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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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百福虽然也是个小孩子，却是每次中秋节时必然跳出来的节日商贩之一，满身的生意经不可谓不精明，所卖的东西从烟花到书籍甚至于提高修为的奇物无一不有，无一不精，更是吸引了路边不少行人专程而来探看购买。
穆玄英拉着莫雨挤在人群里，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孩面前摆着的琳琅满目的商品都觉得分外眼花缭乱。
似乎是两个看上去格外瘦弱的孩子在这一群体魄健壮的人面前格外的扎眼，高百福看在眼里自然也有几分怜悯之意，眼看着两个小孩左边拿一个右边拿一个，眼中虽然都是惊讶之色，却无艳羡之意，再听得价格之后都露出一些愕然之色，双双遗憾地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下。
悄然瞅了一眼两个孩子拿的东西，年纪小些的拿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卖的最好的烟火，而大些的孩子，拿的却是一本杂记。
高百福心里好笑却也不说什么，悄悄走到了那个稍小些的孩子身后轻轻咳了一声后，轻轻伸手就要拍他肩膀，却见那小孩也不知哪里来的惊醒，猛然一个返身，抓住他的手腕就要拧开，却在见到他人时微微一愣，顿时放松了力道。
“啊，对不起，我以为是小偷呢。”
拧着眉道歉，穆玄英看着眼前个字不高却看上去很有一番商人气度的小孩心里疑惑，却见对方被险些拧了手臂也没生气，只是冲他笑了笑。
“怎么，想买东西？”
微微点点头，穆玄英自然是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囊中羞涩，虽然之前莫雨和阿伦打猎赚来了不少钱和野味，可是到如今，连买个烟花的钱都不够零头。
心里有些遗憾的瞅了一眼那烟花，他自然是认得的，前世每逢中秋，就有不少侠士给自己的心上人买这种贵的要死的烟花，一个就是五百个金元宝，那时候的穆玄英压根就没有钱这个概念，还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有了心上人也要买一个放放。
结果呢，真的能买的时候……呵呵。
看着小孩一脸遗憾纠结的模样，高百福也就不继续卖关子了，指了指一边站着的黄衫女子，神神秘秘的就凑了过去。
“我看你身边的小哥哥刚才似乎是想要买本杂记，这样，我告诉你个消息，你去找那个姐姐说说话，我敢保证肯定不虚此行！放心吧，我们商队还要在这里停留好几天呢！足够了。”
足够什么，高百福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穆玄英的眼睛里带着些笑意，善良而淳朴。
微微点点头，穆玄英对他说了声谢谢就疾步过去了，而莫雨只是一人站在孩子旁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高百福，半晌后，对着他微微点头算是感谢，循着小孩的身影钻进了人流中，消失了踪影。
待找到了黄衫女子身边的穆玄英时，莫雨碰巧便看到了小孩正仰着脸对着女子笑的开心，缓步走上前后，却听那女子婉转一笑，轻声细语的讲起了故事。
故事很简单，无非是中秋节的来历，还有关于嫦娥奔月的故事，穆玄英听着是格外的无聊，坐在一边险些打了哈欠，反而莫雨却听得极为认真，待得故事说完，更是一脸深思的模样，看得黄衫女子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见自己的故事有人喜欢，黄衫女子自然是大方的很，从腰间取出了金元宝二十个，顺便还取了二十个分发给各个侠士们的吉庆赏钱，外加四本杂记递了上去。
“这……”
将二十个金元宝放在手上，莫雨一直冷漠如初的表情顿时有些皲裂，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黄衫女子这般大方的模样却又完全不像是施舍的表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而穆玄英虽然对这那几十锭金子两眼冒光，直看得女子好笑，又取了同样的一份递到了穆玄英手里。
“你们不必如此惊讶，每年中秋，我们商队都会前来这里，为中秋佳节庆贺，也会给江湖的侠士发布一些有奖励的活路，你们刚才听了我的故事，帮助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点心意！哪怕是别人站在这里，听我讲完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这些东西我也照常会发给他们的，不必介怀。”
