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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奇怪的掌印 ...

  •   小曼的情况不好不坏,至少在诺姆的空间里没再出现生命力流逝的情况,但他也没十成的把握保证能一直持续下去。
      在不断造访诺姆洞穴之后,奥兰比亚终于被其一个禁制堵在了洞外。
      洞内,诺姆抱着一捆干草睡得酣畅;洞外,奥兰比亚足足愣了五秒钟,只得临时决定朝西面飞。
      地狱虽然只有黑夜,但建筑物绝不是人类想象中的黑色,比起天界一成不变的金色和白色,这里的颜色确实丰富很多。
      自从米凯尔来了以后,地狱的天使数量也不算多,几乎每个地狱公民都能认清他们的长相(尽管对他们而言天使的脸太没创意了),所以当奥兰比亚穿过地狱墙,陌生的外貌立刻吸引了不少眼球。
      堕天使们堕落归堕落,但能飞的时候绝不会用走的,他们大都跟随路西华参加过星辰之战,对加百列的长相还有些印象,是以在见到本该陨落的天使长潇洒地从他们身边飞过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的还忘了舞动翅膀。
      然而奥兰比亚刚敲开路西华宫殿的门,女管家就告诉他:“我家主人和米凯尔席下去环游世界了,他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来了的话,宫殿的一切任您使用。”
      奥兰比亚:“……”
      于是就出现了拉斐尔所见的,奥兰比亚坐在主位上,光明正大地翻阅玛门呈上来的经济报告。
      路西华给了他最大的权限,但权利的背后往往是义务,他就是再对股票感兴趣也不会喜欢天天批复公文、审阅文件的。
      “我真希望你能罢工,不然会让我产生地狱被天界占领的错觉。”
      别西卜啃着油条,用油腻的手递给奥兰比亚他刚完成的餐饮业发展规划,咧着嘴笑道,嘴巴上一圈的油。
      感谢地狱官方用纸不吸油——也许是路西华有先见之明地下了死命令。
      奥兰比亚认真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简直是在拿业余时间付房租。”
      别西卜一惊:“你的意思你要走?”
      奥兰比亚眨眨眼:“你不是希望我走吗?”
      别西卜快速解决掉油条,揩了揩手,小心翼翼地拿回文件:“别让那个暴躁天使知道我来过。”遂匆忙离开。
      奥兰比亚目瞪口地看着他开门就往外冲,结果与端着茶点的管家迎面相撞,茶水淋了女恶魔一脸,卖相不错的点心全部掉在地上。女管家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弹了弹裙子上的水渍,吩咐佣人收拾残局,她则向奥兰比亚打了声招呼,然后领着一嘴油的别西卜离开。
      别西卜拿走了文件,意味着他暂时不用掺合地狱的事务,为了不继续参与,还是走为上计。
      现在的他恢复了曾经的力量,会在失神的时候听见人世间的声潮,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沙卡利曼耶尔的思维。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从他斩断对方的羽翼,到魔王派他保护回声而将他从虚无中唤醒,那段时间他都不曾接收到他的思考忖度,因而才会以为他死了。
      奥兰比亚将身体的重心完全落在椅背上,湛蓝的眼睛看向上方雪白的天花板,巨大的吸顶灯发出柔和的白光。
      许久,他打开手机的邮箱客户端里的一封邮件,里面是一串地址和委托人的联系方式。算算时间他该出发了,如果赶上路面高峰搞不好还会迟到。
      他起身打开落地窗,背后的羽翼缓缓张开,神之力流过身体的每个角落,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感觉有块石头压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才从出口出来,便见堕天使带着一脸期待等在那里,奥兰比亚自嘲地笑了笑,这岂不是他等待了无数年的情景吗?
