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烂俗的传说 ...
-
在拿到月光草后安洁尔并没有立刻回去学院，而是先跟拜兰特借了浴室洗了个澡——既然都被闻出血腥味了，以防万一还是冲洗一下最好。不得不说有一个了解自己情况的人还是很方便的，至少偶尔还能帮忙打个掩护什么的，虽然安洁尔觉得自己选的这个人不怎么可靠。
说是血腥味不太恰当，因为安洁尔也曾经稍稍尝过自己的血液，相比起常人血中浓郁的铁锈味，反倒是有点清甜的味道，他至今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这种味道是怎么产生的。
穿好衣服后安洁尔换了一身带着兜帽的衣服遮住头发。从头到尾打量了自己一下，安洁尔觉得虽然头发掩盖的不能说多么严实，但这只是小事，即使被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不妥了。
与拜兰特道别后，安洁尔便要回去了，来到门口处用手掌碰了一下门侧的魔法铭文，门就自动打开了，一个黑影在开门的瞬间扑了上来，迎面而来的气流吹掉了安洁尔的兜帽，吓得他一愣。
那不明物体是直冲着安洁尔扑来的，但还未等触及安洁尔一根毫毛，就被一只从后方突然出现手给抓住了。
与此同时，安洁尔终于看清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整个染成黑色的希顿委屈兮兮地望着安洁尔，而那只提着它的手是来自于面色难看的西索斯，还有正扶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贝里恩跟在他身后，卡伦在他身边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虽然学院对于这个年级的学生已经很少多加管束，但安洁尔不觉得他们因此就能正大光明地在这个时间跑出来。
“啊哈哈，稍微有点事故，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贝里恩干笑着后退一步，示意这事与自己无关。
“因为希顿偷偷跑出来被我看到，担心它会走丢所以出来找了。”卡伦将他们出现在这的理由说明了一下，但显然这不能完全解决安洁尔的疑问。
他还真是吓了一跳，本来是正要前去武器养护的教室，结果却看到希顿飞快地从学院围墙上跳了下去，正好那里离西索斯他们的教室不远，卡伦就连忙前去告知这件事。西索斯在听后周身气场冷得像是要结冰一样，直接去向老师请完假就追了出去，贝里恩担心希顿一个不小心被他弄死就跟着跑出来了，卡伦则是觉得实在不太放心，就也托人帮忙请了病假出来了。
西索斯使用了追踪气息的魔法一路追来的，因为在城市里使用飞行术之类的实在太显眼，他们是跑着来的，卡伦本就是斗气院的这点路程自然不在话下，相对而言魔法师在身体上还是很孱弱的，所以贝里恩累得气都喘不匀了，令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同样是魔法院，西索斯居然看上去相当轻松，一行三人只有他一个累得快死了！
也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从宿舍里跑出来的，还追着安洁尔的气味一路跑来了这里。
“……希顿怎么变成黑色了？”安洁尔记得很清楚，独角兽的毛色是绝对的纯白，根本不存在异变的可能，那这显然就不是自然发生的了。
“太显眼了。”西索斯拎着希顿，简洁明了地告知了原因。如果被人看出安洁尔养的是一只真正的独角兽一定会引来麻烦，西索斯打算杜绝一切令安洁尔受伤的可能性，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给这小东西换个毛色。
于是今天早上安洁尔离开宿舍后，西索斯就杀气腾腾地拎着一桶特制的黑色染料进来了，面无表情地一把抓过正要逃跑的希顿后，没有一丝停顿地直接将其塞进了桶里。
“它要淹死了啊！你至少稍微温柔一点吧！”话出口后，贝里恩又反应出不对了，“不对，为什么要给希顿染毛啊？”你这么凶残地对待弟弟的宠物小天使他知道吗？
“对野兽手下留情没任何效果。”作为安洁尔的宠物，要是被宠坏了以后太过任性是不行的，西索斯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温柔地对待希顿。
每每希顿拼命挣扎着要从染料里出来，西索斯都会重新将其按下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活像是个虐待动物的变态。
看着这幅惨不忍睹的场景，贝里恩在心里偷偷地给西索斯配上了心理活动：啧，让你坐在安安怀里，让你叫安安伺候，让你让安安喂东西吃……
所以说啊，因为这种理由把一个独角兽折腾得快成狗真的好吗？
“这样做就算被光明圣堂的人烧死我也不会管你的。”安洁尔接过了扭个不停的希顿，毕竟独角兽是光明的象征，圣堂，或者称其为教廷是不允许人们捕捉伤害独角兽的，并把独角兽当做圣兽来崇敬，尤其是把圣兽染黑这种事被发现了肯定要被扔进异端裁判所的。
安洁尔正对自己不在的一个上午发生的事感到无语，西索斯注意的重点却已经不在希顿身上了，而是在注意到安洁尔的头发还湿着显然是刚洗过澡后，刀子似的目光就射向了正站在屋里津津有味地看戏的拜兰特。
