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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池春水 ...

  •   谢玉演瞬间石化,目瞪口呆的望着蓝生。
      蓝生巴巴的瞅着他,等着他为自己擦完澡后给鸡腿吃。
      俩人一阵大眼瞪小眼,谢玉演反应过来后面红耳赤的夺门而去,不一会儿又闭着眼睛走了进来,“把我放在床上为你准备的衣服穿上,然后再出来见我。”
      蓝生颠颠儿跑到床头拿着衣服往身上套,噢,洗完澡了,终于可以吃肉了。

      谢玉演离蓝生三米远的距离站着,脸颊微红,不太自然的咳了声,“原来你是姑娘啊。”
      蓝生挠挠头,“爹爹,鸡腿呢?”
      谢玉演被她这么一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麦城正好拿着令牌走进来,听到蓝生这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指着谢玉演问蓝生,“爹爹?你叫他爹爹?”
      他眼神不住的在蓝生和谢玉演身上游移,眼神越来越暧昧,瞅着主子爷比蓝生也大不了多少啊,小小年纪就有造人的本事了,主子爷真是天生神力!啧啧啧啧啧。

      谢玉演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想什么呢!她出生的时候我也才五六岁,自己都是孩子呢,能生的出她来么!”
      蓝生抱着他的大腿摇啊摇,提醒他,“爹爹,鸡腿,鸡腿!”
      谢玉演低头瞅着她,这孩子是跟着他跟出好来了要赖着他?当初看她是块儿练武的料,收在他身边当亲兵养着本也无不可,只是可惜了,军中不得有女人出入,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了,他留不得她。
      于是他大力的掰她的手想把她推开,她力气比他大,他都把她手上的皮肤捏的通红一片,还是没能把她拉开。
      蓝生馋肉馋的紧,眼珠滴溜溜的转,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了好几遍,小鼻子也耸啊耸的闻味儿,还是没发现肉的踪迹,这才放弃了动手抢肉的念头,摇着谢玉演的裤腿问他要,“爹爹,鸡腿!”
      谢玉演被她一口一个爹爹给喊的头大,“别跟我来这套,你就是喊我爷爷,还是不能留你!”

      麦城看了会儿笑话,一看情况不对,谢玉演这是真要赶人走,赶紧上去哄,“爷,你不喜欢他喊你爹就不让他喊就是了,犯不着把人孩子赶出去啊!娃跟咱长途跋涉这么久也没见他受不了嚷累或者逃跑,冲着这个好体力和耐性,长大了肯定是名良将,咱爷慧眼识珠,也显得咱爷脸上有光不是?”
      蓝生听出来麦城对她好,松开谢玉演,往麦城身边靠了靠。

      谢玉演不大爱听麦城这话,这话说的,就跟自己多歹毒似的跟一孩子过不去,合着好人都让他做了是吧?
      陪衬他人是亏本的买卖,谢玉演不做,坏人不能他一个人来做。
      想了下,他跟麦城说,“这是个女娃。”

      “女、女娃?”麦城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把蓝生从头到尾打量好几遍,眼前的孩子干黄皮肤枯黄发,大大的脑袋细长的身,身形诡异滑稽;眉毛浓而长,眼睛圆且大,下巴总是微微扬着,看人的时候眼里始终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桀骜又精神,活脱脱一个好斗野性的小男孩儿,浑身上下没半点女孩儿的内敛娇气。
      说她是女孩儿,麦城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确定?”

      谢玉演不置可否。

      麦城为人愚忠死板,极其讲规矩认死理,听到谢玉演这句话,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爷,那可不能留下蓝生了!军令如山呐,不行,我这就她给送回再来镇的庙里去!”

