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magi]不覆舟》毕莎楼萝

12、第十二章

　　虽然立场上是完全对立的，但此时我也不由得为阿布玛德的……智慧感到少许堪忧。
　　他从座位边上的暗格里抽出一大叠的纸币，任其散落在地，还说，他会变得更加富裕，只要按照银行家所说的将国民全部贬为奴隶四处变卖，然后废除巴尔巴德原本的货币，转而用现在他到处丢撒的纸币。
　　那些纸币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让我连想不在意都不可能。
　　那些是煌币。
　　也就是说，这件事的背后必有煌帝国在推波助澜，而银行家和那个女人是煌帝国的人的这一事实已经可以确定了。
　　只是，有一点还是让我困惑不解。
　　事实上，如果说是煌帝国的王室成员的话，只要手中掌有权利的人，除了一直称病不出的皇帝以外，其他的皇子皇女我都有打过交道。
　　像是晓畅军事运筹帷幄的练红炎，战略战策知识丰富异常的练红明，还是计谋灵活的才女练白瑛和常带兵出征的练红霸，虽然我不会直接负责和这些人合作的事，但作为西斯芬诚意的表现，我还是要和他们有些友好往来的。
　　也就像是和练红炎讨论些哲学问题，和练红明互相辩明军事战略之类的。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只是，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这一点——在上一任君王就废除了奴隶制的煌帝国，在其皇子皇女均不赞成奴隶制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对别国的所有国民实施这样的做法呢？
　　这不合逻辑。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的话，我想我可能会摸索到一些不是西斯芬的、但是却对西斯芬的影响不容小看。
　　出于我西斯芬在几位皇子皇女的关系下建立的较为有好的关系，在之前我对巴尔巴德情况作出的总结和疑问的信件发出，他们几人中即使任一人收到后都不可能会石沉水底沓无声息。
　　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还真是让我想不到啊，煌帝国竟然还有内鬼，还真是让我备受打击。
　　毕竟，在开始通过练红炎与煌帝国建交的时候，我打着的主意可没有多单纯。
　　你们国家的八芳星毁了我的国家，我成了新生国家的王，又怎么会放过一丝你露出破绽的机会？
　　但是，这个小计谋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要报复的家伙，是八芳星，而不是煌。之前我还以为八芳星是煌帝国一个附属机构之类什么的，但现在这个结论就被我得到的线索推翻了。
　　我现在得到的现象表明，八芳星和煌帝国是两个不同的东西。而更令人背后发凉的是，煌帝国很有可能有一部分重要的权利被八芳星在煌的内鬼所掌握着。
　　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练红炎要够狡猾。
　　该死的，我竟然现在才知道这些事。
　　看来，我的势力和情报网延伸的范围还不够广。否则，就凭借弗莱茵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对此毫无进展呢？
　　要将爪牙深入八芳星，看来还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任务啊。

