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后萧燕燕》云蒙居士

7、第七章不负江山不负卿3

　　早春二月的北国不见草长莺飞，雪花飞舞却是寻常，一场倒春寒之后仿佛又回到了寒冬腊月里。景宗耶律贤素来体弱多病，一年到头缠绵病榻是寻常。耶律贤的体弱的主要因素就是其年幼时经历了父亲世宗耶律阮被叛贼察哥谋杀，而自己的祖母和母亲也死与这场叛乱，幸得他在别处方躲过此劫。，而穆宗时期叛乱不断，而穆宗对待叛贼不留余情，耶律贤是眼睁睁看着朝廷如何平叛及那些叛贼的不得好死，耶律宗室一脉越来越稀少，耶律贤一直活的殚精竭虑，步步惊心。一个人若是长期活在担忧与恐惧里容易苦大仇深，久而久之做下病根也是自然的，一场倒春寒使得耶律贤无法正常处理国政，卧床休养，皇后萧燕燕始终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人都说皇帝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譬如《长恨歌》里就有诗云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唐玄宗的后宫的确是美人如云，嫔妃众多，杨贵妃能把众女子的宠爱及与一身怎不灵人艳羡？然杨贵妃得到的宠爱在萧燕燕这不过浮云尔。耶律贤虽二十岁出头，正是锦瑟华年，然而他的后宫里却贫瘠的很，在燕燕之前也曾临幸过几个女子，都无名分，直到燕燕入宫耶律贤的夜才不在寂寞。萧燕燕算是皇后里面最幸福的，她得到了耶律贤百分之百的宠爱，她的夜不冷，因为有夫君温暖的怀抱。
　　耶律贤病了之后就无法处理朝政，案几上堆了厚厚的一落奏章，燕燕扶着耶律贤下床走动，看到案几上的奏章耶律贤不停的皱眉，“皇上可是累了？”燕燕轻声问，耶律贤摇摇头，手紧紧的扶着燕燕的肩，喃喃的说不累，当年穆宗皇帝常怠政，朕便劝之，而今朕却也常常怠政方知自己也非一好皇帝。明白耶律贤心中所忧后善解人意的燕燕急忙劝慰，“皇上莫忧心，当年穆宗怠政乃是他沉迷射猎和饮酒的缘故，皇上娿是龙体欠安而已，过几日龙体安好便可勤政。”尽管燕燕这样宽慰可耶律贤还是难以从忧虑中抽离出来。耶律贤虽不敢奢望自己有太祖太宗的功业，然也希望大辽国能在自己手上恢复昔年繁荣，奈何身体不争气，很多时候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沉吟片刻耶律贤慢慢回身目光所及正是妻子那明艳动人的脸孔和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望着燕燕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耶律贤顿时心误，他拉着燕燕的素手走到书案前坐下，随意拿起一本奏章交给燕燕且十分明确的说爱妻代朕理政朕便无忧。耶律贤的做法令萧燕燕有些措手不及，她忙推辞道；“皇上不可如此，臣妾乃一介女流，只懂与皇上风月，哪里懂得什么朝政，在汉人哪里牝鸡司晨乃是大机会，同样咱们大辽国也不允许女人干政。”萧燕燕的话句句在理然耶律贤却并未打算收回自己的心意，“爱妻之才远胜于朕及满朝文武，如汉人盛赞有才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再说我大辽太祖时就有淳钦皇后常问政，你我是夫妻，这夫妻将同心同德，相互扶持，燕燕，朕的江山一半属于你，只有你我同心协力大辽江山才能固若金汤。你也知道诸王一直对的龙椅虎视眈眈，而当初高勋与宁王等拥立朕为帝也只因朕乃大辽嫡长子耶律倍之孙，血统纯正，拥立朕能让天下臣服，其实朕体弱多病也是他们所考虑的原因之一，若朕因久病无法理政，迟早一日会——”耶律贤的话戛然而止，他相信聪慧的燕燕能明白，耶律贤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说动了燕燕。
