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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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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才刚过,M市的太阳就早已如正午那般毒辣,虽然不刺眼,但对于刚跑完1000米的莫安东来说,真是够热的,他像是在烤箱里的肉,被炙烤着,源源不断地流着汗水。
在靠近终点的中心草坪边上,那里铺满了大大小小色彩缤纷的t-shirt衫。安忻站在那里,像是被太阳熏着了一样,脸粉嫩嫩的,像极了春日里最是烂漫的粉桃花,柔柔的夹杂在一地斑斓的山花里。
“衣服。”
春日正好,暖阳迎头,皑皑的冰雪慢慢消融,灌溉着这座山。温润的泉滋润了冰封已久的土地,雪水渗入每一寸壤土,等待了已久的种子汲汲地吸取着。它慢慢地发芽,撑破了土壤,枝繁叶茂,开出了满山的桃花。
原本白皙的胸膛变得粉嫩通透,像是可以挤出水一样,安忻只是短短的瞥了一眼,头就抬不起来了。
蓝白两衣被服服帖帖的挂在裹着灰色卫衣骨干的小臂上,就像浴室里的毛巾架子一样。
太瘦了。莫安东心想。
一大一小的蓝白色毛巾依旧被挂在壁杆上,迟迟没用动弹。莫安东看着眼下像鹌鹑一样低头缩尾的安忻,决定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像小学生挨批低头认错的安忻直直的盯着自己白色的运动鞋,白色的鞋带首先是从右边的第一个小孔穿入,然后往里向外走着“Z”形,在穿过第六个鞋洞之后,与左边的鞋带相逢,交缠交织,结成了一个懒洋洋的蝴蝶结。
莫安东的左脚往前抬了一步,身体微微的下蹲前倾,伸手去拽被安忻卡死在腰间和壁间的蓝白两衣。
一片海水般的深蓝出现在安忻眼底,潮水退去后,一只黑色的运动跑鞋被推了上来,同样是6对孔的鞋子,不同的是在鞋子上,黑色的鞋带子并没有打上一个随意的蝴蝶结,而是被塞入了两侧,交叉的鞋带一展无遗。
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安忻的眼底掠过,直接伸向她左手臂上挂着的衣服。腰间的衣物摩擦的触感就像有人一把拽了拽安忻正在发呆的神经。
猛地回过了神,安忻更加用力的夹紧了腰间的衣服,同时抬起了低下的脑袋。
眼前,半阖的眼睑像极了被雪丝缠裹着的蛹,金黄色的睫毛如同被抽离出来的蚕丝,等待着被人采撷编织一匹华美的丝绸。凸起的鼻梁笔挺向下,如同米开朗基罗刻刀下的完美的雕塑一样。鼻尖下凹陷的深鸿,连接着棱角分明的红唇,撅起的红菱形成了完美的倒三角,向两边画着弧,像是两把钩子,勾引着人上去一亲芳泽。
莫安东随着拉扯衣服的动作,慢慢抬起了上身,但是扯过一半的衣服随着某人的一个急速惊慌的后退,从指间滑落了。霎时拇指贴着食指,空荡荡的。
一个抬身,安忻的眼底就不是让人想接近靠近的风光了。白花花趟着晶莹汗水的胸膛和那两朵变得深红的茱萸小花直接让安忻的视网膜炸开了花,像是烟花炮竹直接在眼前点火了一样,身体的本然让安忻直接夸张的向后弹跳,满脸的惊恐。
“……”
“衣服。”太阳依旧热辣辣的烘烤着大地,在红色的跑到上,高瘦的黑影伸出了一只细长的手,五指分明,屈指可数。
安忻望着莫安东站在原地伸出的五指微张的左手。
“嗯?”“嗯!”在惊慌迷茫过后的安忻合上了自己微张的嘴,回答过后,一脸懊恼、丢人抱着衣服往前走去。
丢死个人了你!你脑残啊!那么大反应干毛线!SB!啤秋索!啊吼!……站定,伸手,低头忏悔思过的安忻没有看到莫安东嘴角那是诡异的弧度。
接过安忻递过来的衣服,莫安东一把抓在了手里。他看了手里的深蓝色外套,又看了看眼底低着头的脑袋。伴随着嘴角划开的弧度,大手也跟着一挥。
“唔!”古有一叶障目,今有一衣避日。深蓝色外套铺天盖地的向安忻的脑袋袭来,遮天蔽日,一下就让安忻陷入了黑暗之中。
反应过来的两只小手还没来得及把头上的衣服打开,一只宽大的手就已经抓住了中心的一角,像主厨一样,隆重的掀起佳肴上的铁盖——嗯,里面是双目瞪圆,小嘴开张,刘海乱糟糟的安忻一只。
“呵——”与安忻的目瞪口呆相比,莫安东则是眉开眼笑。白衣蓝裤,英俊的笑脸,怎么看都是一副秀色可餐的美景,但安忻合上了开张的嘴,两颊微涨,像是白嫩嫩的肉包子,嘴角的两小戳刚好就是肉包子的小皱褶。
“唔!”没等鼓鼓的肉包子喷出热辣愤懑的话汁,一直大手率先盖上了杂草丛生的脑门,好一阵爱抚揉捏后,杂草变丛林了。
“你!”安忻一手护脑,一手向前招,还没来得及招呼道莫安东,人家长腿一迈,立马脱离了攻击范围。
“莫安东!”安忻又上前追了两步,怎料两人的距离越发的远了,气急败坏漫上喉头,安忻开口大喊。
“呵呵~”莫安东后退着走着,挥挥手对安忻的呼唤表示收到后,一个转身,把深蓝色的外套甩到了肩上,留下一个潇洒前行的背影。
╭(╯^╰)╮哼!