　　我们进入皇宫欲要讨个究竟，却无果而返。
　　现在就走在回去雾之团根据地的途中。
　　我们是抄小道，兜兜拐拐着回去的。虽然我们基本确认了阿布玛德没有派人追踪我们，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其实对于方才得出的结论，我还有另外的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去以将会发生的形式去推测的。
　　如果说，其实我的情报网是有收获的呢？
　　可是，一般负责这种情报传递的是弗莱茵啊。
　　我不愿去猜想这个可能。
　　弗莱茵背叛了我。
　　而如果弗莱茵没有背叛我呢？
　　我也同样不敢去猜测这个想法。
　　情报无法传达到帝都的话，就只有被拦截这一可能性了。
　　只是，我们之间用来传递情报的方法，也就是通讯用rufu，是除了我们十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我们十人中有内鬼。
　　而有此机会能够拦截到通讯rufu的，便只有戍守边疆的人了。
　　克洛娅。
　　这是我将国防守备全然交付她以信任的人。
　　可是，这也个不应该啊……
　　克洛娅是我的眷属，如果她有什么背叛的企图的话，我是不会不知道的。
　　又或者说，其实我最该信不过的，应该是我自己？
　　……这不能，我最能相信的是我自己了。
　　可恶，脑袋很乱。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乱下去了。
　　……可我停不下来啊。又是那种无法停下去钻牛角尖的感觉。真令人讨厌。
　　可是无法停下啊！
　　……
　　……这还真是。
　　……麻烦……。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大片没有刷上粉漆的砖块外露的天花板。
　　我躺在一张床上。
　　哦，我想起来了。
　　这是雾之团根据地里的我的房间啊。
　　我不知道这回我回过神来用了多久，之前我可以自己回过神来，后来要有人打断我。而现在这种情况，怕是就算有人打断我，我也无法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
　　这就是那些黑色rufu的力量吗，不得不说还挺神奇的。
　　我打算把衣袖拉到胳膊处，查看我之前在自己身体上发现的正在蔓延的紫黑色斑点。
　　结果刚撩到小臂的一半，就已经看到那些紫黑色的斑迹了。
　　我只好将袖子拉回去，整理好袖口，好让它不会在我活动的时候滑上去，不然被瑞恩和弗莱茵看到了，还不得一阵叨叨。
　　老实说我还挺不喜欢这种东西的，这总会让我联想到我曾经天天打交道的尸体上的尸斑。
　　说句不好的话，我想我大概快要到此而已了。
　　不过其实也不太可能。就我所了解到的，辛巴德先生几年前也曾染上过这个东西，而他很好的将它压制到了现在，甚至若不是我记得这事，根本不可能知道辛巴德先生身上带有这隐患。
　　想来，辛巴德先生还是多多少少有抑制的方法了。
　　我不担心这究竟能够抑制多久，我也不必知道。我只要在走到尽头前，布置好所有的事情，让西斯芬能够继续成长，这就足够了。
　　从我有了那种守护某物的心情起，我从未惧怕过死亡。
　　我还记得我当时在斯托拉斯的魔宫里学习的时候，他和我稍微提到了一笔，关于掌握黑色rufu的魔法师或者王之器的事情。
　　从对白色rufu有着亲和力到被白色rufu拒绝，从而能够运用黑色rufu的力量，这个现象叫做墮转。
　　更多的，他也没再说了，就连这点，斯托拉斯也只是提了一两句而已。
　　斯托拉斯还曾经告诉过我，他所运用的魔法体系与这个世界并不一样，而我现在所用的魔法体系和爱托拉斯用的是同一套。其他六种属性魔法的运用虽然也很灵活，但是在我看来远远不及我们使用的魔法体系。
　　我们的力量来自于星空。也就是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上的另外位面。虽然说就我看来，也不过是特殊了一些的魔法属性罢了，更多的还是要考魔力的底蕴深厚与否以及对魔法的运用熟练度，还有使用的技巧。
　　我在想，我是否能用我这套特殊体系的魔法来抑制、或者消灭它呢？
　　不，其实，这个可能性是可以直接排除的。不管这是不是自负，我相信我绝对有能力解决在自己身上出的关于与魔法的问题。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甚至还在加剧，更甚的是我前不久才发现这个情况。
　　而除了我以外，西斯芬还有魔法造诣比我高得多的瑞恩。就连瑞恩在之前很久都没有发现这问题，就可以看出那家伙给我带来的这东西是有多麻烦了。
　　即使是敌人，我以为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玩的挺妙。
　　至少我还没想到要等到敌人成长起来后再无声无息做了他，然后吞并他势力之类的事情出来。
　　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的房门被叩响，我应允了一声后那人便推门进来了。
　　是阿拉丁。
　　我柔和了神色，对他说：“是阿拉丁啊。我一不小心晕倒了，抱歉哦，给你们添了麻烦。”
　　“不，不会麻烦的。”他使劲摇了摇头，然后摆起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赫耶丝姐姐，刚才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黑色的rufu呢？”
　　我就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瑞恩、弗莱茵和辛巴德先生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如果有注意到的话，那我等下出去和他们解释可就麻烦了。不过我倒也不怕这麻烦，毕竟都是些信得过的人。
　　阿拉丁虽然资历尚浅，却也不是毫不知情的人。再怎么说，就算他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magi的事，但事实中的证据在前，他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这个世界上第四位出现的magi。
　　若说他对这些黑色rufu完全不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是因为啊，我被一个坏人给算计了。”我放松语气对他说，“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不会痛，也没有其他不适，还算好啦。”
　　他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说道，“今天我们去王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边好多黑色rufu的人。”
　　……诶？
　　不应该啊，我记得银行家有特意敛藏气息，是不会这样的才对啊。
　　而且，如果不是对自然特别亲近的人，身边是不会无缘无故围绕着rufu的，更何况是黑色的rufu。
　　等等，我好像是认识这么一个人来着。
　　“阿拉丁，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我问道。
　　只见他摇摇头，“我没有看清楚，人实在是太多啦。”他这么说道，“是因为那些黑色的rufu让我感觉实在是不舒服我才会注意到他的。”
　　黑色的rufu，能够让掌握白色rufu的magi阿拉丁感到不适的气息。
　　哦，果然是他。
　　煌帝国的那位magi裘达尔么。
　　只是，裘达尔实在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啊。除非，这里要开战了。
　　啊，不，果然还是有理由的。
　　要开战了。
　　我像是被震了一下一样，顿时从之前的半糊半醒的状态下彻底清醒了。我意识到我还有很多事没去做。那都是些要争分夺秒的事，我可能耽误很多时间了。
　　“阿拉丁，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昏过去了多久？”
　　“啊，那个，”他似乎被我难得用超快的语速问一堆问题而愣了一下，“赫耶丝姐姐你没有晕很久啦。我们才刚到没到一刻钟呢。赫耶丝姐姐是被瑞恩哥哥抱回来的，所以应该不知道。”
　　“那他们呢？”问完后我发现问题太笼统了，有补充道：“瑞恩和弗莱茵呢？”
　　“已经在他们的房间休息了。”阿拉丁还指了指他们房间所在的方向，也是刚进去不久。赫耶丝姐姐要去找他们吗？”说完，他又转了一下话锋，“不行啦，赫耶丝姐姐你才刚醒不久。瑞恩哥哥和弗莱茵哥哥也才休息呢。”
　　这话说的很在理，我是该听话的。
　　但是我不能。因为我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加上我实际上并不是身体受到了伤害，只是被黑色的rufu有所影响罢了，可以不用再休息下去了。
　　“那，辛巴德先生呢？”我这么问道。
　　阿拉丁见我这么执着，也没法继续拦着我让我去休息了，只好告诉我了辛巴德先生的所在。
　　“大家都刚回来没多久，赫耶丝姐姐。”阿拉丁在最后还对我说了这么些话，“少少休息一下吧，赫耶丝姐姐这段时间一直没休息过呢。”
　　“我晚上还是有休息的啦……”
　　“骗人。”他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我昨夜起来都看到了，赫耶丝姐姐一直在外面站着。”
　　“……”那是我在等情报啦!

　　最后阿拉丁还是叹了口气，对我妥协了。他一脸无奈，瘪着嘴看着我。
　　“不管怎样，赫耶丝姐姐，你都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会的。谢谢你，阿拉丁。”
　　“啊——”他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好困哦，我先回去睡啦。”然后还嘀咕了句“赫耶丝姐姐真是个顽固的大姐姐啊”之类的话。
　　我摸摸他的头，让他回去休息。
　　那就要好好麻烦你了呀，阿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