      谢玉演把他手上的令牌扯过来看了看,“这是她的令牌吧,看这样子,她军籍都入上了,到时候点名发现少了人,你担待的起?”
      又伸手摸了摸蓝生的脑袋,声音无限温柔,“再说了,我们蓝生是孤女,你把她送再来镇,是让她再去当那个人人喊打的乞丐么?麦城,你好狠的心呐!”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蓝生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谢玉演冷眼瞧着小墙头草离自己越来越近,招呼帐外的亲兵进来,“去伙房拿俩鸡腿过来。”
      蓝生眼睛一亮,重新挂在谢玉演身上抱他的大腿晃啊晃,嘴甜甜的讨好,“爹爹真好。”
      她以前在街上常见别家孩子这样跟父亲撒娇的,然后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麦城着急道,“爷!这可是女娃,在军中私藏女人,可是要杀头的!且军中都是男人,她一女子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过活,太不方便,传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以后想要嫁人太难了。蓝生断不能留!爷要真心疼她,就把她送谢家当丫头,也好过在这儿强啊!”

      谢玉演这人就是爱计较决不让自己吃亏,人并不糊涂,自然知道蓝生不能留,眼见着好人的头衔他捞到了,也就顺水推舟的准备把蓝生送出去,正准备点头呢,就看见蓝生风一样的向麦城扑过去,再一眨眼,麦城已经被她压在了地上,眼上也挂了个淤青的眼圈。

      麦城捂着眼睛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胸口被蓝生按着,根本起不来,左眼上挨了蓝生一拳头,疼的他睁不开眼,只得努力的用另一只眼瞪她,低喝,“你干嘛!”
      蓝生呲牙咧嘴,“坏人!再说让爹爹赶我走的话,我就打死你!”
      她平时都穿草鞋的,现在穿着棉布行军靴感觉行动受限,索性直接把鞋袜都脱了直接光脚上,俩腿压着麦城的腿,让他全身都动弹不得。

      谢玉演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的脚底,她虽然只有十岁大,但是脚底已经布满了被艰苦生活磨砺打造出的老茧,右脚脚心有朵梅花一样的痣,很是红艳妖异。
      谢玉演猛地一震,这朵梅花痣……
      他阴晦莫测的盯着那颗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她,“你想留下?”
      蓝生点头。
      “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不会。”
      “当真?”
      “当真!”
      谢玉演说,“既是你自愿,那便留下吧,只有一条,不许让人知道你是女儿身,否则就不能留在这里。”

      麦城大声的喊谢玉演,试图吼醒他,“爷!”
      谢玉演对他摆摆手,“你先下去。”
      麦城看他表情坚定,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用,一步三叹气的出了营帐。

      谢玉演把蓝生从地上拉到床上坐着,他亲手为她穿鞋袜,“为何喊我爹爹?”
      蓝生说,“送我衣服,给我肉吃,为我洗澡,是爹爹,别人爹爹都这样。”
      这声爹爹谢玉演可不敢受,现在的小姐都矜贵着呢,稍微有点家世的都要当发妻,他如果带着这个小拖油瓶,还能上哪儿骗俏媳妇儿去啊?
      左右爹爹是不能当的,谢玉演随口胡掐,“我看你资质尚佳,你可以拜我为师,喊我师父,我教你成材。”
      蓝生脆生生的回应,“好的爹爹!”
      “……”

      蓝生留在了军营,整天大祸小祸的闯着,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一会儿跟人打架斗殴,一会儿偷光了伙房的肉,一会儿抢了别人的床位,一会儿又……
      谢玉演刚开始并不管她,打定主意当个挂名师父,奈何她每次惹了麻烦,总是一句,“师父救我!”,轻轻松松就把问题推到了他头上。

      谢玉演什么人呐?斤斤计较的主儿,决计不让自己吃半点亏的。
      他任凭蓝生在哪儿喊他,就是假装不知道这些不做任何回应,蓝生想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没门!别人找上门算账,他表现的比谁都气愤,拳头一挥,桌子一拍,大气凛然的样子,“我岂是那种骄纵弟子的糊涂师父?冤有头债有主,蓝生做的孽,自然得他自己来承担着!你们尽管去罚他,让这不成器的东西长长记性!不必顾及我!”
      他来个大义灭亲,别人反而不意思责怪他教徒无方,只是叹蓝生自己不争气。