安忻用力的握紧拳头,手中的硬物烙的掌心有点生疼。不过这回安忻脸上出现的可不是say,而是坏坏的I get it !右手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钥匙环,一抹得意在唇上绽放。
钥匙还在我这里哟~哦吼吼吼~~
*****
女子的800米即将开跑了,学校把仅剩的几枚号码牌给予了女同胞们,用来区别测试与非测试人员,因为总不能要我们的小女子们裸着上身吧。
“这什么破学校,号码牌都不够用。”
“就是,老子都要被看光光了!”
“尼玛,这典型重女轻男,就光让我们裸着!”
“死色比!是你自己想看吧!什么重女轻男啊!”
“唉~色比,你昨晚毛片还没看够?这么饥渴?”
……
站在起跑线上,安忻的耳朵里清晰地传来这些语句。
话说你们不是都跑完了么?可以走了啊!干嘛像是看跑马的人一样堆在这里啊!低头看着别在自己腹前的3号,安忻真心觉得自己就像跑马场上被人押注的马儿。
“你说谁会跑第一?我觉得新同学有前途!”
“你什么眼光!我觉得她别中途晕了就不错了!飞爷!飞爷一定是第一!”
“第一我不知道,倒数我知道,肯定是温佳佳那货!”
“这个我认同,那个跑步白痴。”
“押注吧!输了请吃宵夜~嗯~”
“压第一!我压新同学!”
“飞爷!”
“我也押飞爷!”
……
安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样真的好么……少年们……
“预备——跑!”红旗一落,五匹骏马冲出起跑线。
“3号——冲啊!!!”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差点没让安忻来个左脚踩右脚,自己绊倒在跑到上。
“1号!飞爷!冲啊!!!”
“3号!!!!!驾!!!!!!!!!”
泥煤!你们够了!!!!!!!!
此时400米并不宽敞的跑道成为了人声鼎沸的跑马场,连里头晨练的大妈大爷都抬起了头,停下了运动,来观望这场跑马赛。
“呼——呼——呼——”和每晚在操场跑步的感觉不同,才跑完一圈,安忻就觉得手脚和跑了10圈以后那样,软绵和无力,脑子就像被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罩住一样,闷闷的,而眼前的景色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三号!!!!!!”耳畔又传来了那句撕心裂肺。安忻握紧了手中的那串钥匙,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她逐渐加快手臂摆动的频率,迈大脚步的步伐,有意识的带动鞋底板与跑到之间的弹跳,一步一步向前加速前进。
“三号!!!!!!!!!”终点线,押重头筹的幸运儿奋力的吼叫,没有察觉道那就快倒地口吐白沫的马儿。
“喂。”脑后的马尾被人轻轻一拽,安忻抬起头把脸转过去。
“你没——”
“程菲菲——”没等莫安东口中的那句你没事吧说出来,黄村的惊吼就把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一时,安忻连身体上的不识都忘却了,和众人一样,往声源地看去。
“程菲菲!程菲菲!”第二个到达终点的飞爷在踩过了终点线后,一个踉跄的跪倒在地,黄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围在身旁,连声呼唤。
和以往的霸气十足不同,安忻第一回在飞爷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
“程菲菲!程菲菲!”黄村越来越急促的叫喊着。
“我……我……看不到了。”乌黑空洞的眼睛流露着无限的恐惧。