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机械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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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中心不招女性吗？”安倪很疑惑。
“招，但是因为这里又土又无聊，所以没什么女性高智能者愿意来，基因中心对于她们来说是更好的选择。”齐来边说边在一处墙壁上摸到一个圆形按钮，轻轻一摁。
前方的地面传来响声，接着骤然裂开，一个钢铁平台缓缓升起，齐来带着安倪跳上平台。
“我们去哪？”什么地方如此隐蔽会藏在地下，安倪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
“终控室，去见首席机械师。”起来话音刚落，平台便开始下降。
平台下降速度逐渐加快，安倪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突然问齐来：“机械中心只是你的一个跳板，你的最终目标还是进基因合成中心吧？”
“没错，基因中心旗下的分中心属它最难进。”
安倪知道基因中心旗下有大大小小十七个分中心，“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相对容易进的分中心？”
齐来轻笑，继续解释：“我就是想在这里体验一下，人类基因的优越性究竟在哪里。”
平台下降得又快又稳，没过几秒便停住了。数声机械响动后，周围的墙壁缓缓向外打开，刺目的光亮骤然从四面八方射来。
齐来跳下平台，还不忘伸手去扶安倪。
然后安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脚下是光亮的金属地板，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机器规律地运作着，数不尽的电子屏幕上布满了繁复的代码，密密麻麻的细电线串联起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设备，这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的机械宫殿。
当齐来把安倪带到首席机械师的面前，毫不意外地看到首席机械师平日悠闲散漫的脸色，瞬间绷紧变得严肃。
齐来就像没看到似的，对首席机械师道：“首席，人来了。”说完转身和安倪摆手道别，踏上了平台。
安倪本以为会见到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外表精干内敛。可眼前的男人，还是有点出乎她的预料。灰黑色的工作服松垮地搭在身上，这位首席机械师至多不过三十岁，头发蓬乱得比教科书上的爱因斯坦肖像更为夸张，胡渣满脸显得很邋遢，但却五官英朗，眼睛又大又亮。
他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饶有兴味地望着安倪，在长达两分钟的对视后，终于开口：“安倪？会做什么？”
这可把她问住了，安倪只好坦白相告：“关于机械人……我一窍不通，但我可以学习。”
他目光一敛，默不作声几秒，复而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扫视一圈，语气带着抱怨道：“真是个麻烦。”
安倪始终坦然平静。
接着这位首席低头敲击近旁的一个电子屏幕，很快理出一张计划表，传送到安倪的通讯设备上，“照这张表上的安排，每天去各个小组报道，安分守己，不要给其他人惹麻烦。”
他说完便转过身去，埋首于一堆数字中，一副送客的架势。
安倪讪讪道谢，踏上平台离开。
她呆了一天，发现整个机械中心的女性数量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难怪他们遇见时在她身上多看几眼，胆子大的会来主动搭讪，但还都非常有礼貌，并没有表现得粗俗。
顺便了解了一下主控和无主控机械人的区别究竟在哪里，核心的就是它们逻辑处理器的架构不同。被例法禁止生产的主控机械人的逻辑处理器要复杂得多，米粒大的空间上有无数回路，因此他们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成为真正的具有人格的电子生命。主控人格的代码也是机密，毕竟武器或是仆人还是没有思维的比较便于控制。
令安倪感到神奇的是，虽然写给机械人的指令编译套路都是有固定规则的，就像地球上的各种程序语言。但每个机械师都有自己的风格，编写的程序代码也有对应的特征，就和人的字迹一样。并且她有些惊讶地发现，看到那些机械代码时，自己竟对这些陌生的东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机械师平时工作挺枯燥的，机械中心内部网络是全封闭的，因为怕连上外网之后会有人恶意攻击，所以他们的娱乐活动非常有限。安倪今天在的这个小组热衷于文学研究，临下班的时候，一个青年热情地塞给安倪一个芯片，说是他的最新创作。