      谢玉演不管这茬,那就只能抓蓝生了。
      可是对于蓝生,又根本抓不住,人泥鳅似的会遛,出动一整个小部队的士兵骑着马追都追不上他,最远的一次他愣是一口气翻过了七座大山都快出了中原边境了。
      其他战士怕冒然进入边境会引起两国交战,吓得追都不敢追,赶紧回来禀告谢玉演,最后还是谢玉演出面把蓝生跟好言好语的哄回来。

      蓝生回来了,却没人敢罚了,蓝生贼精也很敏感,每次大难临头的前一刻就能察觉出来拔腿就跑,这一跑,又跑远了还得派人去抓……
      不抓不行啊,军令第十二条在那儿摆着呢——触犯军规潜逃者,已通缉犯论处,即日起便进行逮捕。

      蓝生成了军中让所有大小领导都头痛的钉子户——打不着抓不住罚不了,开除么?开除更不行,人家可是谢玉演的人!
      谢玉演虽然只是个六品军师,可家里背景大啊,那可是中原第一大家,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再说蓝生就一个没官衔的小兵,就为了个小兵得罪谢家,谁那么傻啊?
      可是放任不管又不行,很多士兵都对蓝生怨声载道,军令如山啊!不平恨何以稳军心啊?

      左右蓝生惹下的这笔帐,得找个人来算的。
      蓝生不爱跟人说话,独独喜欢黏着谢玉演,时不时念着师父这师父那的,于是,顺理成章的,问题又绕回谢玉演这儿了。
      谢玉演摆明了不插手蓝生的烂摊子,谁找他说这事儿他就跟谁打太极,次次都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次数多了大家看见他都觉得被忽悠的头疼,谁都不想再拿蓝生的事儿烦他。
      谢玉演这就有点耍流氓,而蓝生是钉子户,流氓虽然难对付,好歹还是有应对办法的,可钉子户是真软硬不进,两者一对比,大家一致认为还是跟流氓打交道更幸福一些。
      军中大将商量了一下,最终达成了协议,以后不管蓝生捅出什么篓子,直接去找谢玉演算帐就成!

      蓝生的纰漏全部归到了谢玉演头上,谢玉演头大如斗。
      跟他关系好算不错的偏将军劝他,“玉演呐,真没必要强撑着,我看蓝生不适合呆在军营里,这么给你添麻烦下去,你身体也受不了啊,我看啊,你还是另给蓝生安排条出路吧!”

      这话谢玉演听明白了,合着这群人是想他知难而退,逼他自己把蓝生赶出军营啊?蓝生可是他徒弟,让他撵她走,这不是打他脸么!
      而且自己的徒弟自己能说,若要别人说三道四,那是万万不能的。他们算哪根葱儿,他这个师父都没说话呢,轮得到他们对蓝生指手画脚?

      谢玉演眯了眯眼睛,怒极反笑,“将军居然说我徒儿不适合军营生活,哈哈哈哈!军中战士千千万,可有一人能奈他如何?”
      偏将军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人粗俗,说话直,玉演莫怪,我不是说另徒不好,只是……”
      谢玉演头一撇,看也不看他,“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话和动作,都忒不留情面。
      偏将军脸色一僵再僵,最终拂袖而出。

      谢玉演脾气倔,旁人越是盼着他把蓝生赶走,他就偏不让他们如意,硬是憋着一口气把蓝生桶的篓子都抗下来。
      不止如此,他对蓝生态度完全转变,不再放任不管。他把蓝生调到他身边当亲兵,全心全意的栽培,每天督促她习武习字,恨不能把全身所学都教于她,期盼她快点懂事成才,让这些人再也不能小瞧他们!

      谢玉演几乎是把蓝生拴在了他身边,但蓝生还是很会见缝插针的时不时闯闯祸,为了摆平她惹下的烂摊子,他把三十六计都用上了,一路惊心动魄的走下来,他总算成功的把她养到了十五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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