的呢。
　　但是会议室里的大臣和阿里巴巴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然后还是瑞恩打破了这个气氛。
　　“好啦，赫耶丝脾气其实不错的，现在这是私底下，我们在私底下都不会太注意官职差异什么的……因为想要取得你们的信任，反而还让你们见怪了，这里我先道歉。”
　　“那么，能够为这个国家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事，还请你们自己来说。”瑞恩看向阿里巴巴，阿里巴巴似乎就是这些人里的领导者。也难怪了，我在这里没看到阿布玛德，可以猜测他已经被解决了，那么现在剩下的皇室成员便只有三王子阿里巴巴了。“可以吗，阿里巴巴阁下？”
　　阿里巴巴应了他，赶紧的就把我拉到会议桌前，一如曾经的熟稔，没有了刚刚那种局促。
　　“赫耶丝，你看……我想，把这巴尔巴德王国，成立为巴尔巴德共和国。”说着，他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我，还在其他大臣的赞同下，把一份起稿递给我。
　　这样的话，共和国，我经验倒是够了……
　　诶？
　　共和国？
　　……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瑞恩一定要我来帮这个忙了。
　　我看着手上这一份宪法的起草，环视一圈会议室，那几位大臣的充满希望的眼神，身旁阿里巴巴眼里的光，和瑞恩不管怎样都掩盖不住的喜悦。
　　我看了眼看台外的方向，即使是关上了硫花玻璃窗也遮挡不了的这个国家民众的身影。我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皇宫外的人民嘈杂的欢声。
　　我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细细浏览了一遍手中的稿纸，然后把头抬起来看向他们。
　　“我实在是挺喜欢你们的想法的，我也很乐意用我的经验给你们帮上一点小忙。”我让瑞恩贴近耳朵，叫他帮我发通讯rufu让克里斯准备一份空白的契约书。
　　瑞恩走开之后，我继续我之前对他们没说完的话。
　　“既然这样，在座的各位阁下，能否给我一只羽毛笔以及几张稍稍整洁的纸张呢？”

　　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帮上阿里巴巴，帮上巴尔巴德这个忙。
　　真的太像了。
　　和初生的西斯芬一样。
　　巴尔巴德共和国，总有一天，会像一个健康的孩子，逐渐成长起来，就如我的西斯芬一样。我爱着我看着出生的西斯芬，同样的，我也祝福这个新的巴尔巴德，这个经历了许多劫难仍然诞生出来的国家。
　　……实在是太像了啊。

　　我在这份诏书稿件上圈画了几处我认为不合理的地方以及从国家宪法上来说不够谨慎的地方，一边和他们一起探讨，一边在一旁写上我认为比较合理的句子。
　　最后，我用几张崭新的羊皮纸写上了我们的成果。
　　我讲那几张羊皮纸举起来，在众人面前，对准露台的玻璃窗，将光线照射在它们上面，像是要完成一份洗礼一样。

　　这是克里斯告诉我的，太阳的光是一种“神圣”的象征。在西斯芬公国成立那天，我在昭告全国最后出台的第一稿西斯芬公国宪法之前，就按照克里斯说的这么做了。
　　老实说，我是不相信这些。当时我还想问清楚克里斯原理来着，但是他却说他也不相信。
　　“你试试看吧，赫耶丝。”他这么对我说道。
　　于是我就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去做了。我也似乎明白了这样做的理由。

　　这些羊皮纸做的很精致，即使是几张重叠也能够透得了几分光线。
　　这也许只像是一个小孩子玩的把戏吧。但是，现在这一刻，我却觉得神圣无比。

　　被光照射着的羊皮纸透出的光，与我们平日所见的不同，不是那样的一点颜色透过羊皮纸照射到我们的眼睛上，本来厚重的羊皮纸虽然确确实实遮住了许多光，但并不是孩子手里的那样平凡单调。
　　我记得许久前的某天，我从克里斯那里得知了一般用于重要会议室的硫花玻璃窗，都是从雷姆帝国引进的，源自于雷姆的一种特制玻璃的技术。
　　用那技术做出来的玻璃，不仅能起到保密的作用，还很大方美观。
　　其实它还有一个小小的优美之处，只是包括了制作工艺人在内，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现在我眼前的景色和那天特别像。
　　高举的羊皮纸，在中间的文字里透着琉璃的色彩，而在其边缘，仿佛是被光行程的相框笼罩着，硫花玻璃的纹路映在那里，显得这份立宪诏书格外庄严。
　　“现在，请在座的各位起立，稍稍散开。”我对他们说道。
　　回头看他们散开了之后，我将这份诏书更加高举，举过了我的头顶。
　　通过硫花玻璃上的绘画的光，透过羊皮纸，撒在了会议桌上。
　　会议桌上原本是挺凌乱的，草稿乱丢，笔墨乱置。
　　但是，从我这个角度看来，在那幅画投射到会议桌上时，桌上的一切，透过羊皮纸的国家的荣耀，就在此处。
　　在我的双手之上。
　　而刚才听从我建议的各位大臣，以及站的离我最近的阿里巴巴，也是这画里的一部分。
　　我明白，巴尔巴德共和国，到现在，终于是能够成立了。