被捅了一身洞，拜兰特还特意配合地露出一个充满内涵的微笑——我就是和你弟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来咬我啊。
“变态。”西索斯自然没有真的认为两人做了什么事，但看拜兰特这幅嚣张的样子实在令他不爽，便冷漠地讽刺道。
“等你脱离痴汉的队伍那天再喊我变态也不迟。”拜兰特对此嗤之以鼻，他虽然不介意被说变态，但是显然这个家伙没有资格说他。
“……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结婚？”一直默默旁观着那两人的互动，安洁尔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插了一句嘴，“听说经常吵架的人最后相爱的例子有不少。”
安洁尔只是随口一说，不过仔细想想的话……
见面时总是特别注意对方√待在同一个地方很少有安分的时候
对待对方的态度总是和对待其他人不同√他们俩总是看彼此格外不顺眼
门当户对√这两人的武力值不相上下
以上判断标准都源自贝里恩的误导，别信。
当然，西索斯和拜兰特虽然满足上述条件，但是从未有过哪怕一丝类似于对方其实是个好人这种的感觉。在安洁尔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迅速后退几步，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对方的讨厌。
“扑哧……咳，总之先回去吧，今天下午考核还要继续，鉴于昨天比赛时有受伤的情况，所以我今天也会到场，便于处理受伤的学生。”及时收住了笑意，安洁尔咳嗽一声转过身去，重新戴上黑色的兜帽，向着同样在憋笑的贝里恩和卡伦走去。
走出几步后，安洁尔瞥了一眼跟上来的西索斯，“哥哥，头发要散了。”
大概是因为来时的奔跑，西索斯用来绑缚头发的带子已经有点松了，有几缕黑发散漫地落了下来，对于在外向来形象严谨的西索斯而言是很少见的，一般这种样子是只有安洁尔常见的，贝里恩因为是同寝室的原因也见过一两次。
西索斯抬手碰了碰束在脑后的头发，感觉的确马上就要散开了，便解下发带重新开始绑缚。
“我说你一直把头发保持在这个长度，不会是还相信那个故事吧？”回去的路上相对来时要放松得多，喘匀了气息，贝里恩才有了兴致调侃正在绑头发的西索斯，“那只是吟游诗人的假想罢了。”
“故事？那是什么？”首次听说这回事，安洁尔感到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西索斯始终保持长发，他真不觉得自家哥哥是有那种情调的人。
“这个啊，小天使你五年前放假时有一次生病了不是吗？不过貌似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在喝了你的导师给的药剂后就好得差不多了。”贝里恩用手指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回忆一边向安洁尔陈述着当时的情况。
“哦，是那次啊，那本书还是我给西索斯的，本来是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的。”被贝里恩勾起了记忆，卡伦也笑了笑，促狭地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西索斯，“安洁尔还不知道吧，你生病睡着的那段时间你哥哥担心得整个人都快不正常了。那之后他看了我给的书，书中恰好有一个片段是讲述某个传说的，大概意思就是把头发保持在刚好没过腰际的长度，可以祝福最重要的人永远平安健康。”
这故事的内容比安洁尔想象中的简单多了，说得难听一点，根本就是随处可见的，和那种恋爱魔法一个水准的烂俗传说。现在的安洁尔自然是无法体会，五年前西索斯在为了生病的他而心如刀绞时忽然看到这个故事，内心的期望。
“你是几岁的小女孩啊？还为了这种理由特意保持头发的长度。”
他们知道这是骗人的，西索斯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从未有过改变的想法。
西索斯永远都不想再看见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的安洁尔，这种心态就像每个为家人买来护符的人一样，明知道不会起任何作用，但仍是想让对方戴在身上，仅仅这样就会让自己多放心一些。反正他本就打算把头发留得长一些，只是在这个基础上控制一下具体长度而已，也不会引起安洁尔的注意。
结果还是被贝里恩这个猪队友给捅出去了。
再次从现实吸取了教训，西索斯打定了主意，下次这种事情如果又有贝里恩在场，先打晕。
“……不过这次就随便你吧，反正不要说出去是为了我这么蠢的理由就好。”不自然地忽然加快了脚步，丢下这句话安洁尔便自顾自快速向前走去。稍微有点高兴，但是只有一点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烂俗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