      沙卡利曼耶尔快步上前挡住奥兰比亚的去路,嘴唇动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组织出语句,他头一次面对自己的半身词穷了。
      奥兰比亚无奈道:“我需要换件衣服,这样不能出现在人类面前。”
      沙卡利曼耶尔这才注意到奥兰比亚一身天使的日常装扮,除了绶带和额前的金银冠,几乎跟从前一模一样。他的脖子和手腕上佩戴着的首饰金银交错,将他白皙的皮肤衬托得如同白玉般剔透,眼睛的颜色比身为人类时更淡了、身量也更高了、头发也更长了。
      他感到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奥兰比亚侧身从他身边经过,似乎没发现他的变化,平静地走下楼梯。
      如果忽略小曼的事,他们的相处模式从表面上看倒是没多大改变。尽管奥兰比亚有意无意地回避,但在一方积极主动下总会有很多独处的机会,二十年的时间足以养成新的习惯。
      一路上彼此无言,惟有清泉般的旋律流淌在沉闷而狭小的空间内,既显得轻灵,又有种淡淡的凄咽。
      汽车在市中心的一幢两层楼的洋房前停下,迎接他们的是一名年轻的少妇。她的身材高挑过于清瘦,脸上覆盖了厚厚的粉底,却也难掩病态之色,长发披肩有些枯黄,显然她很不懂得如何打扮。
      少妇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两名青年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便笑着上前向他们问好。
      “我丈夫常年在外,这里只有我和我儿子居住。”她将他们带进房子,一边介绍着,“主要是我儿子总是哭闹,一开始我以为他生病了,但医生说他非常健康。虽说小孩子哭闹是正常现象,可我总感到不安。请原谅,为这点小事把你们叫来。”
      这个时候就算真认为是小事也不好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过以沙卡利曼耶尔什么往脸上写的性格,说不说都一样了。
      少妇有些难堪,但一旁的金发青年却很有礼貌地表达了他的歉意,并示意她带他们去儿子的房间。
      这一去倒真去出事了。
      十几个月大的婴儿满屋子爬,巴掌撑过的地方都有黑黑的掌印。
      少妇惊叫一声冲过去抓起儿子的手,如糯米团的肉巴掌上毫无瑕疵,更别提诸如墨汁之类的染色剂了。
      她惊恐地看着被她的举动吓哭的孩子,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怖,一点不像初为人母的样子。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婴儿粉嫩的脸上,刺眼的五指印登时显现。
      在她再次抬手之前,沙卡利曼耶尔果断地给了她后颈一手刀,奥兰比亚的眼角一跳,指着哭得正凶的婴儿道:“他怎么办?”
      沙卡利曼耶尔一愣,看看婴儿又看看奥兰比亚,装傻道:“什么怎么办?”
      奥兰比亚挑眉,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后者被他看得发毛。最后,奥兰比亚将婴儿抱起,并朝沙卡利曼耶尔弩了弩嘴,堕天使极不情愿地把被他劈晕的少妇抱到床上。
      大人处理妥当,小孩子仍旧哭得令人心疼。
      奥兰比亚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红肿的脸蛋,轻柔地为他揩掉涌出的泪水,修长的食指沾了些许透明的液体。这一幕看上去既温馨又充满暖意,金发的天使怀抱着新生的婴儿,阳光倾斜地落在他的肩头,将他白皙的颈项晕染出淡淡的金黄,比教堂的壁画美妙了不知多少倍。
      婴儿的哭声终于停息,挂着眼泪玩弄起奥兰比亚的头发,嘴里不停地抽泣,扯着天使的头发不肯放。
      奥兰比亚莞尔,小心翼翼地拍了下婴儿的背部,抽泣的频率渐渐降低,最后停止。婴儿睁着大大的黑色眼睛,好奇地看着抱着他的天使,扯了扯手里头发,嘴里发出清脆的笑声。
      一声轻咳引起奥兰比亚注意,沙卡利曼耶尔指了指少妇道:“这女人有问题。”
      问题不是一点点,黑掌印跟盖章似的往她脸上打,位置刚好是她给儿子耳光的地方。
      婴儿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手里的金发跟着摇摆,扯得奥兰比亚的头皮一阵发麻。
      奥兰比亚一边拔出自己的头发,一边试探性地将婴儿抱近少妇身边,谁知他竟探出小身板试图用手触摸其母亲脸上的掌印。在几次尝试失败后,婴儿扁扁嘴正要大哭,掌印却似有意识般向婴儿靠近,最终与其掌心贴合。
      婴儿高兴地拍起手来。
      奥兰比亚连续弹出三颗水晶珠子,在他正前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一个透明的灵魂痛苦地半跪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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