听她如此一说，穆玄英猜恍然大悟刚才那小个子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感激，连忙拉着莫雨向着眼前的黄衣女子道了谢，照着她的介绍向着那些还需要帮助人处去了。
独留那女子站在原处，看着被小孩拉走的少年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待得穆玄英和莫雨把长安城里商队的人们全都找了一番之后，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夕阳的余晖闪耀在天际，两人抱着几乎抱都抱不动的东西迎来了一头大汗的阿伦。
终于找到了两个小孩，阿伦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看这两个小孩这收获满满的行囊，顿时傻了一般的停在那里，半晌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雨婕也是一脸的惊讶，却不像阿伦那般失态，眼看小个子的孩子对着阿伦翻了个白眼走的痛快后，捂着嘴轻笑了半天才拍拍阿伦的肩膀，手牵着手跟着两个小孩身后一起回了幼慈坊。
而幼慈坊的孩子们自然是等的望眼欲穿，好容易将几人盼进了门，顿时都欢呼起来，却又在看到莫雨和穆玄英丢的那满桌子的东西时安静了一瞬，下一刻，欢呼声越发高涨了起来。
由于东西太多，一屋子的小孩花了两柱香的时间才把所有的东西分类好，最受欢迎的自然是那几大本的杂记，其次就是那平日里看都不看不到的烟花和彩灯。
甚至于，还有好几个卖相非常不错的月饼，自然是比他们自己包的要高端很多了。
一屋子的小孩笑得合不拢嘴，而带来这些东西的莫雨和穆玄英，自然就获得了可以去休息的权利。
阿伦乐呵呵的留雨婕吃饭后两人便一起去了厨房，剩下的事情也就轮不到穆玄英两人去管了不过眼看着时间还早，孩子们做饭还需要些时间，穆玄英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就拉着莫雨出了幼慈坊的门。
偌大的长安城今日格外的热闹，天空中烟火肆虐，慢慢暗淡下来的夜空中，礼花的光芒此起彼伏的交相辉映，伴随着各色各样的花灯飘飘荡荡，那种美艳却华丽的感觉，让莫雨原本沉静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眷恋的神色。
那是穆玄英活过两世都没有见过的神色，那一刻的他，眼中没有刻意的冷漠，也没有那种从未消散过的悲伤，他整个人都是鲜活的，无论是那表情，还是那笑容，都是格外的让人难忘。
烟花绝美，却是一瞬即逝，就如同眼前人此刻的神情，透彻的，纯净的，仿佛不沾染任何的尘埃一般，却短暂得让人遗憾，让人眷恋。
将莫雨此刻的神色收进眼底，穆玄英低垂下了眼睛，握着莫雨受伤手掌的力度依旧是那么的轻柔，心中，却在暗暗的下定决心。
有些事情——不做不行。
有些决定——不做不行！
有些东西——他必须守护！！
他的正道！他的大义！他的小雨哥，无论哪一个，他都不会抛弃！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
无论那个决定会给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变数，为了现在的莫雨，为了他的新生，所有的一切，他都必须承担下来。
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坚决，穆玄英抬眼，看向天空中爆散开来的礼花，脑海里浮现的，是夺回莫雨尸体那一日，烟花璀璨的场景。
总归……是该决断的时候了。
遥遥的，阿伦的声音自幼慈坊中传来，璀璨的烟火自幼慈坊的小院中一飞冲天，孩子们围在阿伦身边笑闹着召唤他们回家吃月饼的笑语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绚烂。
轻轻拉着莫雨的手，穆玄英低着头笑了，半晌，才轻轻的回头，对着莫雨说出了七个字。
“中秋快乐……小雨哥。”
伸手揉乱了小孩的头发，莫雨的笑容如同烟火般转瞬即逝，仿佛是一场虚幻而飘渺的梦境。
“毛毛……中秋快乐。从今之后，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好好的活着。”
淡淡的一句话，和前世的他临终时何其相似，穆玄英咬紧了牙关，却无论如何也装不出笑容。
好好活着……好好的活着，莫雨前世最大的愿望是让毛毛好好的活着。
可是他辜负了那个愿望。
而现在……这将成为他们彼此的心愿。
好好的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