　　萧燕燕在耶律贤的支持下批阅奏章，处理朝政，虽是初次却是得心应手，她的应对从容令耶律贤喜出望外，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耶律贤是一个性格优柔寡断之人，而燕燕却与之相反，在处理朝政方面耶律贤在在对一件事左右摇摆时燕燕总能及时帮他下决定。
　　萧燕燕贵为皇后且协助皇帝处理朝政加上其父亲萧思温掌握了北院的军事及行政大权，这对于耶律宗室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虽然耶律贤即位已两年，然而耶律宗室内部暗潮汹涌。
　　人间四月是北国一年里气候最适宜的时候，保宁二年四月耶律贤带着皇后萧燕燕及文武群臣离开上京到东京去祭奠自己的祖父让国皇帝耶律倍及父亲辽世宗耶律阮。耶律倍为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嫡长子，按理来说他最该继承皇位，然而在太祖死后朝政落在淳钦皇后述律的手里，而她却不喜欢文武双全且崇尚中原儒家文化的大儿子，在其一手操纵下耶律倍与皇位失之交臂，次子耶律德光成为辽的新主。耶律倍死后二十年其儿子耶律阮即位追封自己的父亲为让国皇帝，寓意是父亲胸怀仁义，把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弟弟耶律德光。然这个让字却含了耶律倍一生的无奈与辛酸，明明当初耶律德光即位是述律太后一首谋划导致了耶律倍出局，这个让字背后的无可奈何只有他耶律倍最清楚，不过一切早已随风而逝，红尘里的三千繁华与不休止的争斗纷扰如今都与他无关，三尺黄土掩风骨，世间诸事已无缘。耶律贤作为耶律倍的孙子，对这位德才兼备的祖父很是敬仰，自耶律贤开始辽国的江山就一直在让国皇帝这一脉传承，这历史总是有很多令我们意想不到，很多时候走了一大圈却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所谓希望不过是命运，所谓未来不过是往昔，很多事从开始就已注定，纵然期间有一些曲曲折折，终究还是回到原来的轨道。
　　耶律贤在祭奠完了祖父及父亲之后在东京小住几日便开始西行。
　　耶律贤等人西行时已到了五月，当时夏日正浓。。
　　途径盘道岭时遭遇了贼寇，不幸的是北院枢密使兼宰相萧思温被贼寇杀之。突遇贼寇众人都慌了神，以为刺王杀驾的，把精力集中于皇帝耶律贤，从而萧思温这儿出现了漏洞，才使得敌人有可乘之机，使萧思温惨遭杀害。此次刺杀看似突然，实则是早有预谋，其针对的并非皇帝耶律贤，而是国丈萧思温。
　　对于耶律贤而言萧思温的不幸被杀使自己失去了左膀右臂及心腹，然而对于燕燕而言自己失去的是至亲至爱的父亲。
　　望着父亲被血染已逐渐冷却的尸体萧燕燕放声痛哭，痛断肝肠。
　　看到自己的爱妻如此痛苦耶律贤也很是伤心，纵然自己坐拥天下却也无法挽回萧思温的生命。虽然说至高无上的权利看似无所不能，有时候却也同样是无能为力的。
　　如今耶律贤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抓住凶手，然而从抓住的贼寇那里并未问出所以然来。这次贼寇来袭很是蹊跷，他们并未针对皇帝及随行的皇族中人，而单单针对的却是国丈萧思温，其中必然有缘故。
　　耶律贤命人把萧思温的尸体成殓起来，随之回往上京。
　　六月耶律贤等回到上京。
　　萧思温除了养子萧海只之外并无子嗣，因而为萧思温披麻戴孝自然就非萧还只莫属。
　　始终对于萧思温的死萧海只都没有落一滴泪，然而在人前他又故作姿态的悲伤，萧思温为国丈丧礼自然办的非常隆重，前来萧府调演的人络绎不绝，而他们却也都各怀心腹事，只在不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