来接安倪的是另一个军官，她看着眼生，而对方显得十分拘谨。安倪坐上飞行器，没能说上几句话，只好打开芯片。飞速翻滚的文字虚影呈现在安倪眼前，已经适应这里阅读方式的她，没几分钟就看完了。
故事讲的是在距离现在一个遥远的时间，机械人完全占领了地球，把一切人类的文明破坏，并将人类都关在地底。经过了三百年机械人的占领及残酷对待后，有一小部份人类决定进行反击，他们誓要将所有的机械人一一消灭，他们静静在地底准备最原始的武器，并发挥人类高度的智慧，作出对机械人最彻底的一击……
剧情到此戛然而止，最后浮现的是未完待续四个大字。安倪暗叹这分明是世界简史的文艺版本，添加了很多细节，夸张了一些事实，还有爱情友情元素。让安倪有感悟的是，当丑陋的纷争时刻上演，平和成了奢望，道德便成了最讽刺的累赘，一切都可以当做换取生存权的筹码。
幸好她没回到过那个时代，不过她将面临这个时代。
快要降落时，飞行器突然连续几个三百六十度的急速旋转，安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甩向了大脑，脑壳似乎要炸裂了。飞行器开始不受控制，垂垂地往地面上落。
尽管坐在驾驶舱的军官反应已经很快了，他竭力控制，飞行器还是狠狠地来了个硬着陆，连坐在舱内被颠的魂飞魄散的安倪，都能感觉到与地面接触的机身擦溅出阵阵火花。
安倪和那位军官是从舱内爬出来的，很快封钧就见到了她狼狈的样子。
封钧一边手里攥着从飞行器中取出的记录装置，一遍听驾驶的军官叙述情况，“本来是按照预定程序降落的，可没想到距离地面一百五十米的时候，突然有不明信号干扰，于是控制台失灵了……”
他看了看手上用几百个小金属块拼接成的装置，用手轻轻敲击着漆黑的金属盘面。然后把耳朵贴上去，侧耳听着里面成千上万个微米级齿轮的运作声，跟随并感应着它们的工作流程，片刻后他吩咐手下，“立即进入一级戒备。”
安倪心头一惊。
然后封钧把他带到了一个停满庞然大物的地方，安倪再次呆住。
一架架黑色机身、流线造型的战斗机，身上携带着大小各异的炮弹，在夜空下泛着金属的光，十分有震慑力。比起像游艇一样的笨重飞行器，这样的外形看起来更加轻巧迅捷，富有攻击性。
战斗机？是要让她学开战斗机吗？安倪一脸疑惑地看封钧。
而他一言不发，只是示意安倪跟着他继续前行，直到走到一架看起来像民用客机的飞机前。
在封钧的带领下，安倪走进狭窄却冷硬感十足的机舱内。驾驶操纵屏泛着幽光，衬得封钧双眸犹如深潭。
“F25型伪客机，核能驱动力，配备激光武器，手动操作，比程序控制更可靠。”封钧摸着暗灰色驾驶操纵杆，“安倪，这是给你的。”
“给我？”安倪盯着封钧看，面露诧异。
“我的士官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每天浪费时间来接送你。”封钧澄黑锐利的双眼也盯着她。
安倪了然，内心隐隐的失落，但一想到自己会拥有一架战机，心情又立刻转为期待。她慢慢走到驾驶座椅旁，坐了下去。虽然只有开车的经验，对飞机驾驶一窍不通。可当她踩上脚下的推动挡板、手握操纵杆时，却再次充满奇异的熟悉感。
这很奇怪，她两世都只是金融业从业者，成长经历和大多数人类似，未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这熟悉感哪来的？难道是基因赋予她的天分？
“知道怎么开吗？” 封钧低沉的声音响起。
安倪犹豫地点头，“大概操作。”
封钧英俊的容颜背着光线，“那起飞。”
她慢慢站起来，小声问：“开去哪里？”
他的声音却变得随意，漫不经心道：“去大气层外转转。”
第一次驾驶飞机就要飞出大气层，安倪的心跳的很快，双手有些颤抖。她全神贯注盯着驾驶面板和前方视野，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大力地把操纵杆向前推，脚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飞机终于有向前滑行的趋势。
颠簸了一路，甚至差点撞上其他飞机，安倪终于驾驶着它逐渐升空。
飞机升到半空，以更高的速度前行，却不再继续上升。
这是怎么回事？
封钧始终不发一言，仿佛一尊雕像，冷漠旁观着。
她试着按动驾驶面板上的按钮，飞机却不升反降。下一秒，安倪注意到正前方，一坐高大的银白色建筑物矗立，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近。
她立刻慌了！如果这个时候放任飞机直飞，恐怕就要撞上那座大楼了！
“怎么办！封先生！”她急切不安地站起身，“会撞上去的！”
眼看就要逼近那银白色的建筑了！安倪心中大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机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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