　　我叫了一下因为刚才的景象而沉浸着的阿里巴巴，让他拿着这份诏书。
　　“诶，我？我吗？”他指着自己问我道。
　　我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是的，三王子阿里巴巴殿下，现在你可是这个国家唯一有话语权的人了，而我这个外人是最不可能的，以及在座的各位，不管是谁出面，效果都不如你亲自去来的强。”
　　“要知道阿里巴巴你做了什么啊，三上皇宫？还干掉了煌帝国练红玉的嫁妆？雾之团的迷之首领？还是带领……”
　　“好啦，赫耶丝，这些不要再说啦。”他无奈道，“而且我其实，应该担当不起这个重责呢。我……”
　　“你想丢人丢出家吗阿里巴巴？”在他说出什么来之前我赶紧打住了他，现在这里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聊天，“不管你打算之后如何，但是现在这一刻，宣读诏书的任务，是你的。也只有你才能承担起这个任务。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要去哪，以后再说。”
　　他听我这么说完，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我明白了，赫耶丝。刚刚的事，谢谢你。”他向我一笑。
　　我沉默不语，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如果我再随意干涉，那就是我逾越了。
　　等到他准备好了，向我点点头，我帮他推开了那两扇玻璃窗，然后赶紧退回去，在室内看他的背影。
　　我和大臣们相视一番，心神领会了。
　　对于巴尔巴德的事情，我已经帮了很大忙了。至于以后合作，那是以后事，我们那边的契约书还没下来呢。
　　至于我的朋友，阿里巴巴，我认为我做到这样也已经够了。
　　今天一见他，我甚至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和几天前相比要成熟得多。
　　接下来的路，还要他自己走。
　　而我，只不过是一位走在他旁边那条路，可以随时扶他一把的朋友罢了。

　　宣读那样一份东西，要应对那么多的群众，阿里巴巴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而我，便可以趁着这时间，和刚完成我交代的事情回来了的瑞恩说上些事了。
　　比如说，之前由于太过匆忙而没有完全告知的，在我离开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些什么。
　　比如说，为什么现在这种时候，雾之团的一个人都没有在这里。
　　再比如说，阿拉丁呢，小摩尔呢，弗莱茵呢，他们都去哪了，发生了什么？
　　有太多没有说清楚的事情需要我去问他了。
　　看到回来了的瑞恩，我向还在里面等待的大臣们轻声打了个招呼，就先拉着瑞恩出去了。

　　我凭记忆拉着瑞恩来到这座巴尔巴德皇宫城堡另外一侧距离议事室不太远的露台，用手在一脸懵逼的他的面前晃了晃，等到他回过神来抓住我的手腕才罢休。
　　“刚叫你做的事如何了？”
　　“不辱君命，完成了。”他浮夸地做了个向我行礼的动作。
　　我木着脸盯了他一小会，在他浑身发毛前继续了正题。
　　“弗莱茵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问题要一个个问，不然的话恐怕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如果瑞恩有事想要瞒着我，我能够体会得到他在隐瞒，但我无法猜测他隐瞒了什么事。
　　此刻的瑞恩，就带给了我一种有什么事瞒着我的感觉。
　　他散下了不正经的调笑表情，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别是战争啊。西斯芬现在可是穷得很啊，人民富裕国库空虚啊，我们兜里都没几个钱啊，别闹。千万别闹。
　　“弗莱茵他，是被克洛娅的紧急召令叫回去的。”瑞恩皱眉道，“可是，我们的之间使用的紧急召令，是只有战争才能用的啊。”
　　“……”我稍用力闭上眼睛，“召令，是哪个型的？”
　　“入侵战争型，是最紧急的红色。”他说道，“不过克洛娅知道我们都在巴尔巴德，但是既然没有叫我们其他人，就意味着只要弗莱茵回去就能添加一大笔助力。我们大概是不用担心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
　　西斯芬这才成立不久呢，如果没什么来挑衅的国家——不管是哪个方面的挑衅，才叫人奇怪呢。
　　……
　　幸亏不是内战。

　　可是，我这口气送了还没多久，闯进露台的一位看起来狼狈得紧的大臣向我们大声喊道：“不好啦，西斯罗辛陛下，瑞恩公爵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